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什么意思。”
说着,他伸出两根指头,在邓好时身前的方桌上狠狠戳了几下。
说着,转头就待扬长而去。
“十天!”
可赖大总管先扣下了三成买煤的银子,余下的钱又要拿一部分出来上下打典,最终落在他邓某人口袋里的那些,怕也就刚够补贴剩下两个月的煤钱。
偏他这么一说,俞禄倒有些吃不住劲儿了,急忙拦住邓好时,狐疑道:“你……哥哥,你这又是怎么个意思?”
这里外里,岂不是白忙一场?
邓好时认真看了他一眼,咧嘴道:“主意不是现成的么,把那旧煤全烧了,新煤再换成上等货,届时自然死无对证。”
“三天?!”
说到半截,他忽的想起了什么,变声变色的质问道:“等等!你特娘这不会是故意下套,想再坑老子一回吧?!”
说的激动时,他那拳头离着邓好时的鼻子,也不过就是半寸的距离。
邓好时又怎舍得,就这么把命|根|子交出去?
就见他紧皱着眉头,身前放着盏茶水,却直等到彻底凉透了,也不曾抿上半口。
这锅炉房的贪腐丑闻,都已经传到了荣府后宅,邓好时作为当事人,又怎会完全不知情?
俞禄断然否定,忽的停下脚步,转头居高临下的逼视着邓好时,沉声道:“我们府里风平浪静,偏在你们西府传的人尽皆知,依我看,这事儿只怕就是冲着你来的!”
邓好时这回终于抬眼看了他一下,然后哂笑道:“既然都把婆娘休了,小舅子还算哪门子亲戚?”
白忙就等于是赔钱,赔钱就等同是要他邓好时的命|根|子!
俞禄这屁股还没坐热呢,就又跳了起来,冲邓好时拱手道:“还是老邓你敞亮,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回头我请你吃酒压惊!”
俞禄狠狠冲地上啐了一口,骂道:“你特娘还有脸吗?!”
俞禄听到这话,就像是打了胜仗似的,一屁股坐到了邓好时对面,连称呼都跟着变了:“老邓啊,这要真是你们府里内斗,兄弟这边儿可使不上什么力气,到底该怎么办,你自个得赶紧拿个主意才是。”
邓好时眼瞧着他出了角门,那脸上的云淡风轻,顿时也垮了下来。
说着,一肘子顶开房门,怒冲冲的去了。
“凭什么?!”
“什么特么小舅子!”
“当然不是!”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就连你们府里的来顺,都被那老头拒之门外了!”
当下恨的差点咬碎了后槽牙,呼哧呼哧的喘了几声,突然一脚踹翻了桌子,点指着邓好时骂道:“孙贼,真特娘有你的!今儿老子算是认栽了,不过咱们日子长着呢,往后有的是好交情!”
俞禄一拳砸在桌子上:“去年冬天满打满算,也才烧了三个多月的锅炉,那来特娘一整年的好处?!”
邓好时取了个中间值,语带威胁的道:“十天后我必须见着银子,不然别怪哥哥我翻脸无情!”
“压根就用不着查!”
“这么说来……”
但邓好时面对他这暴跳如雷的样子,却又老神在在捧起了茶杯,轻轻抿了抿,仿似被烫到一样,吐着浊气道:“就凭我刚上任一个多月,你却是拿了一整年的好处。”
俞禄进门见此情景,登时急的直跳脚:“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在这儿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