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顿时愣怔当场。
“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太太倒还没找他。”
不知过了多久,邢岫烟凑上来歉声道:“此事本与妹妹无关,倒累的你……还是我去知会焦大哥吧。”
贾迎春对邢岫烟怀有敌意,她自然早就看出来了,甚至于林黛玉拉偏架的行径,她也是洞若观火。
当邢岫烟提出,由贾迎春设法知会焦顺此事的时候,贾迎春却又面露迟疑之色。
“姑娘这是怎么了?”
然而……
这姐弟两个……
邢岫烟目送她远去,再看看呆头鹅一般默默垂泪的贾迎春,遂幽幽一叹,然后也步履沉重的去了。
虽然已经拿定了主意,但邢岫烟到了荣禧堂内,看着那眼花缭乱的格局布置,却又不禁犯了难。
贾迎春也悄悄攥紧了拳头,想到自己近来日思夜想的未来依仗,竟生生要被父母逼成仇家,她心下的凄苦与无助可见一斑。
袭人紧张的问道:“莫不是被二爷身上的酒臭熏到了?那您先出去歇歇,容我们开窗……”
……
但晴雯毕竟是初次承欢,又搭着连月来茶不思饭不想的,这身子骨儿越发的娇弱。
“这……嗐!”
邢岫烟闻言,先看了眼表情淡淡,始终看不出喜怒的贾迎春一眼,随即也悄声道:“我这里有件要紧事,只怕要托给二姐姐去办。”
袭人忙追上去,陪笑叮咛:“你千万帮着遮掩遮掩,就说他是昨儿因惦记老太太的寿辰,一时反倒睡得晚了。”
两人远去之后,贾迎春一点点的蹲下身,将头埋进双臂之间,发出了压抑又痛苦的呜咽声。
焦顺不得尽兴,便也只好带着七分得意三分火气,匆匆赶到了荣禧堂内。
林黛玉闻言却登时恼了,甩开贾迎春的袖子,横眉立目的质问:“姐姐既已倾心相许,焦大哥又不曾负你,你们就该同舟共济才是,却怎么……”
林黛玉这才回过神来,执拗的摇头道:“既说了我来,就是我来!”
昨儿是邢氏暗中布置,又是趁着夜深人静行事,故此她才有机会和焦顺私下会面。
贾迎春这个当事人,却只是低垂了眉眼。
而听完之后,也是林黛玉头一个发言:“这好端端的亲家,非要往仇家里逼,忒也昏头了!”
说到半截,见迎春木头似的站在哪里,虽是眼圈泛红,却半点没有要行动的意思,黛玉愤愤一跺脚道:“罢了,姐姐既然不肯出面,我去知会他就是——只是以后姐姐的事情,我也都丢开不管了!”
黛玉闻言,先往席间扫量了一遭,见宝钗、湘云都在厅内,便道:“多半是起晚了——走,咱们过去找他,舅舅才刚刚回来就这般懒散,想来是掌心又痒痒了!”
但现下这青天白日的,她一未出阁的姑娘家,身边又连个能传话的丫鬟都没有,如何能与外男搭上话?
说着,闷头向外就走。
若只是邢岫烟和贾迎春,倒未必有人会注意到这一幕,但林黛玉在众姐妹当中,向来也是焦点之一,故此便有不少人投来诧异的目光,暗暗奇怪二姐姐和林妹妹两个,什么时候与邢姑娘如此相好了。
“不必了。”
不想这话还未说完,宝玉先就‘哇’一声哭了出来,两手攥拳直往脑袋上乱砸,嘴里嚎啕道:“都怪我没用,都怪我没用!竟不敢、不敢跟老爷提起半句,就这么……呜呜呜……就这么辜负了她!呜呜呜,都是我没用、我没用……”
可这怎么突然双方就和睦起来了?
内中便有薛宝钗。
最初涉足这些事情,都是看在二姐姐的情分上,如今正主自己退缩了,但林黛玉却没有要抽身事外的想法——至少在粉碎大舅舅那些无耻谋划之前,她是绝不肯置身事外的。
失去焦顺这个‘良配’,她固然心伤不已,但为此去反抗贾赦夫妻,她却万没有这般胆量。
却原来她见邢岫烟愁眉不展,还以为邢岫烟依旧在为如何脱身而烦恼,故此干脆拉了贾迎春过来。
林黛玉只听的美目圆睁、檀口微张,一副三观受到剧烈冲击的样子。
正准备寻贾珍、贾琏几个闲聚,不想却突然被紫鹃拦住,示意他去僻静处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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