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离谱谣言、野生次子

;徐氏见儿子不以为然，忍不住屈指在茶几上敲了敲，认真道：“我先前也不信，可要不是因为这个，政老爷为何要杖杀宝玉，二太太又会被关进大观园，生生让那赵姨娘母子得了意？”

    至于宝贝儿子……

    焦顺听出是银蝶的声音，急忙迎了出去，脱口问道：“生的是儿是女？”

    焦顺仍是觉得不妥，无奈摇头道：“这大热天的，母亲总也该注意自己的身体——等母亲回来，我再跟她说说去！”

    徐氏把手里的酸梅汤往茶几上一顿，两眼放光的道：“说政老爷是因为发现宝玉不是自己的骨血，所以才恨不能打死他，后来又因此怒急攻心伤了根本！”

    焦顺忍不住失笑道：“娘，您这哪儿听来的？”

    突然间，她起身怒视贾政，咬牙质问道：“老爷要是恨我伤了你的颜面，拿二尺白绫让我自寻短见便是，却怎么牵怒到了宝玉头上？！难不成是听了赵姨娘的蛊惑，动了废嫡立庶的心思？！”

    邢岫烟仔细听了，先是松了口气，继而又不安道：“爷每日里公务繁忙，偏我娘家还给您裹乱，实在是……”

    贾母此事也是怒火攻心，也来不及多想便瞪着贾政道：“今儿他要想再动宝玉一根指头，就先把我这把老骨头拆了再说！”

    贾政听这话不对，忙也跪倒在地，含泪道：“我教训儿子，也是为了能光宗耀祖——母亲这话，却叫做儿子的如何禁得起？”

    焦顺见状，忙装好人的上前解劝道：“老太太，是非曲直且不急着分辨，还是先把世叔和宝兄弟抬回家里，请人诊治才是最要紧的！”

    司棋把眼一横：“这银子当初就不该借给出去，真不知爷怎么就被大太太给哄住了！”

    “你不用再说了！”

    “一早就去了。”

    老太太正愣怔着，王夫人却已然看到了奄奄一息的贾宝玉，当下扑上去哭喊道：“我的儿、我的儿啊！”

    玉钏有些泛酸的答道：“晴雯、五儿一个没带，倒带了红玉和香菱去。”

    这天傍晚。

    焦顺一听就知道是母亲回来了，忙扶着邢岫烟迎了出去。

    种种事情非只一日，等尘埃落定已然到了五月初。

    “这有什么？”

    事情闹成这样，连贾母都是始料未及、后悔不迭。

    母子两个说着话走进堂屋，因见来旺正盘着腿在罗汉床上和焦大下象棋，徐氏打了声招呼，连又领着儿子直接进了里间。

    老太太先前偏着孙子，和王夫人一个鼻孔里出气，如今见儿子突然昏厥过去，登时又调转枪口责怪王夫人不该咄咄逼人。

    什么父母嫌隙、什么朋友情义，统统都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每日里欢喜的什么似的，恨不能从此一病不起。

    正话反话都被这老太太说了，王夫人有口难辩，只好抱住儿子嚎啕大哭。

    王夫人干脆以养病和照顾宝玉的名义，搬进了大观园里别居。

    徐氏接过来先吩咐：“给你们大爷和姨娘也上一盅——岫烟那盅，记得拿不凉不热的来。”

    总不能是珍大爷主动……

    正说话间，邢岫烟挺着七个多月的肚子从里间出来，满脸歉意的道：“下午冷不丁乏了，原想着眯一会儿就好，不想爷都回来了我还没醒。”

    可随即又听银蝶说是贾珍派自己来的，一时又变得茫然不解起来。

    贾母这才想起自己的来意，忙也拄着拐杖上前，眼见贾宝玉的裤子上全是血，心疼的用拐杖重重敲击地面，激动道：“怎么就给打成这副样子？怎么就给打成这副样子了？！”

    随即，他又正色起来：“不过有一桩可要说在头里，你老子若是花光了钱找上门来，你可千万不能心软——最好连见都不见，省得扰乱心神伤了胎气！”

    “你睡你的就是，外间又不是没人伺候。”

    夫妇二人各持己见，就此越发相看两厌。

    “你不懂。”

    焦顺听的哭笑不得，刚要把内情讲清楚，忽听外面有人嚷道：“生了、生了、生了！焦大爷，我们太太生了！”

    徐氏喝的急了，揉着太阳穴龇牙咧嘴道：“这盖房子就得有自己人随时支应着，不然总有照管不到的地方！”

    “反正是外面听来的！”

    这时司棋收拾完床铺，从里面走了出来，接过焦顺手里的蒲扇，站在邢岫烟身旁一面打扇，一面随口闲话道：“爷可曾听说了？大老爷这几日天天去老太太屋里，哄着老太太拿银子出来，说是要办什么求福禳灾的法会，好给二老爷和二太太冲一冲呢。”

    荣禧堂里登时又是一场大乱。

    说着，噗通一声跪倒在贾母身前，膝行两步抱住贾母一条腿道：“老太太，我死不足惜，可宝玉总是贾家的嫡出骨血，又是您从小看着长起来的，万不能、万不能……”

    邢岫烟也郑重点头：“爷放心，我心里有数。”

    想想往日里儿子的行迹，以及尤氏入门十年不曾有孕的过往，她便有了些让人心惊肉跳的揣度。

    焦顺、来旺父子从衙门里回来，各自回屋褪去外套，焦顺又连灌了两盅冰镇酸梅汤，这才稍稍解去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