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那‘护官符’是王熙凤、王夫人让人帮着收集的,上面刻意隐去了贾政的情况。
见玉钏儿摇头,她又细说道:“他原是遭贬的犯官,后面因为攀上咱们府里,便被保举到金陵做了一任知府,听说近来因舅老爷〔王子腾〕屡上保本,又要迁转顺天府府丞了呢。”
“依我看,你不如先显出大度来,明里暗里的透露给你家大爷知道,然后再趁机邀宠不迟。”
“金钏儿、玉钏儿?”
也难怪同僚多对其敬而远之了——等闲谁愿意去触这个眉头?
当然,他管的不是普通人的坟地,而是文武百官的坟茔规制大小、碑碣式样、看坟人数、以及赐葬数值等等。
玉钏儿听了就有些扫兴,闷声问:“那依着姐姐的意思,又该如何是好?”
这明着是一番好意,实则是在暗示玉钏儿充当耳目。
如今玉钏儿一门心思都在焦顺身上,且和亲姐姐也没什么好避讳的,故此就把自己连着受宠多日,却苦于月事加身,遂被香菱趁机‘横刀夺爱’的经历,添油加醋的讲了。
王夫人手中虚扶了扶,等彩霞把玉钏儿搀起来,这才慈眉善目的笑道:“我又不曾怪你,可你既是我这里出去的,日后也不该断了往来,不拘是顺哥儿还是你自个缺什么短什么的,又或着遇到什么难处,尽管回来言语一声。”
若是些无伤大雅的消息,倒不妨来王夫人这里卖好,如此也能多个奥援帮衬。
但这人死要面子活受罪,又缺乏破釜沉舟的决绝,别说只是些皮毛而已,即便真悟出了什么屠龙术,怕也是百无一用。
不过……
内中多有些能说不让写的,直听的金钏儿面红耳赤、遐想万千。
故此直到今天走马上任,在衙门里拐弯抹角的打探了一番,这才知道这位存周公在屯田清吏司,竟然是专门管坟地的!
“瞧你这点儿出息!”
到了院内,焦顺自去入席不提,却说金钏儿、玉钏儿两姐妹,因无需出面伺候酒局,便寻了个背人的所在,交头接耳的闲话家常。
玉钏儿也是大受鼓舞,那贾雨村靠着荣国府和王太尉得以屡屡升迁,自家爷同贾家、王家的关系,难道就远了不成?
金钏儿说着就忍不住两眼放光,脸上满是对升官发财死老婆的期待与向往。
玉钏儿心下却道:那也只是和睦罢了,远不如在赵姨娘那边儿恩爱缠绵!
原本因为身上清净了,想着一举夺回失地,但此时心神摇动之下,却又犹豫要不要摆出些‘大妇’的气度?
玉钏儿被唬的双膝一软,急忙翻身跪倒连声告罪。
好在他也并不避讳这个,原本打算换了常服就去赴宴,不过转念又一想,就这般风尘仆仆的过去,反而更能显出诚意。
口中又对姐姐言说:“她是太太,我却怎么学得来?”
听说是贾政设宴相邀,焦顺脸上便显出几分异样来。
再说那客厅之内。
当着外面的同僚清客,他自不好表露这番龌龊心思,面对家中妇孺奴仆,他又不屑于表露自己的想法。
因又听玉钏儿言称,最近暗中勤练妓艺,准备在今晚一举收复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