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长,莫要哭了……大姊不在了,往后,你有什么事,就来找我……我就跟她一样……”
刘长打量着周围,这里很是黑暗,只能从入口处看到些亮光。
吕后是少数几个能压得住他韩信的人,此刻吕后不在了,他本该会感觉到轻松的,可是,他并没有,他只是觉得心情变得异常的沉重,看着一动不动的太后,他甚至都不知该说些什么,他严肃的,朝着吕后的方向深深的行礼。
看着几乎崩溃的儿子,曹姝拉着他的手,不断的劝慰着,曹姝的眼眶里泛着泪光,不断的劝慰着痛苦的儿子,让他依偎在自己的身上,不断抚摸着他的脑袋。
为什么总是忙着那些事,没能再好好与她一同吃个饭。
“想来,高皇帝现在可就不好过了,再也无法吃喝玩乐了……”
刘长得出去了,可是却又移不开这脚步。
为什么我这些时日里没有来陪大母。
韩信一愣,骂道:“你哭什么?皇帝问你话呢!快说!!”
往后,再也没有人会如她那般爱自己了。
刘恒走出了寿殿,与外头的群臣们行礼拜见,随即正式告知了太后驾崩的消息。
栾布开口问道:“太后的后事是由您来操办吗?”
刘长面前都是刘长过去最爱吃的东西,此刻味同嚼蜡,吃不出什么滋味了,在女儿的凝视下,刘长再次大快朵颐,狼吞虎咽。
刘长又看向了他,声音依旧嘶哑,问出了相同的问题。
吕媭坐在刘长的身边,心疼的擦拭着他脸上的泪痕。
吕后是大汉第一位皇后,同时也是第一位太后,本来儒家是指定了对太后的葬礼规格,但是,太后实在是太特殊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跟皇帝其实没有任何区别,在高皇帝逝世后,很长一段时日里,其实都是她在治理这个庞大的帝国,说句不客气的话,她的驾崩比孝仁皇帝的驾崩所带来的影响还要巨大,而且,还要考虑到皇帝的态度。
太后逝世了。
直到这一天,在吕禄的扶持下,吕媭走进了厚德殿内,而刘长看到她的时候,只是因为那模样,他再次泪崩。
“若是阿父惹你生气,你就给我托梦……”
张苍缓缓坐在了他的身边,无论是走路还是坐下来,这一切对他来说都有些不容易,他那干瘦的手放在了刘长的肩膀上,“孩子……莫要悲伤……你阿母此刻还在看着你呢……她是不希望看到你如此伤心的……虽然你阿母没有明说,可我想,她心里肯定是非常的思念你的阿父,思念她的阿父,阿母,还有兄长,好友……我很清楚这一点,因为,我也是如此啊。”
栾布和张不疑的神色很是肃穆。
各地的诸侯王,乃至国相郡守等人物都要返回长安。
王恬启居然也来了,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刘恒,浑身颤抖了许久,长叹了一声,这叹息声极重,随着叹息,两行清泪落下。
刘恒开始操办其余的后事。
皇宫里人来人往。
太后的年纪已经很大了,众人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可是当这位女强人真正的闭上双眼的时候,众人还是难以接受。
“阿母……我带着您去见阿父。”
张苍心里的滋味无法形容,他又看向了一旁的刘长,颤颤巍巍的走到了他的面前。
“我还在……我们都在。”
张卿听闻,顿时又大哭了起来。
“但是不要忘了我。”
刘长却没有再来参与葬礼。
岁月。
“他们都说我不成器,说她应当改嫁……可是她总是说,我的儿子将来定然是天下闻名的。”
跟张苍不同,韩信向来是不懂得如何劝慰的。
他默默的看着阿母,眼泪再次掉落。
刘长终于发现了自己所不能战胜的对手。
刘长什么都没有说,手脚冰冷。
很快,韩信就拉着一个人回到了刘长的身边。
哪怕此人曾想要杀了他。
他呆滞了一下,缓缓放下了衣袖。
张不疑擦了擦眼泪,“你们去操办吧,我要去陪伴陛下。”
张苍只是说了会,就累的气喘吁吁,忽然又咳嗽了起来。
“长啊……”
看到来人越来越多,刘恒还是站起身来,主动朝着外头走去,以现在的情况,让刘长来负责操办后事,对他来说,实在是有些太残忍了,而他这个当兄长的,就当主动来做这些事情。
刘长亲自走在最前,就如吕后当初所说的,亲自为阿母抬棺。
“阿父……这些时日里,您实在是消瘦了太多太多……吃点东西好吗?若是您不吃,我也不想吃……求您了,吃一点好吗?”
“太后也走了……都走了……都走了啊。”
来人白发苍苍,身形佝偻,眼神浑浊,正是北平侯张苍。
“所以,这些事还是我们来操办吧,就勿要让陛下来参与了。”
一百多岁的张苍出现在这里,众人急忙起身行礼拜见。
坐在太后的面前,刘长的眼里写满了茫然无措。
也不知待了多久,刘长走出了此处,亲自拿起了砖石,开始填补这入口,入口是要被密封起来的……刘长的速度越来越快,入口越来越小,到最后,内屋里已经很是黑暗,刘长透过那缝隙,也看不到里头的情况了,眼泪不断的掉落,刘长痛苦的将最后的缝隙也给补上了。
来人乃是太尉,太尉来的很急,甚至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冠都有些歪,他看到了熟睡的吕后,顿时就愣住了。
张苍开口说道,刘长抬起头来,总算是有了反应。
为了安全起见,也是为了表达对太后的尊重,庙堂决定采用皇帝驾崩的规格来操办太后的葬礼。
刘长下意识的拿起了衣袖,正要擦拭自己的嘴,却忽然愣住了。
“我跟你一样,顽劣,不懂事,总是让阿母生气,阿母每次生气就会哭着打我……我哭,她也哭。”
当太后的遗体从皇宫里出来的时候,沿路都是来送别的众人,甲士们簇拥在道路的两旁,大家都知道,在此刻,若是出了什么事,那肯定是皇帝疯狂的杀戮,没有人敢掉以轻心。
“到了我们这个年纪啊,死亡就不可怕了……我很思念我的阿父阿母,我的老师,我的师兄弟们……我真的很想再跟他们见面,想听老师的教诲,想跟我几个师兄显摆一下……跟大师兄比较一下谁辅佐的帝国更强大,跟二师兄辩论一番,他是个口吃……”
他只是安静的坐在了厚德殿内,也不说话,曹姝等人劝不动他,最后只能是让刘姈出面。
樊卿和雍娥坐在太后的另一边,樊卿似乎还有很多话要与太后说,她一边哭,一边说。
刘长看着他,沉默了许久,方才又问道:“师父……我阿母……她说不曾……您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吗?”
“师父……我无碍。”
群臣们对着太后的灵位,又哭又拜。
太后的驾崩,对整个天下来说,都犹如一道惊雷。
“嗯……不饿?要不要带你出去走一走?”
这是一个老近侍,唤作张卿,当初曾服侍高皇帝,服侍太后,后来就服侍刘长,因为有了吕禄的缘故,他又继续负责搭理长乐宫。
他只是看着自己的衣袖,两行眼泪滑落。
很快,刘恒亲自宣布的消息就在长安内传播开来,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这个消息,各地的官府都开始准备丧服,大臣们开始想着该采用什么礼法,一时间,所有人都忙碌了起来。
刘长依旧是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张不疑虔诚的坐在他的身边,不断的开口安慰着。
当送阿母来到长陵之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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