第三百七十六章 有利有弊

    等穿好衣服送走之后送走了赵姨娘，探春重又回到屋里，却是先长出了一口气，继而又摇头苦笑不已。

    探春再接再厉的劝道：“与其打草惊蛇，还不如先老老实实搬到厢房里，等查出什么蛛丝马迹，届时咱们再去老爷面前揭发不迟。”

    这些阴私，自然是赵姨娘向她抱怨时透露出来的。

    因为一旦到了贾政面前，这十几年孝敬嫡母的人设就彻底崩了，若再查无实据，父亲又该如何看待她这攀诬嫡母的庶出女儿？

    绣鸾见是袭人，忙迎上前解释：“刚刚老爷特意差人请太太过去说话呢！”

    略一沉吟，探春便顺着她的意思点头道：“事情确实有些蹊跷，太太特意将宝二哥赶了出来，又单独与那恶贼密谈了一番——可惜因有宝二哥在，我也没法凑到近前去听她们说了些什么。”

    绣鸾反身一指：“宝姑娘来了有一会了，如今就在姨太太那屋——喏，那不是莺儿么！”

    想到这里，探春脑海里忽然又冒出了那兼祧的说辞，到时候似乎也只能仰赖焦……

    “你说……”

    如今一点出来，赵姨娘的底气登时又弱了几分，论温柔体贴文化修养她样样都不出挑，能十多年荣宠不衰靠的就是身段相貌，以及床笫间敢说敢干的作风。

    袭人闻言也是惊喜不已，下意识双掌合十：“阿弥陀佛，真是谢天谢地。”

    袭人忙招手道：“你来的正好，快看看我头上还有没有灰尘。”

    探春本来是想敷衍几句，哄一哄她就好，没想到赵姨娘旁的事情上糊涂，偏这宫斗的技能点了不少，竟就抓住了她里的漏洞。

    袭人方才正是看到了莺儿，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麝月没好气的嘟起嘴，连声抱怨道：“二爷最近到底是怎么了？整日迷了心窍的往栊翠庵里跑，要是奔着人去的倒也罢，怕就怕被那些佛经给蛊惑了。”

    袭人连啐了三声，板着脸道：“二爷不过是一时气闷，找那妙玉开导开导罢了——再说他白天去的再多，晚上也没少疼你！”

    “怕什么？”

    麝月登时涨红了脸，反驳道：“他最疼的明明是姐姐！”

    等到了清堂茅舍里，就见绣鸾绣凤和几个小丫鬟正在廊下叽叽喳喳的议论着什么，一张张脸上尽是亢奋之色。

    唏嘘感叹了一阵子，袭人忽然指着屋里道：“我有事要出去一趟，里面就交给你收拾了。”

    绣鸾见状噗嗤一笑，掩嘴道：“姐姐这是要把漫天神佛谢一个遍不成？”

    见赵姨娘话里终于松动了，贾探春忙继续替她剖析：“你想啊，老爷才要把你赶回厢房里，咱们就去诬告太太……”

    旋即她又发现了盲点：“不对！她要是搬回堂屋里，还怎么跟那狠心贼私通？他们要就此断了联络，咱们还上哪找证据去？！”

    听赵姨娘越说越是污秽不堪，探春忙沉声打断了她：“这样的事情一旦做出来，可就再无转圜的余地了！你就算不为了自己着想，总也要顾及环哥儿吧？一旦事情最后查出是咱们攀诬太太，这府里哪还有咱们容身之地？”

    顿了顿，她又有些吞吞吐吐的劝解道：“再说了，如今老爷仍在病中，姨娘就算是住进了堂屋又能如何？只怕还不如当初在厢房时恩爱和睦呢。”

    先前她是怕打了这个小报告，太太一旦追查起来，宝玉必然会有所怀疑——可事到如今，连赖以依存的‘根本’都要被人拔去了，如何还顾得上其它？

    呸！

    说着，自去书房将宝玉近日的‘大作’捡了几张揣进袖子里，然后快步出了怡红院，直奔清堂茅舍而去。

    赵姨娘激动的团团乱转，然后突然冲到床前，把侍书准备的换洗衣服抖落开，满口催促道：“你快起来，跟我去老爷面前揭发那老娼妇！”

    赵姨娘这时却有些迟疑了，不过她很快又坚定了信念：“不，肯定就是这娼妇没错！”

    说着就要往外走。

    便欲擒故纵也没这么弄的！

    之所以顺着赵姨娘的怀疑往下说，不过是怕她失去希望再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罢了。

    “你在老爷跟前捕风捉影的说上几句，三分真七分假的，只要让老爷起了疑心，那娼妇再想回来可就难了！到时候她不认，那焦顺也不认，咱们自然也是安全的。”

    怡红院里，袭人正拿鸡毛掸子掸墙上的字画，也不知怎么就从梁上落下些灰尘来，引的她连打了两个喷嚏。

    一路无话。

    且不说她耻于做这样的事儿，就算她真是那心肠歹毒的，也绝不会如此行事！

    “姨娘！”

    因此在得知焦顺替王夫人传信之后，探春心下就已经认定两人并无瓜葛了。

    虽然当初晴雯在时，三人没少明争暗斗，可如今既然没有了利益冲突，留存在心里的自然都是对方的好处。

    既不是大嫂子又不是太太，当时和赵姨娘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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