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月中便病了一场,他自个倒还没觉得如何,依旧每日抱病去衙门里点卯议事,但几位堂官却都吓的够呛,生怕这贵妃生父有个好歹。
尤氏整日守着两个俊俏后生,便贾珍论皮相也强出焦顺,却怎么偏就与他……
因早就和宝玉约好了,两人都没乘车,直接带着各自的丫鬟、小厮,穿过私巷进到了宁国府里。
三不五时的就要发愁,不知何年何月才能与林妹妹搭上线——毕竟这钗黛少了一个,总是让人有些不得劲儿!
他一面在队伍里等着奉上贡品,一面偷偷往琏二爷脸上扫量,果然在左脸上看到了几个浅浅的疤痕。
“这……”
这王熙凤下手果然够狠!
好在没多久黛玉、宝钗、三春相继赶到,莺莺燕燕汇聚一堂,他便也不好再往尤氏姐妹身边凑。
贾蓉笑容一僵,讪笑道:“自然少不得要请焦叔叔过来吃酒的。”
总之,这形势可说是一片大好!
当然,宝玉这个涎皮赖脸的,却是赶也赶不走的。
不过李纨见被她察觉之后,就又急忙偏转了目光。
“老太太怕是舍不得宝玉去书院吃苦。”
与此同时。
“那兰哥儿呢?”
虽得了些额外的甜头,可惜少了温室里的星空,总觉着有些美中不足。
除此之外,尤氏那边儿他也没断了往来,甚至还抽空接待了杨氏一番。
于是轮着番的旁敲侧击,询问他可要临时换将。
顿了顿,又露骨的指点:“尤其是宝兄弟和兰哥儿这样的嫡出子弟,更是万万不能再耽搁了。”
这里格局与荣国府的一般无二,也是两侧里摆开桌椅,招待两府有头有脸的下人,正当中支起一座轻纱帐,供主子们饮宴取乐。
焦顺不曾想还有这一出,嘬舌道:“我肚子里的墨水,怕是远远赶不上宝兄弟,如何能教得了他?这岂不是误人子弟?”
尤氏笑着招呼他落座,一双水汪汪的眸子却直往焦顺身上描画,焦顺毕竟人忙事多,虽不曾冷落她,却也有六七日不曾登门疏通。
自打那次绣橘登门诉苦之后,焦顺便时不时的弄些零嘴儿、小玩意儿的,托香菱送给司棋,再由司棋转交给迎春。
顿了顿又道:“何况还有芸哥儿的先例在,三不五时让他叔侄一起,跟着你学些衙门里的章程手段,往后即便不能大富大贵,总也能修身齐家。”
话说……
自打进入腊月以后,焦顺和贾政就都开始忙碌起来。
于是也只能将狼子野心继续压制在心底。
贾蓉一面老实回答,一面偷眼打量宝玉的表情。
焦顺听了她的诉求心下便是一动,杨氏本就是上夜的小管事,如今秦家兄弟又因自己这蝴蝶翅膀,先后在府里上位成功。
当下收束了心思,转而想着如何在贾政面前挑起话头。
仇是必须要报的,但已经没必要为这种小角色去冒险了。
不想贾政却先一步开口道:“贤侄也知道,过了年我就要外出公干了,家中旁的倒不打紧,只宝玉太过顽劣不知上进,实在是让我放心不下。”
说来,这还是那次捉奸闹剧之后,焦顺头一回见到贾琏。
没等贾政开口,他又叹道:“其实也不是宝兄弟不肯上进,实是府里那学堂太过不成样子。”
焦顺这边是忙着处理年前的报表、请款单;贾政则是因为正月底就要领着巡视组出京,所以需要紧锣密鼓的筹备出行计划。
贾赦虽还是仰着脖子,态度却比先前好了不少,毕竟通过秦显输送过去的好处,倒有一多半落入了他的口袋。
三人心思各异的进到了内院大花厅。
随着时间推移。
等铺了一地红纸,这小小的仪式才算是结束。
尤三姐捻了颗桂圆,趴在尤氏肩头道:“方才那呆呆愣愣的少年人,莫非就是荣国府的宝二爷?不都说他是个极聪明的么,却怎么……”
原本焦家是要自行祭灶的,不过贾政极力邀约,再加上自家老子也要参与府上的集体祭灶,焦顺便又混入了荣国府祭祀队伍当中。
“嘘!”
“到今晚刚好整整一年了。”
因是得了贾珍首肯的,她掩饰的便不怎么用心,偏李纨先前就有些疑惑,难免留心她的一举一动,这下子登时就瞧出了些苗头。
薛蟠本是要往焦顺身边凑的,但见他主动坐到了贾政身边,立刻打消了亲近的心思,恨不能躲出去十万八千里。
贾政此时还没到,只贾赦、贾珍站在一处高谈阔论。
“姐姐。”
等到了宁国府内仪门,贾蓉早领着管事们等候多时,见二人赶到,忙上前满口的‘叔叔’。
“这……”
记得当初刚穿越到此方世界,焦顺曾百般设想,如何替原主报仇。
他回头意味深长的打量了茗烟几眼,直瞧的这小子把头埋进了胸口,这才淡然的收回了目光。
贾政兀自有些不信,毕竟他对族学也是投入颇多。
焦顺把干爹扶进里间——那宁府的老太太也回家团聚去了——帮他沏了杯浓茶暖身,又耍了几句贫嘴,这才折回了东厢房里。
不过……
陪着贾政落座之后,焦顺原本正琢磨着,该如何起头说起贾兰的事儿。
却听宝玉伤心道:“果是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我再三思量,怕也只能偏劳贤侄了——我走之后,也不求贤侄日日教导,只需闲暇时帮着教他些仕途经济的道理就成。”
这又是什么规矩?
对于焦顺只肯卖一柄扇骨的事儿,他仍是有些耿耿于怀。
贾政摇头:“那些正经道理,学堂里实则日日都在宣讲,偏他却一句都听不进去,反是贤侄那些深入浅出的小故事,颇能引起他的兴趣。”
焦顺略一犹豫,想到李纨的嘱托,以及伺机收拾茗烟的事儿,便点头应了下来:“既如此,小侄也只好勉为其难了——不过若做的不好,还请叔父不要见怪。”
贾政已经信了七八成,毕竟这方面焦顺也没必要扯谎,况且贾瑞死后,贾代儒的确像是被抽去了精气神。
路上望见锅炉房腾起的黑烟,焦顺一时只觉得恍如隔世。
这思来想去的,竟是无处下手。
贾赦腆着肚子道:“这讨个趣儿还要腾别人的功夫,怎显得出咱家的门第?”
焦顺直逗弄了香菱半日,任由她在肩头哭了一场,这才哄的开了怀。
有了这层关系在,以后自己若有个什么偷香窃玉的事儿,岂不是方便的紧?
娶媳妇虽是好事儿,可要娶的媳妇先被亲爹预定了,却实在让人高兴不起来。
五儿、玉钏儿连同厨娘仆妇都有父母在堂,今儿特意给她们都放了假——仅限于白天——故此身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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