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葫芦娃救爷爷

焦顺回了宁国府。

    说起这挡箭牌来，倒也是现成的。

    却如何想得到，其中竟还有如此荒唐的转折？！

    尤氏这才晓得，原来焦顺暗地里与李纨也有些瓜葛。

    这产销一条龙，何愁不财源滚滚？！

    近来她每日里最惦念的就是此事，可又不好催促焦顺，眼见已经到了年底，李纨甚至都已经不报希望了，谁知焦顺却又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惊喜。

    但焦顺这寡廉鲜耻三观不正的货，却是越来越能体谅四王八公当年的选择了。

    这句反问大出李纨的意料。

    宁国府。

    主要是焦顺近来大手大脚惯了，将近三千两的开销里，倒有两千多两是他随手散出去的。

    至于如何施为……

    但尤氏正处在恋奸|情热的时候，却不愿意将两人之间的关系，说成是一场被逼无奈的交易。

    被李纨撞破了？！

    既然话赶话的说到这里，李纨便忍不住问出了自己心底的疑惑：“这却是为何？莫说与我们府上的琏兄弟、宝兄弟相比，便蔷哥儿、蓉……论品貌那个不强过他十倍百倍？”

    支吾半晌，掩面羞道：“虽是被逼无奈，但我与他却是情投意合——若不是怕连累他，只怕改嫁的心思都有了！”

    跟着又交代道：“这信回去先让你们太太拆了过目，若是珠大奶奶主动登门，便把上面的事情说与她听。”

    他只花了小半个时辰，就把九月份以来的支出收入〔九月以前是来旺掌家〕，全都计算清楚了。

    如果再刨去皇帝赏赐的一千七百两〔昨儿打着元春的名义，又赏了百十两〕，以及卖扇子的七百两银子，整体上就变成入不敷出了。

    思来想去，焦顺一咬牙到里间写了封信，回来对银蝶道：“若珠大奶奶主动提起这事儿来，就让你们奶奶试探试探，看她究竟知道多少——如果真就撞破了咱们几个的事儿，不妨就跟她把事情摊开来说个清楚明白！”

    当时尤氏含情脉脉的样子，她可是瞧在眼里的，如果尤氏自称迫不得已，她反倒要怀疑尤氏是在诓骗自己了。

    焦顺头一个想法，就是叮嘱尤氏主仆抵死不认。

    说着，把信递给银蝶，叮嘱她若是到了晚上，李纨还没有登门，明儿一早就把这信给李纨送去。

    焦顺见状不由心生感慨：这也就是万恶又腐朽的旧社会，若搁在后世里，自己这些行径估计都够枪毙五分钟了。

    “放心。”

    根据焦顺最近打探到的消息，乌西国的使者已经到了两广，朝廷也派了王子腾出面接触，明显是要和谈的架势。

    顿了顿，又道：“我如今反倒担心她不肯把话挑明，届时两头互相猜忌着，保不齐就闹出什么事情来。”

    又瞧她一时喜的霞飞双频，心底忽就冒出念头来。

    玉钏儿连忙挣扎着道：“东府珍大爷派了银蝶过来，说是有要紧事儿要和爷商量呢！”

    焦顺一愣，随即便醒悟过来，这必是尤氏打了贾珍的名头。

    “这……”

    不想刚扯开腰间汗巾，外面玉钏儿就挑帘子进来，见此情景噘着嘴酸道：“大爷昨儿还说近来累的紧了！”

    “先简单垫补些吧。”

    “你既是她婆婆，又整日里守着，自然比我更清楚其中的因果，有了这前车之鉴，嫂子就该加倍的严守门户，却怎好再做那糊涂勾当？！”

    李纨接过来一目十行的看罢，登时欣喜不已。

    焦顺也是睡到日上三竿，才从床上爬了起来。

    尤氏听了这话，脸上的强笑登时退了潮，犹豫再三之后，还是按照焦顺的嘱托试探道：“妹妹知道他是哪个了？”

    就不知李纨有没有确认自己的身份。

    焦顺吃了一惊，忙细问究竟。

    她原以为今儿必是要打一场机锋的——自己不敢撕破脸挑明，尤氏也绝不敢认下奸|情。

    玉钏儿一面自暖气架上捧了烘烤的新衣裳，一面询问焦顺是要先简单垫补些，还是干脆吩咐灶上把午饭提前。

    说大半截，急忙住了嘴。

    待得知尤三姐未曾确认‘奸夫’的身份，甚至压根就没往他身上想，焦顺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心心念念的都是怎么遮掩过去，谁成想焦顺竟让她当着李纨的面，把事情摊开挑明！

    本来依着李纨的性子，这等事儿便撞个正着，也只会闷在心里，绝不会主动登门对质。

    “自是上好的‘杨’乳，最滋补的那种。”

    尤氏暗暗叫苦，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将李纨迎进了堂屋里间，又命银蝶守住了房门。

    这笔银子显然不能算在常例里，且不具备可重复性。

    焦顺便吩咐道：“行了，这儿用不着你伺候，你去灶上催一催，让她们早点把午饭准备好。”

    目送她出了院门，焦顺折回里间，却两个小丫头正乖巧的趴在桌上大眼瞪大眼，连腰间松脱的汗巾都未曾重新系上。

    说着，突然想起了那封信，忙取来当做证物递给李纨：“不说我，便你托付的事情，他也是尽心竭力的在办呢！”

    尤氏闻言嗤笑一声，脱口道：“你也是经过见过的主儿，又不是那些待嫁闺中的小姑娘，却怎么还是以貌取人？这绣花枕头有什么好的，如何抵得过……”

    但依照李纨对这公爹的了解，只要焦顺再继续劝说下去，此事便有九成把握！

    就此断了往来肯定是不成的。

    九月以前，焦家的总资产约在四千两出头〔算上寄存在王熙凤那儿的三千两〕，而现如今的浮财则堪堪突破了一万两。

    尤氏听了银蝶的回禀，一时也有些难以接受。

    李纨这才信了七成。

    “使不得！”

    左右她也是没‘主儿’的，自己何不试着拉她下水，也好来个一劳永逸？

    玉钏儿一面把身子往焦顺手上迎送，一面扁嘴道：“也不知爷是从哪儿弄的羊乳，倒有股怪怪的腥气，除了您自个受用，阖家人就没一个爱吃的。”

    当得知其中还杂了尤三姐一段故事，他愈发觉得头疼不已——他虽喜欢尤三姐的烈性直爽，却也怕她不知轻重漏了口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