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爽斋。
双方各执一词,很快吵得不可开交,吴氏和那桃花眼的忠靖侯夫人也都下了场。
却听探春头也不回的道:“姨娘若再说一句,我立刻就死给你看!”
虽说是拿话术心计拿捏住了探春,又哄那人头猪脑的赵姨娘做了帮凶,可万一正剑及履及的时候,探春突然大喊大叫起来,事情可不是好开交的!
既已经下了聘礼,他便是这府里的准姑爷,何况经这月余的闹剧,府里上下谁不知道那聘礼的分量?
唯有那大腹便便的姑爷,依旧在稳如泰山的品茶。
约莫也就等了半盏茶的功夫,又有丫鬟将焦顺领进了内宅花厅。
说着便自顾自躺了回去,侧转身子面向墙壁,两行清泪止不住的往下淌。
焦顺一一答了,心下暗道这果然是湘云的姑姑,话多的特点堪称一脉相承。
不过看看她身边那大腹便便面容丑陋的中年男人,焦顺还是愿意相信她说的是肺腑之言,毕竟丑俊都是比出来的。
赵姨娘只好收声,悻悻的坐回了一旁的绣墩上。
故此夫妻两人左思右想,终于痛下决心要把史湘云送走——就算自己落不下好处,也万不能便宜了别人!
焦顺正犹豫该接受还是该婉拒,吴氏生怕被小姑占了先,也跟着起身道:“有我在就成,用不着劳动姑奶奶!”
赵姨娘生怕被她瞧出什么,慌张的连连摆手。
眨眼的功夫,花厅里便只余下三个男人大眼瞪小眼——准确的说,是两个侯爷大眼瞪小眼,那位姑爷依旧捧着茶杯不动如山。
这一进花厅,就见里面泾渭分明的坐着三对儿男女,主座上自是保龄侯和吴氏。
史氏紧随其后,甩着帕子道:“表嫂那事儿闹的街知巷闻,好人家躲还躲不过来呢,你怎么还把云丫头往跟前儿推?”
荣国府的不避讳不规矩竟还能传染不成?
史鼎姐弟倒也不敢硬往王夫人头上破脏水,便迂回着道:“表嫂自不是这样的人,可毕竟人言可畏,总不能让云丫头往那风口浪尖上撞!何况咱们家又不是没人了,哪里住不得?偏非要去叨扰老太太!”
呸~
何况史湘云本身也更希望能常住荣国府,夫妻两个踅摸着,或许能借此留些好处在手。
他没想到史鼎也会在场,更没想到又凭空多了个姑姑,原本想跟史鼐商量一下海贸生意,如今却压根不知该从何提起。
可这怎么又多出了个姑姑?
这还是穿越以来,头回有人用一表人才来形容焦顺,闹的他竟有些难以适应。
随即史鼐瞪着突然出现在门外的史腾,大声呵斥道:“胡说什么!你姐姐怎么可能……”
花厅里再次一静。
赵姨娘两手叉腰,似吃了什么补品一样,精神头十足的跳脚道:“说到底这事就赖你自己,若不是你狼心狗肺算计自己的亲妈,又怎会遭……”
说着,便主动招呼焦顺道:“畅卿,走,我带你去见见云丫头,顺便也问问她自己是怎么想的。”
忒不吉利!
探春两眼直勾勾的望着屋顶,双手死死攥着被子,十根指头用力到发白泛青,声音更是不受控制的暗哑颤抖。
“出去!”
如此算来到也不亏,正所谓牡丹花下……
侍书这一走,赵姨娘顿时又来了精神,凑到床边劝到:“咱们好容易才把中邪的事情遮过去,这要是让你屋里的小蹄子看出什么来,岂不是白丢了身子?依着我……”
……
赵姨娘从侍书手上接过一碗热腾腾的鸡汤,小心翼翼的送进了里间,对着正躺在床上的女儿问:“快起来趁热喝一些吧,我特意让她们放了……”
面对亲近丫鬟探究的目光,贾探春裹在被子里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几次欲言又止,脸上溢于言表的愤怒却一点点转为落寞与不甘,最后硬邦邦的吐出一句:“你先出去吧。”
顿了顿,又道:“何况那边儿近来乱的很,若沾染上什么,岂不坏了云丫头的名声?”
说实话,这时候再细想自己的所作所为,焦顺心里头后怕不已。
眼见这姐弟兄嫂吵成一团,倒把自己这贵客甩在旁边,焦顺也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那妇人笑盈盈的又往前凑了两步,先自我介绍道:“我是你姑姑。”
既打着随行护卫的名头,焦顺今儿便没有坐车,而是从荣国府借了两匹马,追随在史湘云的车驾左右。
转念想起这话的出处,便又琢磨:莫非我焦某人也有宰相之姿?
“说也是呢!”
“出去!”
史鼐在家时尚且摆不平弟弟妹妹,整日里闹的一锅粥仿佛,等到他走马上任之后,剩下吴氏一人独木难支,又如何扛得住他们三番五次的闹腾?
即便并不曾出现那样的意外,到如今也还远不是放松的时候,毕竟探春论烈性不下司棋,身份却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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