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人。
张宗浚点点头,目视着北边长城的方向悠悠道。
这年月能代表朝鲜出使大明的都是人精,哪怕是高丽使节,也瞬间猜到大明的意图。
“不敢当大人一个谢字!”
赵勉倒是对恩克汗印象不错,在跟其三年的共事经历中,恩克汗一直兢兢业业地帮助大明压榨蒙元人当苦力。
“现在我正告几位,若是不能在两个月内将皇太孙的贺礼奉上,我就调遣大军直接灭了尔等!”
“我北朝也愿意接受这些读书人,只是我北朝苦寒,地狭民少,怕招待不周,苦了天朝上过的高才,还望大人多多包涵。”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南朝、高丽也不愿接受大明的贤良之士吗?”
“尔等也不用对他们有太大戒心,你们回去各自汇报国君,告知他们,我大明派去的人只待四年,四年之后尽数回国,不会在尔等小国长久待下去。”
在两个小国都同意后,北朝使节也硬着头皮答应。
“啊?”
“皇太孙迎娶了四个妃子呢,小女只是其中之一,老夫可不敢以皇太孙岳父自居。”
“张大人英明,确实有人委托下官询问……”
“领事馆可代表皇太孙殿下与尔等国君交涉,简单来说,你们就将其理解为皇太孙特使就行了。”
“谨遵天朝之命!”
常继祖闻言尴尬地笑了笑。
“再者说,你们哪只眼睛看到我北朝掳掠百姓了,那都是百姓自发跟随我们大军回去的!”
“皇太孙仁德,觉得尔等互相攻伐,时常以下犯上,实乃缺乏圣人教诲。”
“小汗明白了!”
“大人,外臣等受天朝恩惠良多,实在是不敢再承恩惠!”
“我大明皇太孙仁德播于四海,视天下臣民为一。特许朝鲜之地的读书人入大明参加科举,成绩优异者,可以直接授予大明官职!”
“大人,此事兹事体大,外臣无权决断,还得回去跟我家大王商量一下……”
张宗浚大度的摆摆手道。
“你们莫不是以为,本官在跟你们商量?”
如果没有恩克汗的付出,京城到大同的这条铁路至少要延期三年才能竣工。
赵勉赶忙谦虚地解释道。
在大明别说中举人、进士,就是中个秀才,回到朝鲜也能当宰相了!
张宗浚弹了弹北朝李芳远的使者所进献的礼单,慵懒地对着三人说道。
“赵夫子,您现在可是皇太孙的岳父,能否帮小汗探探口风,朝廷未来会如何处置小汗?”
“敢问这位大人,外臣此次来得匆忙,并未准备贺礼……”
“敢问大人,何为领事馆?”
刚刚皇太孙离开,难道是生了他们的气?
按理说,就算恩克汗是俘虏,但其毕竟是北元前可汗,其地位堪比大明皇帝,赵勉不论如何都不该受他如此大礼。
“哦……看来是没仗打了……”
“尔等也不用过分爱惜他们,完全可以将一些苦活累活交给他们。比如说什么相国之位啦,郡县长官啦,总之在朝堂上给他们预留三分之一的位置就行啦!”
张宗浚见三人依然有些犹豫,不由换上一副笑脸道。
张宗浚一回到北宫,就迎来了常继祖的询问。
赵勉闻言顿时明白恩克汗担心什么了,他是担心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因此他们迫切想找个机会跟人干一架,好让自家子弟通过军功谋个出身。
“唉!”
事实上,张宗浚还有一半话没说,那就是四年之后这些人是回大明了,但同时大明还会派遣更多的人去朝鲜。
北朝使节面对两人的叫嚣,当场冷哼一声道。
“既然大人这般说,那外臣就先替南朝君答应下来。”
“皇太孙为了这事已经准备了三年,只等铁路贯通,就可一路北上,解决困扰中原的千古难题!”
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鄙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三个人。
“应该快了吧……”
“此次事件到此为止,今后北朝君不许进犯南朝、高丽两国。如有违背,我天朝定然不饶!”
“常将军,这话是别人让你问我的吧?”
张宗浚说得轻松,可听到三人耳中却是跟炸雷一般。
张宗浚这话一出,高丽使节和南朝使节当场傻眼,只有代表北朝李芳远的使节自信满满,膝行几步上前,将一份礼单奉上。
“领事馆?”
恩克汗闻言眼睛顿时一亮。
“我高丽本就贫瘠,民众稀少,此次也被北朝掳掠去许多,应该责令北朝归还被掳掠的民众……”
在之后的日子里,张宗浚就是有事没事敲打三人一番,直至将三人送走,他这才重新回到北宫上班。
他们甚至在心里盘算了,回去就将家中年轻人派到大明读书,然后在大明参加科举。
然而,赵勉非常坦然地受了恩克汗的大礼。
不过也不怪他担心,毕竟他蒙元前可汗的身份,实在是太过敏感,谁知道朝廷不会卸磨杀驴呢?
然而常继祖不同,常家跟皇太孙可是正经的亲戚,还是皇太孙非常看重的亲戚。
张宗浚冷冷地看着慷慨陈词的北朝使节,又看了看其他两国使节。
“既然你们对此事没有异议,那本官就说几件小事。”
赵勉闻言苦涩地一笑。
这确实是个不小的好处,有了这一百大明读书人,他们不论是朝觐大明,或是给大明进献贡品都方便了,再也不用看底层官吏的脸色。
“哼!”
恩克汗拎着一壶刚烫好的酒,一边递给赵勉,一边笑嘻嘻地问道。
“外臣也愿意替高丽君应下……”
有些话他们在自己国内咋说都行,可到了大明,就得万事以大明为尊。
因为在北地,他们俩不仅仅是共事的关系,更有一份师生情谊。
张宗浚在将皇太孙送走以后,再回到房间整个人气质都变了。
“这倒是个好事……”
张宗浚回到家不久,朝鲜三国的礼物就送到了,他清点一番,留下一成金银,剩下全都命人送到皇太孙库房。
“天朝贤良皆是大才,我等区区弹丸小国,恐怕不能让良才施展,还望大人收回成命!”
“张大人,咱们大明兵强马壮,随时可踏平朝鲜,皇太孙又何必跟他们多费口舌?”
北朝使节自己也吓了一身冷汗,暗道幸亏自己反应快,否则刚才就闯大祸。
不过,这就是后话了,他跟皇太孙也得看看这第一批的效果。
常继祖闻言登时喜形于色。
在张宗浚数落孙子一般的数落之下,南朝和高丽两国使者,非但不敢还嘴,反而唯唯诺诺地点头接受,生怕态度不好,给自己的国家惹事。
“这……”
“只要常升将军能为恩克汗说一句话,抵得上老夫百句、千句。”
张宗浚闻言当场拿着礼单指着其他两人。
三人一听这话,赶忙将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恩克汗闻言脸上的笑意顿时敛去,换上了一副忧愁的表情。
恩克汗的大明官话说得这么溜,就是得益于他三年来的悉心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