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谈婚论嫁

    当下她又把椅子往近处挪了挪，压着嗓子问：“我的儿，听说近来二姑娘屋里的绣橘常来咱们家串门，莫非当初的传言……”

    他不由诧异道：“晴雯姑娘来咱家是……”

    徐氏也是一样的想法，不过她在这方面却是个行动派。

    偶尔就忍不住担心，万一等自己死后，焦家的香火又重归来家门下，自己岂不是空欢喜一场？

    正琢磨着该怎么敷衍过去，在一旁摆弄烟斗的焦大也开口了：“我也觉着该搬出去，以前只觉着东府里乱套，现今看来，这西府也特娘强不到哪去！”

    而今天徐氏的口误，显然愈发加重了他的忧虑，暗想着当初还不如不让焦顺改名，只让他日后选个儿子过继给焦家就好。

    焦顺忙把之前自己适逢其会，提出折中之法，将晴雯暂时讨到了自家的事情，简单的复述了一遍。

    先前贾赦的那一番骚操作，显然恶心到了他——也亏得他不知道，这事儿其实是焦顺起的头。

    “娘！”

    在门前送走了母亲，贾宝玉先是松了口气，随即想起正在收拾行李的晴雯，就又化作了苦瓜脸，对着身旁的焦顺欲言又止。

    约莫走出十几步远，贾宝玉猛地又想起了晴雯的事情，于是缓缓转身，冲着焦顺深施了一礼：“焦大哥，晴雯就拜托你了！”

    徐氏一瞪眼：“这你不早说了么？信里全都是工坊里的事儿，压根就不涉及什么儿女私情——再说了，薛家虽然家产颇丰，可说到底不过是个皇商，哪有国公府家的小姐说出去提气？”

    顿了顿，又补了句：“依着我和你爹的意思，等彻底脱了籍之后，咱们还是搬出去的好，也省得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找上门。”

    遂郑重警告道：“她毕竟是宝二爷的心头肉，你可千万不能胡来！”

    “怎么会！”

    来旺听完之后就皱起了眉头，如今自己势头正好，他可不希望闹出什么节外生枝的事情来。

    他走之后，焦顺也并没有在这院里久留——左右事情都已经定下了，也不怕晴雯不去焦家报道。

    但仔细一琢磨也就释然了。

    反而拉着贾宝玉到了一旁，悄声将柳湘莲的事情说了，又半真半假的发愁道：“如今柳公子有意投奔北静王，只是一向与王府没什么来往，怕会被王爷拒之门外。”

    尤其是焦大，他对住在什么地方其实没什么要求，之所以想要搬出去，也只是为了避开这宁荣二府的腌臜事儿罢了。

    只能想另外再想个稳妥的法子，确保自己死后不会断了香火。

    理清了这思路，焦顺只好又道：“那边儿或许真有这心思，但咱家毕竟是出自二奶奶门下，二奶奶偏又和老爷太太不睦，这事儿想成只怕没那么容易。”

    老头一向是光棍眼里不揉沙子。

    说着，风风火火就往外闯。

    要在数日之前，母亲当面问起这事儿，焦顺说不得就如实交代了。

    不得不说，这小子虽有种种毛病，骨子里倒还是个热心肠的——当然，鉴于柳湘莲的颜值，以及这小子男上加男的嗜好，他的动力很可能是源自古道热肠。

    焦顺自然知道他是舍不得晴雯，但也并没有主动挑起这个话题的意思。

    随后来旺正准备来几句畅想未来的吉利话，冷不丁却见晴雯挎着大包袱小包袱，出现在了自家院里，又就被香菱、玉钏引到了西厢。

    焦顺也不好再硬挺着不答应，略一沉吟，便使出了拖字诀：“既然都说要搬出去，那就搬出去好了——不过最近这些日子，京城里的宅邸普遍涨了不少，想要找个合适又不贵的只怕没那么容易。”

    那架势，怎么看也不像来串门的。

    徐氏想到这节，也忍不住点头道：“大老爷未必能瞧得上咱们家——再说真要和大老爷做了亲家，往后只怕要平添许多麻烦。”

    这时来旺突然干咳了一声。

    想了想，又跺脚道：“事急矣，我这就去王府走一遭，把事情告知王爷！”

    反是贾迎春，虽然只是个庶出的，但焦顺若能以家奴出身反聘主家千金为妻，说出去显然更有面子，也更有传奇色彩。

    “这……”

    约莫午时过后〔下午一点〕，什刹海龙王庙附近锣鼓喧天锦旗招展，多达数万百姓将沿岸围得水泄不通，四王八公旗下的十二支队伍，在拦河彩绳被剪断的瞬间，立刻喊着号子奋力拼搏起来。

    按照这个标准，薛家自然算不得高门，薛宝钗也算不得贵女。

    “也是呢。”

    她拉了椅子挨着儿子坐下，目光灼灼的盯着焦顺道：“你如今也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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