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间有的是,你非得抢我手里的干嘛!”
张宗浚说到这里,附在朱允炆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说得朱允炆眼睛闪闪发亮。
“你知不知道,人家等了你一天啦,呜呜呜……”
“就一晚!”
“咱特意把这么多贵胄千金搞到宫里,本就是打算让你多瞅瞅,多看看!”
“谢啥谢,你跟我还客气啥?”
张宗浚见状只能无奈地下车,依照朝廷礼仪给朱允炆见礼。
“好好好!”
朱允炆从张宗浚这里得到指点,这才志得意满地离去。
他们会把打车条卖给同僚,或者卖给车夫,车夫低价收购,拿着打车条去换钱。
“谢谢三哥!”
朱允熞见自己成功骗过三哥,顿时笑嘻嘻地去叫王德了。
朱允熥在吩咐完后,见朱允炆脸色不善地看向自己,赶忙将王德给叫住。
先不说皇太孙这一年来赚的银钱,单说他搞出的这个复式记账法,就让人有耳目一新之感。
朱允熥上前一把抢过包子,三两口就吃完了。
朱允炆闻言有点生气,心想自己都这般礼贤下士了,这人竟然还不肯帮忙?
“这么晚了还不睡,守在门口干嘛呢?”
“三哥,我想父王和母妃了……”
“不敢一个人睡……”
朱允熥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上边,然后环顾一周,顿时发现有点不对劲。
“见我?”
因此,在听到朱允炆提起母妃之时,张宗浚吓得头皮都发麻。
这是自母妃死后,他第一次觉得心里有了依靠。
“张先生,您能帮孤的母妃,就不能帮孤,可是看不起孤?”
朱允熥随手一抓,将枇杷抓在手里啃了一口。
张宗浚闻言直接婉拒。
现在太子府里他是老大,早就改了太子府的规矩。
虽然张宗浚一直在藏拙,但架不住文华殿的官员少啊。哪怕是个裱糊匠,也能派上大用场。
朱允熥百无聊赖的翻着,当他翻到徐妙锦画像之时,登时惊叫出声。
言简意赅,却直指大明现有的流水记账法弊端。
朱允熞正在外边喂青鸾,听到三哥的呼喊赶忙跑了进来。
“醒了有一会儿了,都跟青鸾在院子里玩小半个时辰了。”
朱允炆看了看左右,低声对张宗浚道。
“啊呸!”
“三哥!”
朱允熞说完这话,脸上露出恍然的表情。
朱允熥一想到自己去年对付老朱头的手段,脸上顿时浮现一丝苦笑。
张宗浚也不例外,他现在就是随大流,和光同尘,绝不当出头的锥子。
朱允熞又陪着三哥吃了一会儿,见三哥要吃完了,赶忙说道。
张宗浚忙了一天,也只查阅了不到一小半的账簿。就在他打算再接再厉,完成手头上这本之时,杨新炉笑呵呵的从门外走进来,对着众人说道。
张宗浚一开始还觉得皇太孙过于细致了,可随着清点账目的工作进行,他对皇太孙的佩服之情犹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
“这俩是冯大嘴家的孙女?”
朱允熞盖着被子,只露出两只小眼睛,眼睛里闪烁着狡黠和奸诈。
朱允熞听到这话,瘪了瘪嘴,然后哭唧唧地起身朝着朱允炆奔了过去。
朱允熥见天色大亮,也就不打算睡了,当即命朱允熞去招呼人。
“三哥实在是吃不下了,剩下的你自己慢慢吃吧!”
“我二哥呢?”
“嗯嗯……”
“那就把画册拿来!”
张宗浚可是文华殿的老人了,深知这里边的凶险。
“我明天肯定不来烦三哥!”
他不缺那点钱,直接拿打车条支付了打车钱,坐上玄武车马行的马车回家。
朱允熥闻言白了朱允熞一眼。
朱允熥晚上已经吃过了,但不好违逆朱允熞的好意,只能又陪着他吃了半根鸡腿。
“允熞,哥回来了,你不用为我担心!”
“等会,替我二哥也要一只。”
松江府虽然名义上是他的封地,但朱允熥还从没在那儿收过赋税呢,只是命人先找了块地皮,建了个气派的市舶司,又扩建了码头,兴建了码头仓库等等。
“淮王殿下慎言!”
“等你!”
“你若不想离京,微臣确实有一计策……”
然而,朱允熥这段时间不是逃学,就是忙着干别的事,根本没在大本堂里待过几天。
朱允熞越想越美,然后甜甜地睡去。
“赶紧滚回去,少在我这儿装可怜!”
然而,当他接手之后,看到几大摞账本,彻底被几个不起眼的作坊给震撼到了。
一会儿有只小手搭上来,一会又有条小腿伸过来,把他烦得不要不要的。
朱允炆回到太子府的时候,看到弟弟正坐在门槛上等他,让他感动得有种想哭的冲动。
“现在知道急了?”
外人不知道太子妃怎么死的,他这个参与者岂能不知?
“本官不过是微末小官,根本高攀不起您这样的皇孙啊!”
“张先生!”
“把王德那懒货叫进来,让他给我穿衣!”
除了几个耳熟能详的,其她小美女他根本没印象。
“去御膳房那边问问,还有没有存货了,要是有的话给允熞炖一只鸡,不要鸡屁股的那种!”
朱允熞见三哥没有半点犹豫地吃了自己递过去的鸡腿,感动得眼圈瞬间红了。
“三哥,你叫我啥事?”
即使要当,也不是现在。
有借必有贷!
“三哥慢吃,我去大本堂上学啦!”
“哦!”
“皇太孙这话说就过了,别人去问未必有,但您去问就算没有也能给您变出来呀,嘿嘿嘿!”
“用了呀!”
诸位皇子们一阵错愕后,脸上立马露出狂喜之色。
“我一大早就看到二哥出去了,怎么可能生病?”
老朱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但听到逆孙的话,登时气不打一处来。
“我要吃鸡,不要带鸡屁股的!”
“不可能吧?”
“张大人,前边有人要见你!”
“你咋才回来!”
“皇太孙,大事不好啦,淮王殿下去奉天殿外跪着去啦!”
制度在先,信任在后。
就在朱允熥疑惑之时,一个锦衣卫颠颠地跑了过来。
朱允熥可不知道朱允炆的小心思,抱着弟弟回到自己的小院,打发他去写功课后就不再管他了。
不过他现在也没啥家产,无非是几百个作坊,外加一块飞地——松江府。
“大家都辛苦了。”
一来是没时间,二来是不需要。
“不用理他,直接过去!”
朱植、朱权两兄弟,非常狗腿地用袖子擦了擦朱允熥的座位,然后满脸谄笑地说道。
朱允炆下了马车,来到张宗浚面前躬身一礼。
“我害怕……”
“张先生,孤有几句话要单独跟您说,您也不希望别人听到吧?”
朱允熞傲气地扬扬头道。
原来不是皇太孙懒惰,也不是他比老皇帝更敢信任人、任用人,而是他早就在用人、信人方面做好准备工作,能保证不被手下人蒙蔽!
不过,有些家庭拮据的官员,宁愿“腿着”走回去,也不舍得用打车条。
“徐妙锦那野丫头我认识,长得凶神恶煞,一脸横肉,啥时候这么好看了!”
至于松江府的官场格局他也没动呢。
“皇爷爷,这画师绝对收钱啦!”
老朱闻言再次扔了一个过去,力道又加重几分。
玄武车行嗯车夫也想过去,无奈前方都被路封死了。
“你个小兔崽子,你以前咋敢一个人睡呢?”
“庶出不庶出的无所谓,关键这算近亲繁殖吧?”
“明天着重看一下!”
对于他的突然到访,不仅大本堂内的一干皇子们感到惊讶,就连正在讲课的高明都露出意外之色。
“嗯嗯!”
每个人的早餐都是送到各自的院子里,再也不用像以前那般非得凑到一起吃了。
朱允熥宠溺的拍拍朱允熞的头,然后吩咐手下去御膳房那边问问。
朱允熥见状赶忙扔下画册,跑过去给老朱捶背。
“等我干嘛,我又没给你带好吃的!”
“你晚上没用膳?”
所谓的打车便条,乃是皇太孙给文华殿的官员们发的福利。每人每月三十张,不管什么时候用车,也不管用车路程远近,只要支付的时候付给玄武车马行的车夫便条,就能抵消坐车的车钱。
张宗浚掀开车帘一看,只见是一个他最不想见到的人。
“蓝玉家的庶女……”
只是张宗浚看着朱允炆的背影,眼神就不那么友善了,恨不得这孙子回去的时候翻车,然后把他砸死在里边。
“皇爷爷,您这也太偏心了吧?”
“你二哥今天没来呀,可能是病了吧?”
“你看看你,总共在大本堂上过几天课?”
朱允熞听到这话心里一痛,伸出胳膊将朱允熞一把捞了上来,扔到自己床里边。
难道只因为自己是普通皇孙,将来帮不上他吗?
“睡觉!”
因此,松江府那点赋税,他还真没看在眼里。
朱允炆越想越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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