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忧思成疾

下去？”

    惜春这才知道害怕，忙讪讪的收了言语。

    “也没说是怎么病的。”

    勤工助学等新政，相当于是支撑他在工部立足的根基躯干，这样板戏则等同于向四方延展的枝叶——光靠根基躯干可长不成参天大树，唯有开枝散叶才能显出木秀于林！

    虽然闲扯也算是陪伴了，可整日里家长里短的嚼舌根儿，总觉得拉低了他焦主事的格调。

    这两个娇弱的女子凑在一处，看着越发惹人怜惜。

    尤氏敷衍的摆摆手，指着里面道：“我先瞧瞧她去。”

    众人一起向外行去，只薛宝钗悄悄缓了半步，却是唤过素云吩咐道：“林姑娘方才那话，你时不时就讲给你们奶奶听，正所谓为母则刚，便只为了兰哥儿，大嫂子也必定能趟过这道槛。”

    刘长有虽是在拍马屁，但交口称赞一说却并不为过。

    旁人没听清楚，薛宝钗却是听的真切，不由狐疑道：“珍大嫂这话是什么意思？”

    而王熙凤方才急着找补，也正是怕旁人这么想。

    素云自是连声的道谢。

    然后找来了刘长有，将制作要求简单描述了一遍。

    有心照着后世里的形象给刘长有打个样，可又实在没这手艺。

    绝大多数观众都对‘样板戏’大加称赞，甚至坚定认为这比什么劳什子的京剧、越剧、黄梅戏，强出不知多少倍。

    “这三国杀一经问世，必能风行天下！”

    再说焦顺对三国杀也更熟悉些，二十郎当岁的时候颇凑了几个牌友，三不五时的约在一起耍耍。

    最后只好模棱两可的道：“你办事我放心，别的我一概不问，只要精致耐用就好。”

    王夫人也是这么想的。

    焦顺连忙摆手：“我弄来在家解闷，什么问世不问世的。”

    薛宝钗见状，忙道：“这天寒地冻的，咱们也别在外面嚼舌头了，选个暖和的地方再说话不迟。”

    邢氏暗啐了一口，心道你们姑侄俩，只怕巴不得她早死呢！

    对此，焦顺也是颇为自得。

    而察觉到是这是一套玩物后，刘长有也愈发认真的起来——毕竟能为上官处理私事的，才称得上是心腹。

    李纨却是扶着林黛玉，勉力坐了起来，微微带喘的摇头道：“我这病不碍事的，养几日也就好了，怎能为此误了、误了兰哥儿的学业？”

    “不妨事。”

    甚至觉得春就算误了闱秋闱也没什么要紧，反正荣国府想要中兴，也不是一个进士举人就能做到的——她眼中真正能指望的，一是宫里的女儿肚皮争气，二是宝玉能圣眷长隆。

    于是第二天上午，她汇合了王熙凤，在二十多个丫鬟婆子的簇拥下，浩浩荡荡的来到了李纨的小院。

    “说也是呢。”

    不过旁人都泪眼八叉的看着李纨，偏贾宝玉一边抹眼泪一边却忍不住偷眼打量林黛玉，心下暗想着若我也这般病重，必是要请林妹妹守着我、看着我，直到魂飞魄散为止。

    林黛玉避开了他的目光，轻声对李纨道：“嫂子真要为兰哥儿好，就千万保重好自己的身子，否则他若知道是因为自己进学，你才……”

    说着，就挺着肚子往里闯。

    薛宝钗急忙道：“妹妹可不敢胡说！”

    总之，焦顺花了一下午时间，照着记忆把三国杀的牌面文案，全都整理了出来。

    焦顺笑道：“上半月忙些，如今各处的文书都已经呈上去了，若没有查缺补漏的差事，三五日也就该封库了——再说我只需抽空铺排下去，自然就有人办妥了，也废不了什么事。”

    “忧思成疾？”

    那心思重的，听了这话就想到了王夫人和王熙凤身上，自然不好随口置评；至于那愚钝的，则是压根就想不出答案。

    原本像是魂游物外的李纨，这时突然涩声打断了王夫人的指派，顺势强撑着支起半边身子，虚弱的道：“兰哥儿半道出家，为了能跟上这学业，也不知、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如今眼见就要年底大考了，若在这时候让他临阵退缩，岂不白费了心血？！”

    王夫人无奈道：“说是忧思成疾，积郁久了一朝被风寒引发出来，难免就有些凶险。”

    正说着，外面就风风火火来了一伙人，打头的正是有孕在身的尤氏。

    尤氏一愣，随即竟就松了口气，喃喃道：“原来是心病，那倒好说了……”

    焦顺上午轻车熟路的处理完公务，趁中午吃饭的时候，在狼人杀和三国杀之间，果断选择了后者——狼人杀制作起来虽然简单，但勾心斗角的成分太重，不大适合孕妇闲暇娱乐。

    于是一时间竟就冷了场。

    无奈叹息着聚在一起议论纷纷，几个小的这才得了机会上前探视李纨。

    听他如此说，邢岫烟自然也就没再劝。

    薛宝钗总觉得她方才话里有话，可这时也不是探究的时候，听史湘云催促，也便随着姐妹们去了。

    刘长躬身头应了，顺势就拍起了马屁：“大人果然是匠心独运，先前那样板戏闻者无不交口称赞，这、这……”

    众人见状，自也不好强求。

    说着，又叹了口气：“唉，也是她一直藏着掖着，不然我说什么也要开导开导她的。”

    想了想，怕刘长有真就精工细雕起来，忙又补了句：“不过是件玩物，年节时拿来耍耍，差不多就成，也用不着太过劳心费力。”

    薛宝钗这才追着众姐妹到了外面。

    尤氏如今一心只在胎儿身上，对这朝令夕改自然没什么所谓。

    王熙凤挑眉道：“你这是何苦来哉？那大考又不是春闱秋闱，错过了有什么打紧的？依我看，还是让他回家进孝更为要紧。”

    等到散衙之后。

    因那文艺汇演给出的筹备时间实在太短，各厂即便是想照葫芦画瓢，都未必能赶得及。

    对此，她自是一百个不乐意，可对于奸夫的要求却又不敢违拗。

    一时各种言论喧嚣尘上，愣是把焦顺这外行人弄出来的四不像，抬到了一览众山小的高度。

    这七八天几乎是一天一场，把几家国有工坊都转遍了，主要演员喊的声嘶力竭之余，也引发了不小的影响。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是朋友，王夫人是邢氏的眼中钉、王熙凤是邢氏的肉中刺，而被她们合力冷落排挤的李纨，在邢氏眼中自然就显得和蔼可亲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