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雪雁却摇头:“依着我,现在这样说不定更好些。”
到了正月十五元宵节,整个荣国府天不亮就开始严阵以待。
因还要装模作样的布置防务,所以他足等了大半个时辰,才见林之孝引着人进来。
先是老太太领着女眷上前拜见,不多时贾政又领着男丁们进来,隔着帘子跪拜。
一时也懒得讨元春欢心,只胡乱写了首诗敷衍交差。
“比不得大人、比不得大人。”
说着,抢前两步单膝跪倒:“焦大人此举,实是免了我们这些厮杀汉的后顾之忧,韩某不才,斗胆替军中袍泽拜谢大人!”
焦顺这才真正见识了什么叫面是心非。
再加上荣国府在外面迎候的人马,差不多能有一千五挂零,半条街都被堵的严严实实。
原以为那孙绍祖既去了东南,短也要三五年才能回来,不想才半年功夫,竟就又要调到天津去了。
贾宝玉面上乖乖应了,心下却颇不耐烦。
“你这丫头!”
谁知贾政又下帖子来请。
因见她死心塌地,焦顺也略略交代了些心事。
焦顺往前迎了两步,林之孝忙介绍道:“这位是工部司务厅主事焦大人,我们老爷视若子侄一般,把外面的事情全都托付给了他。”
父女两个文言古朴的,对答了几句‘穷人家还能见着,偏咱们骨肉分离’,‘咱们家出个贵妃不易,你别惦记爹妈,哄好了皇帝才是正理’的言语。
这实是在劝宝玉,不要走幸进的‘老路’。
若换在平时,她多半也就点到为止了,可今儿跑来解劝林妹妹,却还存着别的心思,于是又循循善诱道:“你若真要和宝兄弟生分,这一二年倒不妨在外面另寻个依凭——但凡是个有名有姓有根脚的,为日后考量,这边儿也不敢太过苛待了你。”
林妹妹愈发不耐,趁着贾元春与老太太说话,起身独自到了殿门外。
外间其乐融融。
李纨半是心虚半是恼怒的一跺脚:“罢了,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也算是我白操了这份心。”
却听雪雁顾左右而言他:“我听说方才娘娘还主动问起焦大爷呢,可见他如今的名头之大,便娶个书香门第的大家千金也不为过。”
听是邢姐姐的好意,林黛玉心下暖洋洋的,方才那‘从此孤零零一个’念头登时烟消云散,接过两个食盒回到正殿,先把其中一个给了迎春,然后又专程去找李纨赔了不是。
……
况她又不是那贪恋富贵的人,怕的是苦其心志——如今心都死了,却还有什么好怕的?
他不由笑道:“韩大人不也是平步青云?当初见面时还是百户,如今已经升任千户了。”
里面贾元春经过一番游览,也终于到了那大观园正殿。
黛玉微微摇头:“这里人多气浊,一时蒙了心窍也是有的。”
因修院子疑似用了林家的银子,他对亲姐姐都有些恨屋及乌,何况说的又是这些劝学的片汤话。
焦顺原本没想着掺和这事儿,所以当面推脱了两回,但贾政觉着能参与接驾是无上的荣光,且更能体现出双方的亲近关系,所以再三的邀约。
他自己则是去了荣禧堂左近的偏厅,静候内府官员和龙禁校尉们。
虽因为公务在身,不敢给他们上酒,只摆下一大桌琳琅满目的山珍海味。
贾元春面露犹豫之色,不过终究还是没有再提这茬,只起身目送贾政等人退了出去。
何况他还听说,这位焦大人其实是出身王太尉家,连‘字’都是王太尉亲自给起的,若能通过他间接抱上王太尉的粗腿……
雪雁一本正经的反问:“姐姐这话说的,难道邢姑娘就差了姑娘不成?论起她的诗文才情,连姑娘都是赞不绝口,如今给焦大爷做了姨娘,除了身份之外,有哪一点委屈过她?何况咱们姑娘若是过去,还能在身份上委屈了?”
“姑娘。”
顿了顿,又补充道:“顺哥儿如今正在前院掌事。”
焦顺一时大有颜面,忙上前扶起了那韩千户,笑道:“韩大人何须如此,焦某只是不忍见勇士蒙尘,提了些微不足道的建议罢了,归根到底还是陛下天恩、朝廷体恤。”
众人都是一愣,贾母忙道:“无谕,外男不敢擅入。”
等这都拜见完了,她才从那凤鸾宝座上下来,拉着祖母、父亲,并嫂子妹妹垂泪不已。
李纨侧身轻轻撞了林黛玉一下,正色道:“你们自小就在一处,知根知底就不说了,他又是在这府里乱为王的,有多少人都是瞧着他的面子才……”
内府的官员因常要和工部打交道,倒都对焦顺有所了解,知道这位是圣眷正隆的新贵,自然都不敢怠慢。
却说焦顺拖着掏空了的身子,无欲无求的回到家中,原想着草草用了晚饭,就早早睡下补足精神。
这话显然是在敷衍,正殿里的人虽不少,可面积也足够大,再怎么也不至于气息浑浊。
“什么意思?”
原著当中,这应是贾琏或者贾蓉的差事,但如今既有了焦顺在,这二人自然也都去了别院里伴驾。
四方街?
林黛玉见她恼了,也觉得自己方才那话有些过分,有心追上去道歉,却又抹不开面子,干脆自暴自弃的想着:我从今往后孤零零一个就好,又何苦去与人亲近?
那韩帮有心亲近,自是刻意的找焦顺感兴趣的话题,三绕五绕的竟就说到了孙绍祖身上。
因知道年节后,皇帝又召见了宝玉一回,贾元春还特意叮嘱道:“雷霆雨露皆是天恩,弟弟切不可恃宠而骄,日后还是读书上进方为正道。”
一晃又是两日。
因按规矩是要在门前跪迎的,焦顺就没去凑这热闹,只在墙上搭了梯子往外窥探。
紫鹃听的莫名其妙,暗想着莫非这丫头和邢姑娘,还有什么冤仇不成?
等元春的凤撵进了正门,他这才不慌不忙下了梯子,吩咐把早就炖烂了的羊汤,全都装进保温的大桶里,配上大饼馒头抬到门岗上,请随行护卫的龙禁卫们轮流享用。
事后二人用两条披风裹住,这俏寡妇身子酥的什么仿佛,连言语也透着酥酥麻麻的后劲儿,直咬着焦顺的耳朵,把这些日子所思所梦所欲所想,全都一股脑道了出来。
恰在这时,就见紫鹃和雪雁捧来两个小巧精致的食盒。
紫鹃一时竟被她说的哑口无言,半晌仍是拿出了方才的言语:“可他、他毕竟是个粗人……”
却说林黛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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