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依照杨尚书所言,那就得判欺君。”
“这……”
冯胜摇了摇头,随即给自己灌了一口酒。
朱元璋见大孙这样说,只感觉一阵头疼。
刑部尚书杨靖冷笑道。
老朱翻开后只看了一眼,身子就不由坐直了,然后双手捧着看完。
如果真严格按照大明律,夷三族都是常规操作。
按照大明的规矩,凡是锦衣卫参与的案子不都是钦案么,咋还能发给他们来审理?
因此,在看过奏折后,提笔在上边“刷刷刷”地改了起来。
“会不会太轻了点?”
“因此,如何改革薪酬结构,如何优化管理制度,这才是将来工作的重心。”
现在他只希望大孙还是懒点吧,只要完全照搬自己定下的制度,当个守成之主就行。
张廷兰听杨靖这般说,不由看向一旁的都察院左都御史袁泰。
“你别问,这种事不能说!”
“回皇爷爷的话,所谓的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就是让他们自食其力,跟普通老百姓一样干活!”
冯胜听到这话,顿时插嘴道。
“老夫代天下人谢过皇太孙殿下!”
“有可能!”
可若是看皇太孙的意思,好像并未有重判的心思,否则也不用发给他们三法司会审了。
“大孙,这真是你写的?”
“孙儿觉得这几条建议都挺好的呀,不说是老成谋国,那也是切中时弊,是救国救民的好政策。”
反正他已经是朱屠户了,就算再杀点也不算啥。
“您觉得,就孙儿的三位师傅,他们能想出这条吗?”
“你看看这个就知道了!”
张廷兰和杨靖听到这话也陷入思索之中。
只是如何定罪,两人发生了不小的分歧。
老朱的脸上写满了恐惧,哪怕当年对阵陈友谅之时,他都没这么心慌过。
朱允熥摇摇头道。
“来人,将大孙叫过来,让他亲自看看这判决可还满意!”
杨靖纠结了一会儿道。
“咱一直派人盯着你干的那些事呢,御史言官的话你不信,那咱派出去的人你总该信了吧?”
他这个皇帝还琢磨如何报复之时,大孙就已经想到如何未雨绸缪,改革朝廷的制度了。
最起码,以他当了二十几年的皇帝来看,大孙的几条建议不适合眼下的大明。
很难说这种事情谁对谁错。
“依本官看,皇太孙既然将此案交给咱们审理,那是对咱们的信任,咱们一定要从严、从重判决,如此方对得起皇太孙殿下的这番苦心!”
事实上,朱允熥真没他们想的那么多,他之所以如此决定,只是想看看大明的官员到底还剩几分下限。
“本宫这个大侄子,若是没点非常手段,将来就算当了皇帝,这江山恐怕也坐不稳!”
张廷兰闻言有些不悦。
证据确凿,铁证如山!
杨新炉三人这番称赞可不是拍马屁,而是发自内心地赞誉。
“这条可是把他们三个都算计进去了,等于是剥夺了他们的特权,他们岂会支持?”
因此,袁泰见两人把皮球踢给自己,心里当场有点不悦。
朱允熥接过奏疏一看,只见上边写着凡是参与人员,全部斩立决。男丁族灭,女眷流放。
“孤接受高师傅的道歉了!”
“你就少操点心吧,父皇比你想得长远多了!”
这事还真不好说,如果按照老皇帝的秉性,那自然是斩立决,夷三族才好。
“你们说,陛下和皇太孙到底是如何想的,他们希望严判还是从轻发落?”
虽然都察院也算三法司的一方,但都察院却很少参与案件的审理。
“他儿子也给安排明白了,跑到皇太孙边上当了护卫,未来注定富贵一生。”
朱允熥听着高明的道歉,毫不犹豫地点点头道。
“不管你判成啥样,咱都站在你这边!”
“皇太孙这般处置,才是符合国法,合乎天理人心之举。”
“你们说刑部、大理寺、都察院的三大傻会咋处理这个案子?”
这倒不是他有意打听,实在是病友太多,道听途说就给他脑子装满了。
老百姓没了粮食,再花高价从供销社买粮食吃……
“别乱说!”
“孤不处置!”
杨新炉看着高明一脸懵逼的样子,不由哈哈大笑道。
老朱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欣慰,还是该心疼了……
“诺!”
在三法司头疼之时,满朝文武也对此案展开了一系列猜测。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扛得住从云端跌落尘埃的落差!”
“你呀就是个读儒家的书读傻了的书呆子……”
杨靖和张廷兰交换完意见,又一次齐刷刷看向袁泰。
但如果判得太轻,他可是真的要发飙的。
“蓝玉那厮可不是好相与的,现在外甥孙这么争气,朝野上下一片称赞,这老头做梦都会笑醒!”
他以前是嫌弃大孙惫懒,不爱参与朝政。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父皇给你密旨了?”
“老高,你也不想想,咱们家殿下啥时候谦虚过,哈哈哈!”
这样的大事还能克制住杀戮的欲望,比老皇帝强出何止一点半点!
“咱来问你,第一条上写的一条鞭法,将百姓所有赋税、徭役折算成银两、铜钱这条,你打算如何施行?”
“依我看此案会重判,判他们个斩立决,然后全家流放都有可能!”
“大孙,这事太难了,咱不想让你受这个罪!”
不过老朱在得知大孙能主动控制情绪,只把几个首犯关着,其他人都放回去干活,他心里还是颇为欣慰的。
刑部尚书杨靖,大理寺卿张廷兰两人也收到了这个案子的卷宗,在看到兵部一干人的供述后,两人齐齐做出一个论断。
搞不好,把三法司这几只也抓起来好好查一查。
“父皇那般滥用私刑本就不好,千百年后史笔如铁,还不知道会怎样评价呢!”
“皇爷爷,您这是干嘛,就算孙儿的奏章没道理,您也不能烧了呀!”
因此,这个案子如何判,逐渐演变成了一个站队问题。
老朱说到这儿,沉重地叹息一口气道。
老朱闻言冷笑几声,随即将手边的一堆奏折扔给大孙。
“不……”
在几人讨论之时,宁国公主府里,宁国公主也在跟驸马讨论此事。
“大孙,你这是啥意思?”
不多时秦德顺端着一个烧着炭的火盆,老朱略微犹豫了下,将奏章扔到火盆里。
大孙这次吃苦了!
“这不可能吧?”
总之,这是一笔糊涂账。
“你先看看这些再说吧!”
“至于这几只利欲熏心之人,杀与不杀反倒不那么重要了。”
“你当咱不想收银钱么,实在是不忍看到百姓遭受二次盘剥呀!”
宁国公主闻言,伸出纤纤玉指在夫君的眉头上戳了戳。
但也正是这次吃苦,让大孙变得更成熟,也更稳重,考虑事情也更长远了。
“一旦判了欺君,那这几人的家眷可都得死!”
“嗯!”
“还真没想到,我这个大侄子竟然这么克制,被人欺负这么惨,都没当场杀人!”
“皇爷爷,孙儿早就考虑到这点了,孙儿在各地尝试开办供销社,就是想阻断乡绅酷吏们对百姓的盘剥,给他们个高价出售农产品的途径……”
在他们看来,这是皇太孙尊重律法,实现依法治国重大让步!
“若是如此判,也算是给皇太孙一个交代了。”
傅友德、冯胜、汤和三人坐在惠民医馆对面的酒馆,小口地喝着酒讨论着。
“百姓、乡绅、官员都会联合起来反对你,到时候你非但推行不下去,搞不好甚至会亡国!”
朱允熥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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