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下意识反驳道:“咱们又没证据……”
“就是、就是!”
他心领神会的跟在来旺身后,一起来到西北角的双人卧室里,这才开口追问究竟。
“只是老这么忍着,怕也不是个事儿。”来顺边捏边道:“咱家本就打定主意要低调行事,这再三番五次被他找衅,府里那些捧高踩低的势利小人,怕是又要把咱们当成软柿子了。”
不过来旺听后沉默半晌,还是没能下定决心让儿子去冒险,微微摇头:“还是容我再想想吧。”
刘氏素日里也是个温吞脾气,这骤然来了个河东狮吼,倒把林之孝吓了一跳。
说着,将自己刚刚想到的法子,简单节要的叙述了一遍。
来旺叹息一声,无奈道:“可那潘又安已经逃了,你现在再去指证他……”
过了半晌,就听外面传来略带童稚的嗓音。
林之孝接住毛巾,摊手苦笑:“事到如今,除非是老太太或者二太太发话,否则谁能让玉儿从三等丫鬟,直接升到一等丫鬟?”
“这应该不至于吧?”
刘氏本来也正欣慰于女儿的乖巧体贴,可听丈夫这一说,却又立刻火冒三丈,愤然道:“正因为咱家玉儿懂事,才更不该被他这般糟践!”
林之孝急道:“那锅炉房亏了赚了,跟咱家有什么干系?我吃饱了撑的去传这闲话?!”
“正因为潘又安已经逃了,我这时候出来指证,才更能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刘氏猛地坐起身来,捂着额头的湿毛巾,咬牙切齿的质问:“那赖大到底什么意思?咱家素日里对他毕恭毕敬的,结果就换来这等下场?!”
刘氏怒问:“事情都定下来了,他难道还能让玉儿从三等丫鬟,再升回一等丫鬟?!”
来顺说着,忽的想起了什么,忙又补充道:“再者说了,只要计划得当,说不定还可以把赦老爷推到前面,这样一来就不怕他们合伙算计咱家了!”
顿了顿,又质疑道:“依我看,什么怀疑咱家煽风点火,他分明就是怕我玉儿,抢了他那外甥的风头!”
“大娘自晌午就不吃不喝的,您看……”
“那也好过这么窝窝囊囊又提心吊胆的!”
“娘,别人受的了,我自然也行。”
“你就少说几句吧。”
林之孝抬手止住那丫鬟的倾诉,又顺势指了指外面。
刘氏瞪了他一眼,咬牙道:“要不是你这么窝囊,他敢这么欺负咱家?怎不见他作践那姓吴的去?!”
“什么意思?”
他往后退了半步,把那鸡汤放回托盘里,这才连忙劝道:“你嚷什么嚷?快小声些!”
“那你能怎得?”
“吃什么吃?!”
“有些事儿,就不能讲什么证据、道理!”来顺断然道:“二奶奶需要出一口闷气,咱们也要显一显雷霆手段,免得被人当成软柿子!”
刘氏一时无言以对,又不肯就这样服软,直憋的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来顺一边显摆前世在洗脚城剽窃来的手艺,一边回道:“您也说我出息了,这些道理难道还能不懂?只是……”
来旺一骨碌爬起来,目光灼灼盯着儿子:“你是不是早就选好要杀哪只鸡了?”
说着,又躺回了床上。
来旺就干脆在床上躺平,舒坦的哼哼了几声,这才又叮咛道:“估计从我这儿讨不了好,就该打你的主意了——你如今也出息了,别的我倒不担心,只有一桩,可千万别犯那倔脾气,当面去顶撞老爷太太!”
那丫鬟立刻知情识趣的退了出去。
来顺见状,忙上前帮他捏拿。
“我方才去见过赖大了。”
来顺略一犹豫,干脆把话又挑明了些:“硬顶肯定是不成,不过咱们也不能总这么忍着,依着我的意思,不如找个人来杀鸡儆猴!”
“你说的果然是那邓好时。”
刘氏气的转身背对着他,闷声道:“他赖大难道还能只手遮天不成,我就不信这府里没人治得了他!”
宁荣前巷一栋二进宅子里,林之孝的妻子刘氏,也正气哼哼的歪在床头。
“过去了?怎么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