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礼敬归礼敬。
自家月初多半就要跟王熙凤摊牌了,届时那新铺子掌柜的差事,自然也要交卸给别人。
除了寒暄交际之外,但凡涉及民生经济的,来顺一概不发表任何意见,只需将各色言论记在心下,回去再整理成‘懒人包’,呈给赖大过目即可。
这时坐在公案后的县丞沈澹,笑吟吟的道:“到底是国公府,随便出手就是这等佳品。”
“那奉公市本就狭窄,偏你们又经年累月的侵吞街道,那虚檐、批檐左右相连,几乎将整条街都遮住了!”
亏他脑筋转的快,愣是把来顺的刻意结交,说成是县丞勒索。
也不知……
能闭口不言,就已经是客观中立了。
“大人,这话小人可就不敢苟同了。”那商户代表也是半点不怂,当即反驳道:“远的不说,打从今上登基以来,咱们街上可是太太平平的,从未有过什么水火之灾。”
却说出了梨香院。
“这是自然!”
其一是周瑞去后,期望来旺能萧规曹随,继续为薛家的生意保驾护航——当然,薛家也不会白让来旺出面,每次的辛苦费总少不了他的。
现如今青衣小帽,摆明了是下等身份,可见官见商竟都高人一等,等闲胥吏在他面前,甚至是一口一个爷的称呼。
等自己袭爵当官之后,还能不能有这等风光场面。
……
薛家摆下这等丰盛的宴席,薛姨妈又降尊纡贵亲自陪同,自然是有事相托。
等自己脱籍之后,还是尽快换个地方住吧!
不过再怎么仗势压人,终归也只是条狗。
初时不过是多盖二尺屋檐,好在门外摆下两张桌子,又或是展示用的摊位。
来顺摆手一摆:“要真体恤我,就帮我找几个账头清楚,人也老实可靠的掌柜。”
其实来顺也觉着,那奉公市的违章建筑,也确实应该该整顿一下了。
听他这话,四下里顿时马屁如潮,商户们又纷纷闹着要为他庆贺。
便七八品的地方官儿,也是满嘴‘来管事’的恭维着。
故此再未多言,只等徐氏母子酒足饭饱,又亲自将她二人送出了大厅。
果然不出来顺所料,又吵了小半个时辰之后,双方依旧没能达成任何共识,只能在沈澹的主持下,约定好改日再论,然后就此不欢而散。
毕竟奉公市里的买卖,大多都和宁荣二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他的屁股原该坐在奸商们这头才对。
可在场的商户代表们,又不用整日在店里坐堂,自己家里有的是太阳晒,又怎会在乎旁人如何?
“果然是好茶。”
而要想完成自己的后续目标,就得先做个顶天立地的爷们!
但同时也打了预防针儿,言说表少爷毕竟是主子,若真使起蛮来,单凭来顺怕是遮拦不住。
几十年下来,街上日渐繁杂,能建铺面的地方都已经盖满了,买卖家们为了增加收入,便开始侵吞街道。
说着,他瞥了眼堂上舌战的双方,道:“反正看样子,今儿也谈不出什么结果来。”
大兴县正堂,明镜高悬的牌匾之下,他坐在右首上席,捧着杯温茶怡然自得。
当即连连保证,必然不负姑太太所托。
就听杨汉才慷慨陈词:“你们要用些好料也还罢了,竟是一水的干木板,连瓦片都舍不得铺几块,这一旦走了水,怕不是要火烧连营?!”
更何况奉公市与国公府之间,还隔了一道高墙,真要烧起来,最多也就是宁荣巷……
其二是薛蟠渐渐长大,却愈发的不受管束,薛姨妈担心他日后败光了家业,就想着先让他去轮胎铺子里历练历练。
而专程请了徐氏过来请托,倒是刻意抬举的意思。
今儿也一样。
当然了,这主要也是因为他所面对的,都是基层的亲民官,又是恶贯满盈附郭京城之辈,若还在乎什么尊卑清浊,怕早就干不下去了。
沈澹闻言苦笑一声,摇头道:“就算能谈出来又如何?这事儿终归不是咱们能定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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