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而且她都如此施为了,自己若还是当面拒绝,却怕是要结下不小的仇怨——虽说焦顺眼下并不畏惧贾赦,可也没有要与其两败俱伤的想法。
却又听焦顺道:“不过若是关系稍远些的,倒还好操作——譬如外面的秦管事,大老爷要是舍得让他去工地上吃苦,我倒能帮着运作运作。”
邢氏犹豫半晌,又目视王善保家的。
他一时看呆了。
然而等回到家中,刚将那羞人的衣裳换了,秋桐便风风火火找上门来,向迎春讨要先前赐下的头面首饰。
他心下约略放宽了些,这才提着食盒走进了帐篷内。
这豪门大户家中,即便真要当面相看,又岂有直接挑破的道理?
秋桐拿腔拿调的往后退了半步,抄着手道:“那我可不敢碰了,免得再被谁当贼给拿了——你们自个找出来,我再带回去就是。”
绣橘追到门口冲她的背影啐了一口,回头气咻咻的道:“太太如今处处克扣咱们姑娘的月例,她身边这几个捧高踩低的就不说了,连那灶上也是狗眼看人低,饭菜的分量是越来越少,连点心也不见往屋里送了!”
“千万别去!”
焦顺勉力抛开心中旖念,拱手正色道:“不是焦顺不识抬举,实是怕府上……”
迎春略一犹豫,便木着脸点了点头。
啊?!
这邢氏可是害死了原主的帮凶之一,自己怎么能轻易上了她的钩!
“这……”
怎奈背后那拉扯力道又强了几分,硬是制住了她的动作。
说着,上前替邢氏施了一礼。
好在自己还留了后手!
顿了顿,不忘继续忽悠:“只消让我和大老爷满意了,往后自少不了你的好处。”
贾迎春迟疑:“这私相授受的,若被人知道了……”
秋桐嗤笑一声:“太太先前是担心姑娘在外面落了府里的颜面,这才暂借了几件首饰——怎么,你们这是要扣下太太的体己不成?”
却说邢氏既然达到了目的,自无心再吃什么野味,急吼吼的便要打道回府、得胜而归。
而除了母女二人之外,右侧还侍立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焦顺依稀记得这正是司棋的外婆,邢氏的陪嫁心腹——王善保家的。
谁知王善保家的话锋一转,却道:“思来想去,倒觉着将错就错也未尝不可!”
邢氏见状便有些不耐起来,她原想着以国公府千金的名头,只消随便露出些意思来,就足够哄的焦顺上钩了,谁成想这姓焦的小子如此沉得住气。
这般想着,邢氏就把目光转到了迎春身上。
贾迎春尖叫一声,就想抱胸蹲下掩住乍泄的春光。
这邢氏竟是要把贾迎春许给自己?!
于是沉吟道:“还是让绣橘走一遭吧,尽量不要惊动旁人。”
焦顺进门之前,何曾料到会有如此香艳的一幕?
啧~
“嗯。”
“姑娘不是说事情已经定了么?”
可她却哪里知道,焦顺不过是为了给便宜儿子谋福利,才做了这一锤子买卖,日后并不打算与她再有什么瓜葛。
焦顺万没有想到,被贾母的当面责问之后,邢氏竟还敢主动提起这事儿来!
“啊!”
说起来……
眼见主仆两个又要争执起来,绣橘忙拦在中间,出主意道:“能不能让姑爷那边儿想想法子?”
而王善保家的想着秦显素日里也还算恭顺,且为人软弱可欺,拿捏起来也不算难。
她本就是随遇而安的性子,虽不喜焦顺的出身相貌,可一番自我安慰之后,倒就芳心暗许起来,直把焦顺当成了自己未来的依靠。
然后就听邢氏吩咐道:“姑娘且先起来,让他相看相看!”
主位上坐的自是邢氏,那绣敦上的少女拘谨的低着头,露出满头珠翠却看不清相貌,但料来应该便是贾迎春了。
邢氏断然道:“有道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我和大老爷愿意,凭谁也坏不了这桩好事!”
却说迎春眼见得前面那鲁男子,竟是丝毫不懂非礼勿视的道理,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打量,一时窘迫直欲昏死过去,低着头拼命忍耐,才强未曾当场落下泪来。
不行!
绣橘恶狠狠瞪了她一眼,这才把东西都挑拣了出来。
邢氏登时变了脸色,正想大骂焦顺不识抬举。
而她更没想到的是。
他一面打量着帐篷内的情景,一面将那食盒放在脚下,拱手见礼道:“见过大太太。”
贾迎春竟把这一番勾心斗角当成了真!
若是自己娶了贾迎春,岂不也能享受……
不由拿腔拿调的开口道:“我这女儿最是乖巧不过,日后嫁了人,指定爷们说什么就是什么,断不会闹的家宅不宁——错非是稀里糊涂与你扯上了干系,莫说是老爷,连我也未必舍得!”
眼见司棋直斥邢氏之非,贾迎春急忙喝止她,又对秋桐道:“东西都在妆奁里,你自己挑出来就是了。”
司棋咬牙道:“当真是反了他们了——走,咱们先去灶上讲说讲说!”
于是他便道:“太太的好意我自然感激不尽,只是府上有人对太太的人颇多排斥,我纵有心却也无能为力。”
邢氏微微颔首,倒是一旁的王善保家的,笑着应道:“按说这等事情合该我们下面人跑一趟,但因为太太有些事情想要交代,所以才刻意点了焦大爷的将,还请焦大爷千万不要见怪。”
不想腰后两侧竟有拉力传来,险些又把她扯回绣敦上。
司棋恼的直跺脚:“难道就任凭这些下贱东西,一个个骑到咱们头上去不成?!”
这几乎是明着讨要好处了!
原本因为和迎春闹了别扭,所以不曾理会这些,如今想着要和迎春一起嫁去焦家,自然少了隔阂同气连声。
邢氏今儿虽带了秦显出门,实则却并未将其当成是自己的亲信。
司棋十分笃定:“若真到了他家,他又怎敢苛待了姑娘?”
司棋见状恨的直咬牙,便搡了绣橘一把,阴阳怪气的嘲讽:“还不过去帮秋桐姐姐分辨分辨,省得咱们屋里短了东西,还要再去惊动她!”
真要论起来,迎春的姿色与香菱不过是伯仲之间,可国公府千金春色乍泄,又岂是等闲能见着的?
司棋怒极而笑:“我们哪敢克扣太太的东西,倒是来这边儿之后,姑娘的月例都被克扣了不少,连……”
毕竟迎春身段相貌不差,性子又最好拿捏,日后怕不又是一个加强版的邢氏——邢氏虽在家中不得看重,但伺候贾赦那可是尽心竭力,绝无半点违逆。
耳听外面车轮滚滚,盖过了嘈杂的人声,司棋便往前凑了凑,悄声打探:“姑娘,事情可是定下了。”
焦顺听到这里恍然大悟,感情是提前触发了‘卖女儿的剧情’!
绣橘见自己的主意得了采纳,当家笑着应道:“姑娘放心,我一准儿让姑爷帮着拿个好主意!”
贾迎春此时也忍不住露出一丝希冀,认真道:“但愿如此吧。”
不妨先拿些甜头出来,日后再解释清楚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