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样板戏

    “这、这如何使得？！”

    平儿嘴里乖巧答应了，然后又信誓旦旦的补了句：“奶奶放心，方才那事儿我指定不会告诉二爷的。”

    可起了个头之后，他一时又不知该说什么，直憋的脸红脖子粗。

    “这事儿我早看开了。”

    紧接着场景转换，先前那几个小吏各领了课题，深入工厂一线召集能工巧匠们展开了攻坚。

    不等焦顺回话，这薛大脑袋又抱怨道：“哥哥自做了这什么鸟主事，就愈发的不合群了，兄弟们三番五次的都请你不动。”

    薛蟠激动的直拍大腿，嚷道：“这样板戏比旁的都好看，要是那打仗的事情再仔细些、激烈些，就更好了！要我说，最好弄几杆真枪，噼里啪啦的那才叫过瘾！”

    一面说着，一面暗暗观察平儿的表情，见平儿并未露出意外之色，便猜出这小蹄子应是早就知道，焦顺曾在假山上对自己欲图不轨的事儿。

    紧接着几个小吏你一言我一语，把远征茜香国的难题挨个道出。

    那八品官这才又念起了台词：“启禀主事大人，各司查问过茜香国的天文地理风土人情，都道彼处险阻极多，需要早做筹谋才不至耽搁了战事。”

    当然，这首歌即便流传开，多半也不会有文人雅士认可他的才华，说不定反会成为他粗鲁不文的铁证。

    听说是贾宝玉为了自家妹妹不惜夜闹荣国府，甚至连贾政都被惊动了，薛蟠一时喜的拍案叫好。

    “你当这戏是好排演的？”

    紧接着又从后台走出一个文绉绉的六品官，在那公案后大马金刀的坐定，然后两下里又涌出几个八九品的小吏，在公案前雁翅排开。

    主仆二人貌合神离，自然再没什么谈兴。

    等中午用过午饭，他把衙门里的一应琐事交由刘长有代管，便摆开仪仗赶奔左安门蒙学。

    薛大脑袋这才又支着脑袋往台上看。

    说着，赤着脚上前挽住平儿，语带央求的道：“你帮我传话给他，念在往日主仆情分上，不妨两下里就这么丢开了，只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可好？”

    “咱们工人有力量！嘿！咱们工人有力量！每天每日工作忙……发动了机器轰隆隆响，举起了铁锤响叮当，造成了犁锄好耕种哟，造成了枪炮送前方……”

    连薛蟠也比焦顺到的早，因和谁都不熟，他又瞧不上人家那八九品的微末官身，便干脆偎在车里不曾露面。

    焦顺故作洒脱的摆了摆手：“人家毕竟是荣国府的公子，皇贵妃的亲弟弟，与薛姑娘又是亲上加亲，我何德何能与他相争？只是……”

    瞧她笑颜如花，一对儿丹凤眼里却仿佛藏着杀人的刀子，平儿低垂了眉眼暗叹一声，情知这二奶奶嘴上虽然服软，内里实则仍旧包藏祸心。

    说着，又给台上不知所措的临时演员们，打了个继续演下去的手势。

    尤其听焦顺表示，那个厂的演出反响最好，就安排那个厂小年夜的时候，在工部为尚书侍郎们登台献艺，他们的动力就更足了。

    这货真是……

    只听那六品官扬声念白：“乌西洋夷侵我属国、犯我海疆，如今朝廷欲兴兵讨逆远征茜香，正所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我工部与户部奉命筹备粮草器械，咱们司务厅又奉命为各司查缺补漏，如今十日已过，不知各司可曾遇到什么难处？”

    他穿越的第一天，就想过要做过文抄公，却不想直到如今才得了施展的机会。

    等到曲终人散，他嗓子都喊哑了，犹自连声对焦顺称赞道：“哥哥这稀罕果然有趣，虽没什么好听的唱段儿，可这号子喊的着实够劲儿！打仗的那几段也解气的很，比什么孙猴子闹天宫都畅快！”

    怪道她要替焦顺吹嘘呢，这两个刁奴分明就是Y妇忘八一条藤，合起伙来要以下犯上反客为主！

    再往深里想，那无法无天的焦顺都敢冲自己伸爪子了，对平儿难道就没半点想法？

    直到听说焦顺到了，他才挑帘子跳下车三并做两步的迎了上来，对着焦顺把身上的熊皮大氅左撩右掀，得意洋洋道：“焦大哥瞧瞧这料子怎么样，这可是我前些日子亲手打的！”

    等熙熙攘攘的到了蒙学正中的操场上，就见靠近东墙处，已经起了一座三尺高、一丈五宽、三丈六长的舞台，台上堆着好些花花绿绿的木板，台下则是十来张方桌几十条长凳。

    说完，他又遗憾的挠头道：“就是这时间太短了些，拢共也才半个多月。”

    偏这一年多里，平儿这小蹄子又与贾琏日渐疏远……

    焦顺嘿嘿一笑道：“前年朝廷出兵的时候，司务厅的主事可不是我。”

    有了这一出横空出世的《咱们工人有力量》，那些官吏们多少也有了努力的方向。

    “只是怎得？”

    见此情景，在门前迎候的众人也忙紧随在其后，众星捧月一般跟着焦顺进了蒙学。

    譬如潮湿多雨、多疫难行；譬如山深林密、易守难攻；譬如蛇虫密布、毒瘴延绵……

    经过一番简练又切实的讨论，二十几个工读生连推带拉，弄来许多半真半假的工具器械，刀斧凿锯、墨尺漆胶无所不包，咋咋呼呼的操练起来，瞧着热火朝天好不热闹。

    薛蟠越发觉得没了盼头，嘴里絮絮叨叨的嘀咕着，先罗列出一大堆京城名角，又拿荣国府里养的小戏子说事儿。

    最后他看着台上收拾道具的工读生们，抓耳挠腮的打听：“哥哥，就只这么一出么？怎没让他们多排演几场，咱们也好过足了瘾！”

    这自然是焦顺在剽窃的基础上，删减改编出来的——那些工人要解放世界的词儿，可不敢唱给封建官僚们听。

    话音刚落，左侧就闪出个八品官拱手想要回禀。

    “哥哥只管说！”

    听说有稀罕瞧，薛蟠便什么都忘了，也不管那些官吏们还在等着拜见上官，兴冲冲拉着焦顺就往里走，嘴里道：“哥哥一贯有些奇思妙想，这稀罕也必是别处瞧不见的，可丑话说在前头，要是不够稀罕，兄弟我可不依！”

    焦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着台上道：“兄弟看完就知道了。”

    不过这对于薛蟠而言，却是自小就在家中工坊里见惯了的，远不如方才那番讨论精彩。

    如今这番言语，不过是意图借自己之口，好让顺哥儿放松警惕罢了。

    就见几个工读生抬来一张公案，紧接着又把几块花花绿绿的木板连起来，扇面似的摆在了公案后面，简单拼出了个衙门公堂的模样。

    焦顺只当是没听见，等‘锵’的一声好戏开锣，才指着台上道：“有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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