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若是对其没有什么助益的人,别说是称赞了,只怕让他正眼瞧一下都难。
总之,贾赦贾恩侯这块招牌,在京城算是彻底臭了。
焦顺祖上数代都在王家为仆,如今焦顺侥幸得了官身,天然就是王家的铁杆盟友,再加上其简在帝心的属性,会被王子腾看重再正常不过了。
不想最先出风头的却是焦顺。
她心下禁不住有些恍惚,只觉得这一切太过虚幻——倒回一年前,谁又能想得到这从小看惯的皮猴子,短短数月竟就成了让自己仰望的存在?
或许,应该稍稍更改一下通信内容,日后也能有条退路。
“太尉老爷谬赞了。”
而这时薛宝钗又忍不住想起了宝玉近来的表现。
王子腾如今已是位极人臣,真正能决定他是荣宠不衰,还是晚节不保的,只有皇帝!
贾珍自然不信,但也不好再追问什么,忙小心殷勤的把二人引进了大厅。
倒也不怪王子腾如此态度。
厅中战战兢兢的宾客们,见王子腾一改常态,对这年轻人颇有拉拢亲近之意,大都有些莫名其妙。
却说他在众宾客讶异的目光中,一溜儿小跑着到了门外,见王子腾正与保龄侯史鼐在台阶下交谈,立刻边往台阶下走边笑着大声招呼道:“两位世叔大驾光临,怎不差人提前知会一声,小侄也好在街口倒履相迎。”
史鼐倒是个好脾气的,笑着摆手道:“都是自家人,弄这些虚的作甚?”
但王子腾真正熟悉的,其实是因眼疾禅位的太上皇,对于当今陛下并无多少了解。
然而……
而王子腾见焦顺婉拒了自己的抬举,非但没有恼怒,反倒愈发提起了重视。
顿了顿,又叹道:“如今家中小辈多有不肖,天幸竟出了你这么个异数,往后得闲,与你父亲常去家中走走——我以后要久驻东南,京中诸事总不好都托给旁人。”
“王太尉?”
为了尽快把孙绍祖打发到云贵边陲,这厮竟拿孙绍祖死在茜香的胞弟做由头,说什么孙绍祖自请镇守边陲,一是为了报效朝廷;二来也是因为思念亡弟所致。
何况他眼下靠的也不是王家的帮衬,而是皇帝的赏识和自身的才干,与王家这样的封疆大吏走的太近,只怕并不是什么好事。
王子腾却没什么好脸色,直接吩咐道:“准备一个僻静的所在,待会我要借用借用。”
眼见这大厅里一片死寂,与外面喧闹的情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贾珍在一旁也是如坐针毡,几次想要挑起话头,却始终没能如愿。
其中最受触动的实是薛宝钗!
荣国府里众说纷纭也就罢了,第二天到了工部衙门,他又灌了满耳朵的议论。
王熙凤早知道父亲要来,故此又领了府里的莺莺燕燕过来凑热闹,同时也是想在这些小姑子和未来妯娌面前,显一显王家的威风——贾家闯的祸自己解决不了,只能求王家出面解决,这岂不是说王家的权势还在贾家之上?
史鼐把胸膛一停,肃然道:“本侯特来作陪!”
说着,自顾自的走上了台阶。
原本因他在荣国府偏居一隅,颇有些守旧古板的为其打抱不平,可这事儿一出,却是再也没人同情他了。
舅舅是何等人物?
说着,自顾自向外行去。
再说自古死者为大,偏这贾赦就拿了人家为国捐躯的胞弟做幌子,这种行径实在是不当人子。
这坑人都坑出大义来了!
而如此忠义之举,任谁也没有阻拦的道理。
焦顺不卑不亢的拱了拱手,笑道:“大公子长我十岁,见识才学也胜我十倍不止,焦顺只能附之骥尾,又怎敢越俎代庖。”
儿子狂嫖滥赌也就罢了,女儿竟也因为贪银子逼死了长安守备的儿子。
这……
贾珍被他这架势弄的有些麻爪,暗道这到底是来贺喜,还是来吊丧的?
王子腾今天的态度,却让她心底根深蒂固的念头产生了动摇。
而且非但是他的名声臭了,连荣国府,乃至于宁国府都受了牵连。
焦顺的出身之卑微就不用多说了,关键是他也没有什么貌美如花的姐妹能进宫邀宠,作为突破天花板的助力。
赖升急道:“可不就是他老人家嘛!”
虽然她们也知道焦顺在府里的地位与日俱增,但心里始终还是把他与赖大之流等同。
可见千夫所指这种事儿,也是有‘技巧’的。
话音刚落,焦顺便大步流星的到了厅内,对着王子腾深施一礼:“焦顺见过太尉老爷。”
遭了这等无妄之灾,也就不怪贾珍一整日都阴沉着脸了——当然,这其中也有不少是因为无法染指新儿媳,所导致的闷闷不乐。
说是那孙绍祖原本未必有胆子堵门叫骂,可无奈贾赦忒也不是个东西!
听了旁人转述的,王子腾对焦顺的评价,以及主动亲近拉拢的态度,王熙凤难以置信的同时,也禁不住生出一个念头:莫非,自己平日里倒小觑了那猴儿?
作为实际操控了薛家生意的掌舵人,作为自小长在江南水乡的本地人,她对舅舅王子腾所拥有的权势,无疑有着相当清楚的认知。
但现如今……
至于外面的年轻子弟们,有自持家世交情想要进来问安的,一多半被挡了驾,少数被准许放进来的,也是三言两语就打发了——其中还有大半言语,是史鼐替王子腾说的。
想到这里,王子腾便有心欲考校一番,看焦顺的见识才干,究竟值不值得自己下本钱拉拢,却忽听外面传话,说是孙绍祖到了。
此时厅内原本的客人,早都在门口恭候多时,个顶个卯足了劲儿想要讨王子腾的欢心。
贾珍也忙起身道:“备好了,早就备好了!小侄引世叔……”
这还避不开了。
王子腾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长身而起,向一旁的贾珍问道:“可曾备好偏厅?”
正因如此,当王子腾主动对昔日的奴仆,表示出了拉拢亲近的态度,甚至在被婉拒之后,依旧要带上焦顺作陪时,她心中所受到的震撼,也就可想而知了。
她以往总觉得宝兄弟为人聪慧,且身边又不乏助力,等以后懂事了,不说中兴荣国府,起码也能维系家名不坠。
但晓得焦顺出身的人,却又觉得是理所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