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陛下又问起蒙学的事情,我因跟着焦大哥去过几回,对那左安门蒙学也不陌生,陛下为此还专门赐下几个字呢。”
邢忠闻言,脸色愈发苦闷。
而也不知是内中细节并未披露出来,还是掌管舆论风向的文臣们,不喜皇帝与人讨论匠人俗务,故此那传闻只一味盛赞贾宝玉才情过人,并未提及格物、蒙学等事。
邢忠点头应了,见妹妹再没旁的言语,遂自行离开去了二姑娘院里。
但想了想,又提醒道:“这事儿就别跟她说了,她毕竟年纪小不知轻重,万一不小心传出去,岂不是自寻烦恼?”
邢氏心下一动,忙差人把邢忠请了进来,劈头盖脸的问:“哥哥,那事儿可是有眉目了?!”
若是一锤子买卖也还罢了,偏邢岫烟是要给焦顺做妾的,往后天长日久亲疏有别,邢氏这始作俑者却只怕会弄巧成拙。
她强压着欣喜,正色道:“实是老爷急等着用钱,才这般催逼——可话又说回来,若不是老爷的面子,这差事又怎会落在你头上?”
她本就是个放得开的,这一起了兴致,又存了报复贾珍的心思,自然也就忘了辈分、乱了人伦。
邢氏闻言大喜,当即匆匆回到东跨院里,又命人寻来司棋,开门见山的吩咐道:“你从今儿起,就专门在表小姐身边伺候吧,等明儿我把你的身契也一并转给她。”
不过也亏得八月节没有铺张大办,贾赦又被拘束在佛堂里没法出去挥霍,这里外一盘算,等下月用利钱补了窟窿,竟还能剩下不少盈余。
焦顺原想着让邢氏与李纨坦诚相见,往后也好‘精’诚团结互相掩护。
“便没有这事儿,也不成了!”
贾宝玉脸上微醺,显是在宫里喝过酒,因此面对贾政倒不似往日一般拘束,憨笑着吹嘘道:“劳祖母和老爷挂记,我在宫里一切都好,陛下和蔼可亲的紧,只问了些格物的道理——那些东西日子我在在工部听的起了茧子,自然是对答如流。”
于是也没多想便应允了下来。
邢氏一时都起了潘金莲的心思!
官面上的进项且不提,焦顺私下里与云贵边军的生意,也在几次投石问路之后迎来了高峰——这次非但运来了大批京城急需的高档木料,还捎带从身毒、茜香等地搜罗了上几千斤香料。
屏退左右之后,邢氏就把将自己将计就计坑害哥哥,以便借机将侄女推给焦顺做妾的事情,全都添油加醋的说了出来。
然而李纨抵死不从,没奈何只好换成了尤氏。
却说这日傍晚宝玉回到家中,当即便也被贾母、贾政、王夫人来了个三堂会审。
“哥哥当我愿意让你冒险不成?”
“这……”
司棋闻言虽有些莫名其妙,但她如今也早对贾迎春死了心,巴不得从她身边离开。
衙门里,在得到高层助力之后,联合造枪的事情上了正规;再加上有亲爹出面坐镇,又少了无数案牍劳苦。
家里自不用多说,香菱、玉钏百依百顺,连晴雯也半推半就,又被他趁机梳拢了一回。
当下急忙向尤氏问计。
然后回转家中,将此事告知邢岫烟。
节前节后,家里又欠下了近千两亏空,大多都用来采买生活必需品了,虽然对方不敢上门催债,可再不把积欠补上,人家就不肯继续赊卖了。
于是宝玉素日里流传在外的那些酸诗陈词,竟就被吹捧成了不逊唐宋。
这收了钱就直接送客的做派,愈发让邢忠暗恨不已,可碍于是寄人篱下,他也只能忍着气道:“我想去见见岫烟,这八月节都没能说上几句话,你嫂子特意让我给她带了些东西来。”
原以为自己设计拉李纨下水,就已经够荒唐卑鄙的了,却不想强中还有强中手!
对于这天上掉下来的虚名,贾宝玉原本窃喜不已,谁知不几日竟就惹来好些个保媒提亲的,都是京城里有名有姓的大家闺秀,一时也不知惹出林妹妹多少眼泪。
尤氏听了她的描述,不由笑道:“她既是一心想陪嫁到焦家,这事情反倒简单了。”
那丫头毕竟被自己责打过,又是个执拗的性子,却怕未必肯乖乖听话。
邢忠虽然不明真相,但类似的话这些日子也早听烦了,于是忍不住抱怨道:“可这事儿若传出去,你侄女的终身大事……”
邢氏一听这话,登时惊出了冷汗,枕头风的威力她又如何不知?
与之相比。
自己的待遇提高了当然是好事,可邢岫烟心下却莫名有些忐忑,总觉得这未必是什么吉兆……
然则宝玉小小年纪,就算才情再高又能攒下几首正经诗词?
贾政接在手里,直激动的两手颤颤眉心乱跳,要说宫里的赏赐他也曾得过不少,但这却是皇帝当面写给儿子的,寓意自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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