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心里更有个充满诱惑的声音,告诉她既然不能嫁人,这或许就是最好的结果……
一时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劈手夺过那能变形的磁石玩具,狠狠掷了出去,这才引发了如今的对峙。
只是和先前不同,这时薛蟠早洗干净了脂粉,素面朝天的露出一脸阴郁的表情。
鸳鸯仍是摇头:“我这辈子是不可能再嫁人了,你也只当不知道就罢,若传出去……我横竖也就一死!”
鸳鸯听到这话,心下忽的想起了先前在花厅门口,平儿未曾说清楚的那句:其实就算不嫁人,也未必就不能顺了你的心意。
平儿没好气道:“活人难道还能被尿憋死不成?”
焦顺闻言侧身一让,示意女士优先,鸳鸯又冲他微微颔首,这才指挥着仆妇们把那两筐荔枝往屋里抬。
“你、你啊你!”
而这少年的身份不问自明,正是赵姨娘的儿子贾环。
“当不得大爷谬赞,我不过是没心没肺罢了。”
“咳~!”
“哭什么哭?!”
刚说到这里,贾环忽觉身子一轻,却是被人单手提了起来,又在半空中调了个头,然后他眼前就出现了焦顺那张凶巴巴的国字脸。
鸳鸯惊呼一声,等站稳了脚跟,就见焦顺和平儿正并肩站在自己面前。
焦顺颔首回礼,半真半假的赞道:“姑娘果是个心胸广的,若换个爱钻牛角尖的,断容不得别人拿这话打趣。”
“怎么了?”
鸳鸯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一时倒忘了羞臊。
到了外面,果然见平儿拦下焦顺,引着他往僻静的角落里去了。
正满心的纠结,冷不防背上忽然就被人推了一把,鸳鸯踉跄两步一头就撞进了焦顺怀里。
却原来焦顺前脚刚到,贾环也不请自来。
说完,她便径自领着那来福家的去了大厅。
众人见状无不愕然。
“我问你。”
薛蟠大嘴一咧,话还没说出口,眼泪竟先淌了下来,他忙用袖子揩了,哭丧着脸道:“母亲不让我往外说。”
鸳鸯见状,心下打了个突兀,生怕平儿是要跟焦顺说自己的事儿,当下也忙告罪离席,悄悄的跟在了平儿身后。
“谁哭谁知道。”
平儿也见缝插针的道:“王家差人来送寿礼,我领着往这边来,恰就和鸳鸯撞上了。”
鸳鸯顾不上再问,急忙和平儿一起领着妇人们,将两筐荔枝抬进去分发。
那妇人忙满面堆笑道:“大小姐真是好记性,我和我男人原本一直在外面管庄子,有七八年没在京城,连府里都有好些年轻人不记得我们,不想大小姐竟一眼就认出来了,怪道都说您是七窍玲珑心!”
“哪个哭了?”
看到平儿轻车熟路的环住焦顺的熊腰,她那还不知道这二人早有奸|情?
探春也知道自己方才有些失态,正要顺坡下驴的收场,那边儿贾环见有人劝架,却登时发起了人来疯,跳着脚道:“你说我是玩物丧志,却怎么不去说宝二哥?!他屋里养了那么些丫鬟还不够,又弄了好几个木偶女娃娃,每日里……”
而贾琏和小厮们胡混,被平儿当面撞破,继而心生厌恶的事儿,她以前也听平儿说起过。
两人说笑打闹着,一时弄的钗斜襟乱。
最后那话,自然是单对平儿说的。
史湘云亲眼确认了一下,也起身帮腔道:“环哥儿快别闹了,太太如今就在正厅里,这要是……”
这位小蓉奶奶的脾性,和先前的秦可卿大不相同,倒与贾迎春有些类似,都是木讷寡言的样子,问一句都未必能答一句,跟谁都是怯怯的。
说着,又回头对鸳鸯和平儿交代道:“你们把荔枝给里面那些馋嘴丫头们送去,完事儿也别急着走,跟着喝几杯喜酒,吃上一碗寿面——过会儿我还有个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诉你呢!”
王熙凤掩嘴娇笑:“我就不认得你,也记得你这一张巧嘴——既是来送寿礼的,我先领你去见寿星吧。”
鸳鸯以为是她放低了嗓音,下意识往前探出身子,却冷不丁被人一把拖了出去!
鸳鸯莫名其妙的问:“我还没看清里面到底怎么了呢,你拉我干嘛?”
可……
“哎呀,你再闹我可还手了!”
其中焦顺还去主桌和姑娘们席上敬了两杯酒,薛蟠这真正的男主人却任事不理,只管埋头灌酒。
焦顺哈哈一笑,拉着他道:“走,咱们先坐下吃酒,等完事儿我再送你几件比这还好的!”
这下倒闹的焦顺有些骑虎难下,既说了要一醉解千愁,也只能奉陪到底了。
李纨初时也被吓了一跳,这时缓过劲儿来,忙上前拉住了探春,半是劝阻半是教训的道:“三妹妹,他一个小孩子家的何必苛责?况且这是什么地方,又是什么日子?就算要教育弟弟,也该等回了家再说!”
“这不结了。”
因那小桌上暂时没人,他便涎皮赖脸的坐在了探春身旁,又拿出母亲给的玩具冲一旁的惜春显摆。
平儿正觉莫名其妙,旁边鸳鸯就推了她一把,嬉笑道:“到底是什么好消息,偏二奶奶还神神秘秘的,该不会是要抬举你做姨娘了吧?”
“千万不要!”
众人见状也都松了口气,对焦顺回护湘云的举动更是艳羡不已,于是以林黛玉为首,又开始逗弄起了湘云。
焦顺心下腹诽,又有些遗憾宝玉没来,顺势提起酒壶给薛蟠斟了一杯,笑道:“不能说就算了,咱们兄弟一醉解千愁。”
“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却说方才因被堵在门外,鸳鸯正探头探脑,想弄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冷不丁就被平儿扯到了一旁。
这当口,又有个年轻美貌的妇人加入进来,却是贾蓉的妻子许氏,因尤氏正在坐月子,故此特派了她来顶替。
平儿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的啐道:“你要真觉得做姨娘是好事,当初怎么哭哭啼啼的找我们讨主意?”
方才明明说的不清不楚,怎么就没什么好瞒着的了?
薛蟠与他碰了碰杯,仰头就干了底掉,然后把杯子一丢,拍着桌子让上酒碗。
鸳鸯一把掩住了她的嘴,斩钉截铁的道:“我既在老太太面前用神佛赌咒发誓,这辈子就绝不会再嫁人!莫说焦大爷未必有这意思,就算真有这意思,我也断不能答应!”
探春见他提起这事儿,生怕被王夫人听了去,忙喝止道:“你再敢多说一句,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鸳鸯这是已经彻底傻了眼。
“我就说、我就说!”
他也不敢去正厅见王夫人和薛姨妈,直接悄默声的溜进了花厅里。
“你还不闭嘴?是非让太太亲自来管你不成!”
“半路上撞见的呗。”
贾环脱口道:“自然是要变形玩具了!”
焦顺和鸳鸯都是一愣。
“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