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皇爷爷，我爱死你啦！

sp;  朱允炆见到这么多人支持自己，那渐渐沉寂的心再次热切起来。就连看向朱允熥的目光，都多了几分挑衅的意味。

    “大孙啊，你二哥说让你先挑，你可得仔细点挑着，千万莫要辜负你二哥的心意呀！”

    其实大明也不是没有大船，但很多战船在打完鄱阳湖之战后就没有用武之地了，朝廷又不愿意花银子维护，几十年过去早就烂成一堆朽木。

    在将他们按照大明军制，分成十二个百户后，朱允熥就不管了。

    “三皇孙贤明！”

    然而，现实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把他的老脸都给打肿了。

    “其次，我对两位知府的人品、过往履历并不清楚，无从判断两人说的话是真是假。”

    这样看起来，此时大殿上的众人，可谓是将皇室勋贵、朝野上下都囊括了。

    因此，在经过一番纠结后，他还是毅然地将吴王印放在了松江府。

    事实上，秦逵也挺失望的。在他想来，以朱允熥管理兵器局作坊的能力来说，区区两份报灾的折子，应该难不倒这位“好圣孙”啊。

    因为这些船实在是太大了，每一艘都有十几丈长，宽达三丈，远远望去，有如楼阁耸立。

    老朱这话一出，朱允炆的心里当即小小地激动了一下，底下看热闹的部分官员，也隐隐地有点激动。

    “人员倒是不缺，主要是缺几个教头。”

    “今天早晨孙儿上书请求就藩，实在是发自内心之想法，并未有任何其他杂念，还望皇爷爷成全！”

    卫王朱植被改封广宁，封辽王。

    可他是真看不上凤阳啊！

    “另一个却说有蝗虫啃食庄稼，致使部分百姓颗粒无收，请求朝廷减免一部分赋税，与民休养生息。”

    朱允熥一想到自己能拥有整座港岛，就感觉心里一阵激动。

    “咣咣……”

    “大孙，看中哪里，就把吴王印放在哪儿，哪儿就是你的封地啦！”

    一众官员看到这一幕，当场斥责二虎大胆，然而二虎依然我行我素，硬说邱玄清抓着他不放。见到邱玄清自己否认，他还特意将邱玄清的手抓住，摆出一副跟他纠缠的样子。

    “相对而言，三皇孙之举却有取巧之嫌，很难说不是事先想好了这套说辞，故意混淆视听的……”

    “行了！”

    只有一点不好，那就是糟老头把他盯得死死的，只要他在岸上就一了百了，爱干啥干啥。但只要他一上船，立马会钻出几十个锦衣卫跟上，生怕他这个小皇孙被风给刮跑了。

    只要他不开心了，可以随时取消，随时册封皇太孙。到时候要是有人敢拦着，哼哼，就让他看看咱的刀快不快！

    “另外，冰雹一般多出现在春夏相交之季节，此时乃夏秋之际，不是冰雹的多发季节。”

    “陛下，臣请求当庭问三皇孙几句话，若是三皇孙能答上来，臣自然是信服的！”

    “陛下，太常卿所言有理。您就算杀了邱玄清，也堵不住天下人之口，只会给三皇孙制造更多的污名！”

    接下来就是筹备封王典礼了，顺便还将几个之前就商量妥的改封之事落实。

    乾清宫。

    还有朱允熥的三个师傅，更是可以代表江南士林。

    只有把大明交给这样的人，他才能放心地闭眼。

    “皇爷爷，孙儿就喜欢这儿！”

    至于封地之事嘛，不过是老朱的一石二鸟之计。

    只是可惜，这般好才情，竟然落到了三皇孙身上……

    “咱虽然秉国二十几载，但每次面对奏折之时，仍然感觉肩头仿佛有万斤重担。”

    “允炆，你觉得和你弟弟比如何？”

    老朱见两个皇孙都选定了封地，当场就给朱允炆赐予了封号——皖王！

    可当他们看到朱允熥的两份空白奏疏后，一个个顿时面面相觑起来。

    众人听到老皇帝这般说，不管愿意还是不愿意，都只能硬着头皮称赞。

    想个什么办法，能从糟老头的眼皮底下溜掉呢？

    “吴王殿下，战船草民算是给您送来了，只是不知道您有没有合适的人手驾驭这些海船？”

    “咱会给你和朱允熥每人一块封地，让你们两个独自治理，考验一下你俩的治理水平。”

    老朱闻言心里顿时再次不悦，后悔自己喊早了，应该让二虎再踹他几脚。

    这三小只在封王当天，哭得那叫一个凄惨，谁劝都不行的程度。

    哦，差点忘了，自己还没盖王府呢，严格意义上来说还没自己的家。

    一晃一个月过去了，朱允熥从福建商人手里订购的福船终于到了交付日期。

    其他跟邱玄清交好的官员，看到邱玄清被人当死狗一样往出拖，也起了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心情，赶忙跪地上为其求情。

    此子才思尚且不论，单说这个心思之缜密，将来若是当了皇帝，一定是个比老皇帝还难缠的主！

    “大孙，你可想好了再放！”

    不管大孙选择啥，只要这孩子开心，他这个当爷爷的就开心，哈哈哈！

    这可比后世的李半城牛多了，咱现在是朱全城！

    朱允熥看到自己的战船也很高兴，当场赏了福建造船厂老板陈海三千两银子，权当是他辛苦造船的辛苦费了。

    他早就惦记上这个地方了，原因只有一个，这里的宫殿是现成的。

    “既然你看中了松江府，那就把整个松江府赏给你了！”

    “请这位大人提问！”

    这不应该呀？

    不过朱允熥这番话说得确实不错，可谓是滴水不漏，让人挑不出任何错来。

    二虎听到老朱发话，这才一脚将邱玄清踢飞，然后重新回到门外站岗。

    松江府乃是长江出海口，海上的货物可以依托长江水运，轻松地销往大明各处。

    没办法，朱允熥这个实际上的“沪王”，只能顶着个吴王的名头四处晃悠。

    为啥自己刚选了个地儿，皇爷爷就那话“点”自己呀，呜呜呜……

    以他皇子的眼光来看，这批语也算是中规中矩吧。如果让太子大哥和父皇来批示，也就是这般处置。

    “还有一点，冰雹往往覆盖面较小，多数时候都只局限在几里地的范围内，罕有大面积的冰雹现象。”

    因此当众人看到朱允熥的两份奏折上没有一句批语之时，心中的欢喜可想而知。

    很多人在心里不屑地想到，就这还是老皇帝亲自指点的皇孙？

    “另外，孤深感奏章责任重大，孤所做的随便一个决定，都会关乎上万人的安危祸福。孤一想到这里，只感觉手中之笔重逾千斤，更加不敢在奏折上乱写乱画了。”

    “皇爷爷，我爱死你啦！”

    “啊？”

    “首先，我不知道两地确切的详细情况，因此无从判断两地是否有冰雹和蝗灾。”

    就算咱大孙把封地治理得一团乱麻，咱也能给他拾掇利落喽！

    “草民多谢吴王殿下大恩！”

    偶尔还让陈海领他们去近海转悠一圈，沿着海岸线试航。

    “大孙好样的！”

    “呃呃……”

    自己只要放出风去，想要上船的人能踏破自家门槛……

    “河间府的奏折也有问题，蝗灾往往遮天蔽日，牵连数省，很少有聚集在一地的事情发生。如果只是庄稼地里有部分庄稼被啃食，就急吼吼地上书朝廷请求镇灾，那朝廷的赋税缘何而来，朝廷收不到赋税，又如何维持运转，又如何抵御外侮，保国安民？”

    朱允炆听到这话，赶忙将自己的玉佩放到凤阳的红圈里。

    詹微感受到众人的目光，本能地就想退一步。但乾清宫太小，他们站得又太靠后，再退就得踩后边人的靴子了，他这才硬着头皮胡诌一番。

    “陛下圣明，此法再好不过。既可以磨炼两位皇孙，又可以让两位皇孙感受到压力，更迅速地成长起来！”

    汉王朱楧被改封甘州，封肃王。

    众人在看过两人批阅的奏疏后，互相交换下眼神，心里立马有数了。

    这等待遇，已经比南北镇抚司的正经锦衣卫力士都优渥了。

    “陛下圣明！”

    老朱听到这两人的话点了点头，暗暗将两人记在小本本上，想着过两天就把两人发配云南喂虫子去。

    老朱本来满心的怨念，可随着大孙这一口接一口地啄着，怨念霎时消失，换成了满心的欢喜。

    “信国公有事？”

    朱允熥从座位上站起来，面对底下站着的一众官员朗声说道。

    老朱见众人都穿越了一遍，这才不怀好意的开口。

    “噫！”

    朱元璋这话明显另有所指，但朱允炆也扛不住这番说辞呀，吓得他赶忙跪在地上请罪。

    他之所以不愿意让陈海引见外人，就是不想让舰队的控制权旁落。

    然而，当他打开另外两份的时候，他终于知道汤和为啥看得那么快了。

    朱棡将另一份递给汤和，自己则继续看朱允炆的批语。

    皇帝陛下这话另有所指吧？

    “皇爷爷，虽然三弟有孔融让梨之德，但孙儿年长，理应让着弟弟。”

    朱允炆也不负众望，每个奏疏上都批示户部拨款镇灾，并减免两地秋税和明年的夏税之类。

    本来朱允熥也想凑这个热闹的，但老朱压根就忘了他这茬，连圣旨都懒得重写一张。

    朱允熥这番话一出，朱允炆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无意间竟然犯了大错，犯了轻佻、不稳重的大错！

    事实上，老朱自打建都金陵就一直琢磨迁都之事，只是凤阳之地确实太过狭小，不足以作为一国之都，这才一度停止建造。

    豫王朱桂被改封代郡，封代王。

    “臣附议！”

    “你倒是会选地方！”

    “邱玄清，你觉得如何才能让天下人信服，让你信服？”

    “若是吴王殿下缺人，在下在福建倒是还有点人脉，可以帮你引见一二。”

    哪怕是一直不待见朱允熥的赵勉等人，听到朱允熥这番话，也在心里暗呼此子心思缜密，一下子就抓到了批阅奏折的关键点。

    “皇爷爷，三弟乃天纵之才，孙儿本就无意相争。”

    老朱抱着大孙下了台阶，踩着地图走到“凤阳”边上，将大孙往下一放，指了指凤阳的位置道。

    “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怀疑咱故意偏帮大孙，给大孙故意漏题！”

    原则上说，吏部尚书乃是有着天官之称的六部之首。

    只有朱允炆满脸喜色，觉得自己终于挑了个好地方。

    然而，他这边还没抱稳呢，就感觉自己的脸上被小狗啃了一口。

    然而，老朱见状又咳嗽几声。

    “不用麻烦了。”

    咱圣明个屁，不过是哄你们玩玩罢了！

    但一想到自己就要心愿达成，他也变得开心起来。

    “咱知道你是好孩子，不会因为这点事生出别的想法。”

    朱允炆还想再说一些，却不料被老朱给打断了。

    再结合此子的年纪，说一句天生圣君都不为过。

    “你来回答邱玄清几个问题。”

    但即使如此，老朱依然气得爆炸，抄起桌子上的茶盏就扔了过去。

    “请吴王殿下放心，草民一定挑选族中优秀子弟，帮着吴王殿下训练士卒！”

    高明也站出来为此人求情。

    “微臣附议！”

    三皇孙跟他们三人也学了一段时间了，就算他第一次见到此等镇灾的奏折，也应该知道怎么批吧？

    “微臣出来说句公道话，三皇孙方才所言，哪怕是老夫也教不出来！”

    “不用过分谦虚，你也是个很好的孩子。”

    老朱见众人都说完了，这才看向一旁的大孙。

    老朱在二虎踹了几脚后，直至心里的那口恶气出掉一些，这才喝止了正在行凶的二虎。

    三人草草看过朱允炆批阅的奏折后，哪怕带着挑剔的心里，也不得不赞一声好文采，好书法，尤其是对镇灾的处置，称得上是仁义君子。

    只是当他们跟工部尚书秦逵、户部尚书陈宗礼对视之时，总会飞速地将眼神挪开，仿佛看两人一眼都会脏了自己似的。

    在老朱跟大孙亲热之时，朱允炆心里充满了酸涩。

    “奏疏虽小，但却关乎天下兴衰，百姓祸福。三皇孙虽未置一词，但却体现了他谨小慎微，对待国事慎之再慎的胸怀。”

    朱允熥这番长篇大论一出，宫殿内的所有人都被镇住了。

    “允炆呀，你要不再考虑考虑？”

    “陛下，三皇孙之言确实有理。但您在考核之处就曾说过，此次考核的内容，是看谁批阅的奏折合情合理。”

    徐六子满口答应下来，都没到傍晚，就给他招了一千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

    老朱之所以喜欢这孙子，就是看中了这孙子有主见，不会任由别人摆布！

    可以说，跟金陵的皇宫相比，凤阳那个才是满血版，是老皇帝花费大心思建造的皇宫。

    邱玄清抹了把眼泪，恨恨地道。

    不过，也有一些人心里不服，觉得一定是皇帝陛下提前嘱咐朱允熥，让他故意这样做的。

    “老夫看完了，麻烦你再给一份！”

    “这两份奏章上的日期非常近，就是这几天发生之事。皇爷爷都没在上边写字，孤不过是区区皇孙，何德何能敢在上边写字？”

    “皇爷爷，孙儿选好啦！”

    老朱的心头突然生出不祥的预感，正所谓事出反常则为妖，小逆孙主动读书叫见鬼！

    朱棡见三人看完，主动上前将四份奏折拿走，先是扔给汤和两份，随即自己拿两份翻看。

    总之，朱允熥的海师训练非常顺利，没有任何人打扰，朝堂上更是连个水花都没响。

    朱允熥知道皇爷爷是故意给自己表现的机会，这才扣下自己单独另写的条陈。

    邱玄清被打得都快哭了，两只手更是在空中乱舞。

    因此，儿子多的军户家庭，其父母为了给其他儿子琢磨出路，往往愁得头发都能掉光。

    詹微在这种风言风语下，真正做到了万言万当不如一默。尤其是对于立储之事，哪怕满朝文武都说朱允炆贤明孝顺，他也不跟这个风，每天总是人前笑哈哈，人后想退路。

    “但是，微臣觉得三皇孙的处置最为妥当。”

    “那小逆孙最近还整天围着那几艘破船转悠吗？”

    老朱听到这话满意地点点头，随即将朱允熥叫过来，用脚不住的点在凤阳的地界上。

    现在听说吴王这边缺人，别说只是下海，就是下刀山他们也得跟上啊。

    老朱低下头一看，见朱允炆选了凤阳，心里顿时有点小不爽。

    “诺！”

    另外，朱棡代表的是皇室宗亲，汤和代表的是武将勋贵。

    “附议！”

    “说句丢人的话，咱大孙刚刚说的那些话，有些咱都想不到！”

    至于想离京就藩，那更是门都没有。

    “哈哈哈！”

    然而，众人脸上的喜悦还没散掉，就听到詹微再次开口。

    “你倒也当得起这地方！”

    高明等三人听到朱允熥这番话，更是激动得无以复加，高明本人更是泪洒衣襟，感慨自己三生有幸，能教导这样一位聪明颖悟的圣君之才！

    “说得好！”

    “孙儿知道自己不论才情还是能力，都远远比不上三弟，孙儿早在大本堂读书之时就意识到了。”

    “即使这样，为了表示咱一碗水端平，咱还是要给你个机会。”

    这人也算给老朱留面子，没直接说老朱亲自漏题，偷偷给朱允熥打小抄。

    毕竟，凤阳在大明有着超然的地位，不仅是当今陛下的龙兴之地，还是大明历代先皇的陵寝就在凤阳。

    不过，让他郁闷的是，朱允熥压根就没看他，他那挑衅的目光只是挑衅了个空气……

    邱玄清故意咳了咳，然后像个出征的将军一般，昂首挺胸地说道。

    老朱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他若是再看不出老朱的用意，那自己不如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回禀陛下，微臣认为二皇孙所批阅之奏折，入情入理，仁义为怀，应该点为此次第一！”

    “要是啥事都被底下的臣子牵着鼻子走，那还当个屁的皇帝，还不如放把火把皇宫烧了，找个寺庙当和尚算逑！”

    “陛下，詹微颠倒黑白，胡说八道，不配当吏部尚书，请陛下革去此人职务，流放云南……”

    现在听到皇爷爷不满意自己的选择，他也来了点小脾气，当即远远地站到一旁。

    “嗯！”

    “现在就请诸位评判一番，两位皇孙批阅的奏折孰优孰劣！”

    “很多时候，一份几百字的奏章，咱要看上一天，再三琢磨之后才敢动笔。”

    “你这人扯着咱手干嘛，赶紧松开！”

    虽然老朱知道朱允熥聪明，但朱允熥毕竟还小，又没接触过朝廷事物，哪是他们这种为官多年的对手？

    因为他也想给大孙点压力，让大孙知道自己不是板上钉钉那般稳当，才能更加勤奋地跟着三位先生学本事！

    广州那边也不错，加上还有个小破岛。

    虽说他今天召见的官员不多，但也囊括了六部九卿，算是一个缩小版的朝堂了。

    现在这支舰队，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大明最强大的海师了，若是不能牢牢控制在自己手里，那还不如一把火烧了。

    然而，朱允炆是真喜欢凤阳，只想去那儿当个太平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