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也不指着这当牛做马能换来什么好儿,可我万没想到会是、会是这般……”
吴新登也不多话,冲来家父子点点头,就径自出了院门。
贾母见状也坐不住了,一面拄着拐杖起身,一面忙吩咐道:“快、快给她扶起来!你这丫头既是受了委屈,说破天去我也依你,何苦作践自己个的身子?!”
这也亏得来家是在王熙凤跟前当差,那大头都被王熙凤吞了,他夫妇只能取些零碎好处,并不敢克扣太过,所以需要填补的亏空不多。
“行了。”
“‘坐山观虎斗’,‘借刀杀人’,‘引风吹火’,‘站干岸儿’,‘推倒油瓶不扶’,都是全挂子的武艺。况且我年纪轻,头等不压众,怨不得不放我在眼里。”
不想摁倒葫芦起了瓢,旁边王夫人也扑通跪倒,连道:“老太太,我和凤丫头受些委屈倒也还罢了,偏那些下作娼妇、无毛畜生,竟是句句都要编排我娘家!”
不多时,却见吴新登从里面出来,对他父子拱手道:“老弟,劳烦把账册所在告诉我,哥哥我也好在老太太面前,帮你销对销对。”
来家父子忙亦步亦趋的跟在鸳鸯身后,进到了贾母的大客厅中。
还是那话,自己这老子能谋也能断,偏偏每逢事到临头就乱了方寸。
贾母这话说的极重,实则却是只诛首恶、不论胁从的意思——否则这阖府上下几乎都在传谣,又怎用得着翻过天来追查?
说着,她重重一顿拐杖,又吩咐道:“里面是赖大家的和周瑞媳妇,外面是林之孝和旺儿,就算翻过天来,也要查出究竟是谁在无事生非!”
此后就又是漫长的等待了。
谁成想沿途净听他瞻前顾后、疑神疑鬼了。
“老祖宗!”
这时就听王熙凤插嘴道:“老太太过奖了,周瑞那边儿的账目,也是极清楚的。”
故此厅中不少人都悄悄松了一口气。
“我苦辞了几回,太太又不容辞,倒反说我图受用,不肯习学了。殊不知我是捻着一把汗儿呢。一句也不敢多说,一步也不敢多走。”
可算是能进去了!
“这怎么话说的、这怎么话说的?!”
连来顺也是如此,他虽然不担心杨氏会供出自己,却也不想让自家骨肉妄受惊扰。
但那账册的数目,却比吴新登从来旺屋里抱回来的,多了七八倍不止!
显然这查的并不止自家的账目。
“这祖祖辈辈百十年的老亲,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呢,真要因这些混账言语生了嫌隙,怕是大门前的石头狮子都要笑掉大牙!”
“届时我和凤丫头莫说是不能活了,怕死了也没脸见两家的列祖列宗!”
心道此人生就一副厮杀汉的模样,怪不得他会认了那焦大做干爹,想来必是惺惺相惜所致。
一路尽力给老爹减压。
不过这确实是一着妙棋。
一面想着,鸳鸯一面招呼道:“来管家、小来管事,随我进去吧。”
这其中有周瑞的账目,来顺倒是已经猜到了,可却万万没有想到,王熙凤竟还挖出了邓好时的旧账,用来进行对比、衬托。
见他虎背熊腰粗豪凶戾,虽与家中常见的白面公子迥异,却也别有一番英雄气象。
“这些日子,我是东也顾、西也管,披星戴月的苦忙,三更半夜还不得闲,便病了伤了也不敢声张,挣命也似的才强撑了下来!”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