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两个堂堂进士出身的官员,却反被个刚脱奴籍毛头小子,当面教导‘老有所养、幼有所教’的道理。
听完这番话,苏友霖又和赵熠交换了一下眼神,赵熠便冷笑道:“你说的轻巧,匠人子弟们入学的钱粮,却又该从哪里出?”
赵熠就等着这话呢,忙上前取了仔细研读。
苏友霖和赵熠听到这里,忍不住面面相觑。
焦顺的长篇大论却还没有结束:“下官拟在各地工坊里,选一批年老体衰却技艺精湛的匠人,专门向蒙学里的匠人子弟传授技艺,这样即便教出来的学生不能充任管事,也能在技艺上有所进益。”
谁知刚在角门处应了卯,还没等走到杂工所,就被两个文吏拦住了去路,说是掌司郎中赵熠有请。
偶尔涉及物质奖励,也多有中饱私囊、任人唯亲的弊病发生。
也正因此,这种诱之以利的法子,近年来饱受科道言官非议,而这些非议又让工部不敢轻易再采用物质激励的法子,从而导致了进一步的恶性循环。
焦顺也知道自己的毛笔字拿不出手——其实他用铅笔、钢笔写字也一样丑——原本还想着到了衙门之后,再让赵彦帮着誊抄一遍来着。
因近几日衙中同僚态度多有变化,焦顺还以为赵熠也会如此呢,不曾想竟又给他来了个突然袭击。
“二来也可以适当提高匠人子弟的文化水平——那些塾师教不出什么读书种子,教匠人子弟识字却绰绰有余——然后再从中选拔出合适的管理人才,以便今后政令通达。”
主要是仓促间,一时也想不出反驳的论据,于是他下意识看向了桌上的文稿,想着是不是能从上面找出什么漏洞来。
焦顺拱手应了,便开始长篇大论。
焦顺再次回道:“侍郎大人误会了,下官并无改动旧制的意思。”
等焦顺告退之后,又过了许久,苏友霖才放下手中的文稿,幽幽慨叹道:“陛下果真慧眼如炬,竟能从家奴中选拔出这等遗才。”
“大人容禀。”
焦顺对答如流:“且还希望部里能帮着牵线搭桥,从我杂工所挪些进项帮礼部纾困。”
焦顺却早想到了这些,立刻答道:“他们所教的亦是匠人子弟,彼此本就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况且学生家中也不乏懂行的,他们又怎敢一味的糊弄了事?”
转过天到了十月十一。
赵熠心下无语,只得挥手道:“你且先下去吧,容我与侍郎大人过目、讨论之后,再寻你问话。”
这却让他们如何反对、驳斥?!
“这考评并不涉及薪酬多寡,却可以用来减免匠人子弟在蒙学的勤杂费用,乃至食宿费用。”
这既是派人半路拦着,肯定不会再给自己从容准备的机会。
这最后八个字一出,苏友霖和赵熠脸上愈发五味杂陈。
苏友霖摇了摇头,指着那文稿道:“你自己瞧瞧吧,里面一些事情若非亲历亲见,怕也难能如此周全。”
赵熠瞥了眼被丢在桌上的文稿,也没有要拿起来细看的想法,直接吩咐道:“有什么心得,又从中悟出了什么施政方针,你先都笼统的说一说吧。”
可这不是前脚刚到,后脚就被叫到司里来了么?
〔官办蒙学相关内容,前文二十八章早有概述。〕
“再有就是。”
“再说也用不着让他们把压箱底的本事拿出来,只要肯耐心教些基础,再有同窗之间交流探讨,就必然强过那些浑浑噩噩的普通匠人!”
这……
结果却发现苏友霖不声不响,早捧着那‘不堪入目’的文稿,看的聚精会神。
但赵熠还是忍不住鸡蛋里面挑骨头,冷笑道:“那些匠人最爱敝帚自珍,又怎肯卖力传授技艺?”
“与此同时,各种勤杂费却日益增多,等闲人家根本难以负担,故此每到招生时,为了能招揽生源,豪门大户家中颇有积蓄的奴仆,反倒成了他们极力拉拢的对象。”
这下赵熠也没词儿了。
因都是在说蒙学,听了半天也没工部的事儿,赵熠皱着眉头有心要打断焦顺的话,却忽听焦顺话风一转:“故此下官以为,不如将各地的蒙学,与我杂工所的工坊对接起来,一则解决蒙学招生困难,钱粮匮乏的难题。”
“只要提前数月明示,日后那些不涉品阶的管事职务,都会优先从蒙学毕业的子弟中挑选,再加上这些减免措施,必能让一部分匠人乐于勤工助学。”
“下官也无需司内拨款。”
“如此一来,工坊内的产出必定会有所提升,届时所内再从中截取一部分款项,充作首批助学钱粮即可。”
“当然是由匠人们自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