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因探病李纨起疑心

就逼着小侄作出交代。”

    “奶奶。”

    于是又把旁人都过了一遍。

    “还不是老爷最近格外看重他。”

    听闻军械司刻意刁难杂工所，贾政不觉皱起了眉头，喃喃道：“这倒真有些麻烦了——那军械司可说是应运而生，上有陛下垂视，下受黎民瞩目，这档口若真要拿你们杂工所开刀，却怕不好抵挡。”

    趁着中午休息的时候，贾政果然依约求见尚书陈礼。

    甚至还扬言，若礼部一味胡搅蛮缠，工部自建工学也未尝不可。

    只怕也是在她身上耗空了精血所致！

    李纨便执意告辞出了宁国府。

    贾政见他的反应，这才想起了自己最初的目的，不由轻拍额头道：“糟糕，光顾着商量工坊监管的事情，倒忘了……不过你放心，等明儿陈尚书在时，我再去求见就是了！”

    却听贾政激动道：“苏侍郎对咱们呈上的条陈十分重视，拉着我翻来覆去问了好多细节！我瞧那话里话外的，倒真有要放在合议会上讨论的意思！”

    等到了车上，素云挑起帘子看了看逐渐远去的宁府角门，回头悄声对李纨道：“奶奶，我方才怎么瞧着这主仆两个都有些不对？”

    依着贾政的意思，若能当着礼部的人显显能为，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素云叹了口气，无奈道：“这有什么法子？自从瑞大爷死后，那司塾的老太爷〔贾代儒〕就没了亮相，讲课时都无精打采的，旁的塾师见他如此，自然也都跟着懈怠了。”

    李纨因心绪稍宁，便将儿子近来的课业翻出来重新审阅，只是瞧着瞧着，她的脸色就渐渐凝重起来。

    眼下若求到太太面前，却只怕太太未必肯应允。

    李纨自然知道她那话里隐含的是什么意思，当下搡了尤氏一把，半真半假的恼道：“我特地登门探视，嫂子倒拿我取笑——要再这样，那我这就回去，往后也不来了！”

    等他回了屯田清吏司，焦顺赶忙询问有何收获。

    当下便命素云去打听了焦顺的休沐日，准备等到焦顺休沐时，再派人登门拜访——她毕竟是寡居之人，自不好晚间差人过去拜会。

    左手托着红润水嫩的香腮，美目虚瞄着芙蓉帐上的金钩，满脑子尽是昨夜的狂风暴雨，一时竟就有些痴了。

    两个老学究一上来就引经据典，要求以‘管办蒙学有教无类’，替换掉工部‘勤工助学’的旗号。

    贾政自无推脱之理，当下满口应了，表示三两日内必有消息。

    但毕竟也只是有些瓜葛，这贸然上门请托，若被那焦顺驳了面子，岂不是……

    因自己即将临盆时，丈夫贾珠突然病逝，太太嘴上虽没说什么，却终究觉着是自家母子妨害了贾珠。

    见了贾政之后还不等开口，这二老爷便先拉着他絮叨：“贤侄来的正好，昨儿咱们拟的那些条陈，我方才已经呈送到部里，就是不知会不会放到合议上讨论。”

    贾珍倒是真病了，尤氏却不过是托病而已。

    可她虽然同情贾代儒丧子丧孙无依无靠，却绝不能容忍对方耽误了儿子的学业。

    好在他也没有冒头的意思。

    李纨原本并未多想，偏她这一说倒觉得有些蹊跷。

    再往上瞧，却见尤氏虽歪在床上，却竟是红光满面娇艳欲滴。

    “唉～”

    虽同是女子，李纨还是忍不住往那赤足上瞟了两眼，谁知竟就在那曼妙翘起的弓背上，发现了两排细密的齿痕！

    故此一直对母子二人颇为冷淡。

    这日下午。

    只是她却又那里想的到，贾珍非是耗空而是凭空虚耗。

    “奶奶！”

    谁知两脚刚踩实了地，便被一只修长的手掌扶住，尤氏这才又想起还有个李纨在，忙改口道：“快去问问，看他这时候跑来究竟有什么事。”

    李纨虽已是守寡多年，可早年间与贾珠也是极恩爱的，既经过见过梦过，又如何瞧不出这其中的隐秘？

    于是干脆不再刻意遮掩什么，径自坐起身来，捧着那湿毛巾笑道：“我不过是偶感微恙罢了，怎还劳妹妹亲自走这一遭。”

    只是……

    李纨断然道：“等过了年哥儿也有十岁了，正是勤学精进的时候！”

    因李纨这满眼探究的架势，尤氏心下也不禁有些发虚，但又想着自己这回是奉旨出墙，便真被李纨瞧出什么来也不打紧。

    起身将个素绫裹着的熟润身子横挪了几步，蹙眉沉吟道：“必须想个法子了，总不能让他们误了兰哥儿的前程。”

    只是陈尚书却不在衙内，据说是会同户部尚书、兵部尚书，去宫里商量重建东南水师的事儿了。

    这是……

    焦顺闻言大喜，刚要躬身道谢，却又听贾政道：“不过你最好能想个法子，尽快将那工坊整治一番。”

    当下忙喊住银蝶，又对尤氏说了族学里的近况，无奈道：“我如今就兰哥儿这一个指望，实在不敢让他荒废了，正想托请那焦顺跟老爷提一提，可巧竟就在你们府上撞见了——你若是不怪罪，我便让素云跟着去说一声。”

    见李纨向来清冷枯槁的瓜子脸上，罕见的透出了些醉人的红晕，襟内两团恩物也是起伏不定，尤氏心道：不想这俏寡妇动了春情，竟倒显出几分小儿女姿态来。

    焦顺又趁机拜托他，探听军械司这番举动，除了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之外，还有没有别的图谋。

    经她这一激，李纨遂也下定了决心。

    尤氏这才稍减了些醋意，冲素云一扬下巴，道：“没听你们奶奶说么？还不赶紧去外面传话。”

    贾珍和尤氏都病了？

    他们明着是来商量合办巡视组的相关事宜，实则还是为了抢夺名义上的主导权。

    尤氏听说焦顺又来了，心下头一个念头便是：这冤家，却怎么不容我缓缓再来？！

    听他的严重，贾政起身来回踱了几步，断然道：“既如此，我便先去替你打个埋伏——在大司空面前，老夫还是有几分薄面的。”

    尤氏忙不迭拢了衣领，掩去脖子上未褪的红痕，又扯了湿毛巾盖在额头上，歪在床上装模作样。

    可越过太太直接去求老爷，却又怕会恼了太太，继而连累到儿子头上。

    李纨原本和尤氏交情一般，但先前她掌家时，尤氏曾主动登门帮衬过两日，这人情却不好不还。

    礼部一行十余人，在两位郎官的率领下赶至工部。

    思来想去，最好还是能托旁人在贾政面前，旁敲侧击的提一提。

    焦顺还能说什么？

    当下暗啐了一口，也禁不住涨红了脸。

    “真的！”

    不多时两个人又折了回来，言道焦顺毫不犹豫的应了，只说等寻到合适的机会，就会向政老爷提起这事儿。

    且这焦顺不同别个，虽年纪轻轻却被贾政视为忘年交，若能蒙他旁敲侧击几句，只怕比旁人说上几百句都强。

    “这……”

    李纨看清楚她颈间密密麻麻的吻痕，当下脸上愈发红烫，暗念了几声阿弥陀佛，却倒不敢再细看究竟，稍稍偏转了视线，嘴里道：“旁人都忙，家里就我这一个闲人，若再不过来瞧瞧，怕嫂子就该念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