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番五次下来,暗中参与这‘以夷制夷’一局的宁府豪奴们,哪还不知事情已经败露了?
不想恰巧撞见平儿出来送客,早被她看在眼里、喊在口中。
“姐姐有所不知。”
平儿嘴里训道:“偏你要逞能!她是主子,旁人奈何不得,你却又是个什么位份的?在这荒郊野外的,只怕被人打了黑枪,都不知该找谁哭去!”
来顺急忙狡辩:“我在会芳园把人都得罪狠了,现如今交卸完差事没了辖制,怎么敢和他们睡在一处?所以就在这附近胡乱逛一逛,没想到就撞见姐姐了。”
闻讯赶来的朝中官眷,再加上各路亲朋好友,林林总总足凑了百十顶大小轿子,数不胜数的马车!
她当初最恨的就是这秦钟,曾一度要寻秦可卿理论,可因畏惧宁国府的权势,临门一脚时又怯懦退却了。
不想到了这水月庵中,璜大奶奶竟又找上门来。
于是来顺就一路扫听着,寻到了水月庵左近。
等到了城外铁槛寺内,种种哀荣自不必多提。
这十多日里,她也不是头回来献殷勤了,来顺约莫也猜出了她的心思。
当下忍不住追问:“你瞧他们往那边儿去了?”
来顺接过她手上的食盒,正想着来个钱货两讫,免得被继续纠缠,却忽的想起一事来,于是忙问:“我听说当初闹学堂的金荣,是大奶奶的侄儿?”
连那送葬的队伍经过水溶的大轿时,也都偃旗息鼓敛去了悲声,以示对北静王的尊敬。
没几日,里面王熙凤也发作了一番,将个迟到的家仆好一通打,又罚了那人的月例银子。
来顺混入这水月庵,原本是想趁机拿住贾宝玉的短处,可平儿这般情真意切的,倒不好连累她吃了挂落。
倘若被自己抓个正着,岂不就能一雪前耻了?
犹豫再三,终究没有出门乱闯,只合衣睡在了屋内。
“你来这边作甚?”
金氏脸上的笑容就是一僵,只当是来顺翻起了旧账。
故此都只是随口敷衍罢了。
谁知等了许久,也不见外面有还什么动静。
正狐疑呢,又听来顺道:“方才我见秦钟跟个小尼姑搂搂抱抱的,瞧着倒不像是要做什么好事——可惜我是男儿身,又不似人家得了特许,可以在这水月庵里走动,否则少不得要追上去瞧个稀罕。”
说是这么说,她转过脸却又寻了小丫鬟,把来顺安排在偏殿客房内安歇,又使人拿了点心茶水予他,这才千叮咛万嘱咐的去了。
金氏听了这话,却倒起了疑心,端详着来顺道:“这等事你为何偏要告诉我?”
来顺虽因此交卸了差事,可还是得陪着那发丧的队伍,赶奔城外的铁槛寺停灵下葬。
平儿却忙扯着他转过了墙角,呵斥道:“这边儿不是尼姑便是女客,万一冲撞了哪个岂不要命?”
一时正欲扫兴而归。
他只道是那璜大奶奶,终究没有报复秦钟的胆子。
那金氏自此再没言语,满脸纠结的告辞去了。
可自个脱籍的事儿还烦不过来呢,哪有闲心帮旁人牵线搭桥、开拓财路?
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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