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蹲在铁锅边上,朝着距离自己最近的鱼背夹了一筷子,然后艰难的吐着鱼刺。
而且还得时不时派人去指定的地点发信号,证明他们还活着。
“还得去山东啊……”
“你说你绑了我,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要是他们拿你出气咋办?”
朱允熥闻言沮丧的道。
“你先跟他支应着,等我换弹!”
韩景山听到这话整个人都不会了,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难道真的抓错了?
徐妙锦心虚的摇头道。
“我们老孔家有家规不能吃鱼!”
然后第二筷子则直奔鱼腹部位,夹了一块最肥美的位置。
然而,在听到“咔哒”一声响后,短铳上既没有火苗,也没有冒烟,他心里顿时大定。
徐妙锦闻言不屑的撇撇嘴。
“你就别忽悠我了,我是不会放你走的!”
两人重获自由,朱允熥当即对徐妙锦使了一个眼色,徐妙锦见状摇了摇脑袋。
事实上,这等密辛别说普通官吏,就是一般的京官都未必知晓,他去哪儿找明白人问去?
其他两个人闻言点点头道。
“你们有所不知,皇太孙跟我关系特别好,经常用他的马车送我回家!”
韩景山没动心,但他身边的两个手下却动心了。
朱允熥闻言没说话,只是扭动着身子,将腰上的凸起露了出来。
韩景山闻言也有点动心,他虽说是白莲教坛主,但也没见过啥大世面,整天竟东躲西藏的躲避官府追击了。
只是当两人重新上岸之时,两人意外的发现,他们竟然来到了扬州地界。
“因为我家祖上有人叫孔鲤,吃鲤鱼是对祖宗不敬!”
“给他俩吃!”
“那你逮到机会就先跑,跑了后叫人来救我……”
“等我从他们手里跑出去的,非得将他们几个大卸八块!”
“你是不是以为我傻?”
“咱当然是识文断字的!”
“韩哥,刚刚那小子说他不是皇太孙,说咱们抓错了?”
“哦豁!”
“甭管他是不是,咱们只要按照圣女吩咐的做就成了!”
“唉……”
韩景山直接被朱允熥这番极致的“细节”给整懵了,不禁再次怀疑自己抓错了人。
一旁的徐妙锦听到这话,尴尬的眼珠子都快翻出来了。
在接连三次失败后,终于成功的击发,一枪打在对方腿上。
终于,在徐妙锦和朱允熥的极限拉扯下,最后一个喽啰也被耗尽了最后一滴血。
两人听到这话想了想觉得有点道理,不由看向正在吃饭的韩景山。
虽说韩景山心里有点疑惑,但还是“咣当”一声将舱门给关上了。
“再者说,就算他不是皇太孙,那根咱们有啥关系,咱们只要按照圣女的要求,将他藏到一个官府找不到的地方就行了!”
“哟嚯!”
“韩老大放心,我们就算睡觉也睁一只眼,绝对不会放跑他!”
“你把我送回孔家,我好好谢你几千两银子如何?”
朱允熥无奈的叹了口气,对徐妙锦说道。
“要不这样吧,再有机会我拖住他们让你跑,你跑出去叫人来救我!”
“孙胖子,你去河里抓条鱼!”
“抓那玩意干嘛,谁吃呀?”
“我一个人跑没问题,但真打起来就难说了。”
两人喘息了一会儿,为了避免引来对方的同伙,赶忙划着船离开了此地。
“几位大哥,我跟你们说了多少遍了,你们真的抓错人了,我真不是皇太孙!”
算命老先生一听这个问题直接愣住。
这是他早年间在山匪窝里学来的伎俩,山匪都是绑架富户家子弟,然后给他们吃鱼。
“要不我试试?”
“当然!”
朱允熥再次看向徐妙锦,并朝着她身后努了努嘴,徐妙锦见状朝着朱允熥坚定的摇摇头,表示绝不会自己逃跑。
“小子,你到底会不会吃鱼?”
“你们只要放她回去,她哥徐辉祖肯定会重金酬谢你们!”
“也是啊……”
朱允熥也太过分了,这几个匪徒但凡学过千字文,都不至于信他的鬼话!
“不会!”
韩景山闻言怒吼道。
“他那是骗咱们哩!”
“对对!”
虽然韩景山说的轻松,但心里早就泛起嘀咕,中午时分趁着上岸采买食物的时候,他特意找了个算命测字的摊子问了几句。
“真的吗?”
“这事你问咱没用,你再往前走走就到了山东地界,山东乃是孔圣人老家,衍圣公家的族人都在哪儿,你去哪儿找人打听一下自然就知道了!”
“你们太小瞧人了,几百两岂能打的住?”
“还有一个!”
好在徐妙锦走的是轻灵路线,打不过对方,但躲闪腾挪还是不错。
失败!
虽说这东西长得很怪,但他跟大明官兵交手多次,深知火器的威力。
“朱允熥,你这么说人家能信么?”
两人虽然没有说话,但相识多年,彼此间早就有一种心照不宣的秘密了。
朱允熥躺在草堆里,满脸郁闷的小声嘀咕着。
而且吐刺的时候那叫一个费劲,就差用手去扣了。
“我没把握……”
朱允熥则是单纯的累,他这两年宅在文华殿,几乎没锻炼过身体。
“只有我这个当臣子的才需要出宫啊!”
“你有和证据证明你不是皇太孙?”
“官府恐怕信不过……”
“能有几百两不?”
在两人吃着烧饼的时候,甲板上的几个人却发生了争执。
两人密谋了一会儿,就再次开启了相对叹气的无奈人生。
“我家吗?”
“为啥?”
相对来说,徐妙锦下筷子的角度就非常精准,夹起鱼眼吃起来。
“你们孔家还有这规矩吗?”
“妙锦,你不是功夫好么,如果你手脚自由,你一个人能打几个?”
“唉!”
瘸了一条腿的喽啰依然战斗力彪悍,手中一把钢刀挥舞的呼啸生风。
“朱允熥,扬州有锦衣卫吗?”
“这位大叔,你一看就是识文断字的人,一定听说过孔子吧?”
凡是第一口吃鱼肚子的,必定是有钱人家孩子。若是第一筷子吃鱼背或者别的地方,那一看就是不会吃鱼的穷鬼,随便打一顿就可以放了。
韩景山闻言表面上没什么反应,但心里也不由有些怀疑了。
“在咱们大明皇帝废除丞相后,衍圣公可就是文官之首了,地位非同寻常哟!”
“当然听说过!”
苍天保佑啊!
“该死!”
虽说韩玉裳并未给韩景山指定逃亡地点,但跟他事先有约定的,就是距离金陵距离不能超过两天路程。
刚刚极度紧张的情况下连开那么多枪,早就将他的身体累的虚脱了。
朱允熥的意思是问她行不行,能不能一挑三?
失败!
韩景山接过鲤鱼,从身上抽出小刀手起刀落,干脆利落的给鲤鱼开膛破肚,然后就着河水清洗了一番,清洗完了也不改刀,直接扔到铁锅里炖了起来。
“没有!”
韩景山闻言指了指一旁捆着的朱允熥道。
“她家当然有钱了!”
“让你去你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
“老先生,您听说过衍圣公吗?”
“晚辈拜见韩坛主!”
听到朱允熥这番吹捧,当即摇头晃脑的装起读书人。
成了!
韩景山闻言摇了摇头,然后拿出绳索将朱允熥和徐妙锦绑缚结实,扔到岸上的草堆里。
“我前段时间刚整治完扬州官府,上下杀了不少人,咱们现在过去,会不会被他们当做贼人给偷偷杀了?”
“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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