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约莫到了巳正〔上午十点〕,一辆简陋的小车停在了兵部门口,紧接着就见穿着一身六品官服的焦大,慢腾腾从上面下来,中气十足的嚷道:“有喘气的没有?老子要给干儿子袭爵!”
因是免费发放,标题又足够吸引眼球,到傍晚时,街头巷尾便有不少人在议论此事。
贾蓉几次欲言又止,想说这法子八成不怎么灵,却又怕受了父亲的迁怒。
但这些内情,他也懒得同贾蔷多说,只哄孩子似的道:“我的儿,你先在家里候着,等我找兵部老卢讨个说法!”
贾蓉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贾珍将一份粗制滥造的报纸拍在桌上,怒不可遏的道:“好个狗奴才,说什么焦大在热河避暑,却原来是想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顿了顿,他约莫也是觉着希望不大,又咬牙道:“就算撤不了袭爵的流程,那来家想承爵也没这么容易!”
贾珍咬牙道:“若实在不成,我就……”
八月十四。
进门见手下的兄弟们正聚在外间烂赌,他二话不说,上去一脚就把桌子踹翻了。
“老爷!”
只好呆头鹅似的缩起脖子,站在那里楞充背景。
除留守的和另派的,约莫有七八条汉子抄了家伙,戴上草帽面巾等物,跟着倪二出了西廊下。
但他一则受过来家的大恩,二来又有性命攸关的把柄攥在来旺手上,即便心下再怎么忐忑,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这时手下人也察觉出了异状,小心翼翼的问:“二哥,那老头已经进去了,咱们……”
贾珍低头呵斥一声,又指着贾蓉吼道:“你带人去兵部把那袭爵的事儿撤了,再把交代给我抓回来!”
待摸到放了一晚上的荷包、酒壶之后,他登时脸色大变,起身飞也似的去了。
而随着消息持续扩散,此事也终于传到了宁国府里。
安抚住手下之后,倪二看似淡定的,重又把目光转回了衙门口,实则手心里尽是冷汗。
紧接着,倪二又虎着脸环视了一圈,这才不容置疑的下令道:“卢七,你带两个人去我上回说的那几个报馆,催着他们把先前送去的东西尽快印出来!老四在家里守着,其余的都特娘抄家伙,带上蒙面布跟老子走!”
说包半截,见众人都面露惶惶,倪二不由骂道:“恁娘的!你们怕个鸟?我说的又不是官差,是他家对头要来拦着!”
而另外一条巷子内。
以这年头的工业水平,报纸自然没这么快就印出来。
当下各自分头行事。
倪二想起接下来要办的差事,忙又一跃而起:“去看看那些报纸印出来没有!”
与此同时。
“慌什么,这天塌不了?!”
可现如今闹的满城风雨,兵部上下投鼠忌器,却未必还肯答应帮忙。
这些人都是他用老了的,近来又加倍恩养着,闻言自然别无二话。
若单只是焦大去了兵部提交申请,凭贾家的人脉关系,从中做些手脚倒是不成问题。
宁国府的人虽不是官差,却怕比官差还要难惹些!
贾蔷原本想要抱怨,那捐的差事都是虚的,怎抵得过世袭爵位,说到半截才想起贾蓉在场,于是忙改口道:“老爷先前不是说,这爵位要是旁落了,咱家的脸面就丢光了吗?现如今……”
贾蔷却急了,扯着贾珍的袖子道:“老爷,那我的爵位呢?”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