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又骂道:“将鸡给我赶回后院去!”
“哈哈哈,你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农夫家的孩子啊,那你家里当有数千亩耕地吧?”
“后来,就是圣天子登基了,这日子一下子就不同了,家家户户都富裕了起来,找我打造家具的,打造工具的,越来越多……我还收了很多弟子,教他们木匠活,也有不少的收入,我给家里的妻做了纺车,两人一同忙活……现在生活还是不错的,这两个儿子都长大成人了,一个在县衙,一个在国学……就可惜还没抱上孙子。”
“好一个英俊的后生啊……家里是做什么的?”
“他阿母就整日劝我,说勿要让孩子去了,勿要让孩子去了,说让他跟着我学木匠活。”
郅都一声令下,当即就有甲士将那官吏给按在了地上,来人正是郅都,郅都盯着周围的那些官吏们,官吏们被这家伙盯得头皮发麻,完全不敢言语。
“怎么又跑出来了?本是关在后院的!一天到晚就祸害我们这菜地!”
众人一同吃起了肉,老人一直都在催促着刘良多吃些。
从这里走出来的时候,刘良有些吃醉了,摇摇晃晃的,王元还好,扶着他,一点事都没有。
老人听着他的话,随即摇着头,“唉,虽说当今吃的好,穿的好,但是跟过去还是不一样啊,过去啊,孩子们都是不愿意远去的,每次外出那都是九死一生,哪里像现在啊,是个人都往外走,很少有人再待在父母身边了……”
老人一脸无奈的解释道:“这则出生的时候,险些母子俩都没能保住,好在及时去了医馆,故而他阿母一直都很宠爱他……”
吕良点着头,王元则是拉着他走到了前院的木架之下,让他坐在上位,又不知从哪里搬来了胡桌,两人面向而坐,王元又叫道:“则!宰一只鸡来款待客人!”
“我这弟弟啊,自出生就没吃过苦,读了县学,毕业后去了国学,家里的意思,还想让他读太学,他要是将这装扮的心思放在学业上,早就上太学了!”
老人板着脸,“一只鸡够谁吃的?怎么也得弄只羊羔啊!”
说着,他看向了一旁的刘良,解释道:“这是我弟弟则,这竖子在国学读书,今日正好休假……”
就在两人闲聊的时候,就看到一个老者晃晃悠悠的走进了院落,此人背着手,拿着袋子,嘴里不知哼唱着什么,王元急忙起身,刘良也跟着起身。
“她在后院宰鸡呢,我这好友前来,我让她杀只鸡……”
老人很是开心,“这还是元第一次带着好友前来呢,这孩子性格木讷,不愿意交朋友,他当初上县学的时候啊,总是被人欺负,我是很有眼光的,当时一说县学,我就将孩子给送过去了,哪怕花钱也无所谓……哈哈哈,结果整个县学内,就我家的孩子是平民出身,其余都是些权贵子,然后那些人就欺负元,说他是什么匠人之子,他都不愿意去上学了,整日抱着他阿母哭,说什么都不愿意去!”
王则被哥哥这么一踢,眼眶一红,顿时仰头大叫道:“阿母!!!”
刘良急忙起身,“怎么敢劳烦大人……”
“我是郅都。”
从房屋后头能听到牛羊的叫声。
郅都示意了下身边的甲士,甲士当即冲了进去,一顿翻找。
刘良轻笑着,说道:“懂得干净是好事啊……况且现在孩子还小,等年长几岁,就不会如此了。”
“哦……你家里几个孩子啊?”
刘良却对老人有些好奇了,他询问道:“老丈过去是做什么的呢?”
院墙的内侧被挖成了菜园,刘良看到各种各样的蔬菜,长势还不错。
郅都一一打量着他们,看到了当初那几个熟悉的人影。
“来人啊,将这些怠慢政务的人都给我带走……送去刑部,让他们仔细调查!!”
这位寻常百姓出身的人将他阿父都给搬了出来,王元顿时也不敢反驳了。
王元看着一动不动的弟弟,恼火极了,上前就是一脚,“没听到我的话吗?!”
“阿父!有贵客前来!!”
王元的嘴角抽|动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老人却继续说道:“那我就不认识了……可曾成家啊?”
“元现在都二十多岁了,却还不曾成家……”
“阿父……你这又是去了哪里?”
官吏急忙上前,“这位将……”
刘良点了点头,“家里最小的孩子,通常都很受宠爱。”
“五个孩子啊,真好……家里想必也很热闹。”
“唉,也不算很热闹,我大哥很忙,整日都在外办事,很少回来,而且他已经成了家,二哥去了外地,四弟也去了外地……再过一年,我大概也要走了。”
王元摇着头,“咱长安人向来都是如此……一看吕君就是没有去过寻常……咳咳,不怎么爱去别人的府邸。”
王元骂着,再次大叫道:“阿父!!阿母!!”
他起身就要朝着后院走去,刘良急忙拦住他,“老丈,不必如此,不必如此,鸡便足够了,莫要如此……”
王则只是吃了两口,就要回去读书,却被王元再次训斥了一顿。
老人一下就被打开了话匣子,他回忆着过去,认真的说道:“我家祖上三代啊,都是本地的木匠……我记得我还年幼的时候,家里那是很贫苦的,就只能挨家挨户的去找生意,帮人修修补补的,还拿不到钱,只能混一口吃的,也就一些大人物,才会打造家具什么的,能有不少收入……家里连穿的衣裳都没有,都是光着身子,哈哈,我成家之前才有了一套衣裳,那之前都是披着草衣,你们知道草衣吗?没见过吧?”
“当时送孩子去县学的人可少呢,都是因为我的眼光不错,我知道这是一个机会!”
“礼部为天下设礼法,庙堂的礼法就是要认真办事,为王事劳!!”
“现在的孩子大多如此……我阿父常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可以理解。”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从里头走了出来,那人留着很长的胡须,看到面前的那些甲士,也是没有任何的畏惧。
刘良急忙拉住王元的手,“无碍,无碍,不必如此……”
老人说着,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你阿母呢?”
胡毋生急忙上前,有些无奈的说道:“郅公啊……他们是有过错,但是他们都是礼部的能臣啊,您不能将他们全部都带走,若是他们都被带走了,谁来做礼部的事情呢?还请您能宽恕一次他们的罪过……”
礼部门口依旧是人来人往,显得非常热闹。
看着已经醉倒的刘良,王元苦笑了起来,这可怎么办呢?直接给送到皇宫去吗??
胡毋生顿时抿着嘴,没有再说话。
两人一同行礼拜见了此人。
“当时身边的人都嘲笑我,说我让孩子去读书,花了那么多钱,最后还是跟着我学木匠。”
郅都冷笑了起来,“庙堂诸多府邸,办事散漫,礼部作为诸部之首,不只是要以身作则,甚至该去监督其他机构的,可是,我这来到长安后,却发现礼部是如此的不堪,连着数日,你们都在商谈着如何来迎接我,正事却是一点都没有办,是因为陆公对你们太过宽松的缘故吗?”
很快,甲士就拿着一张纸来到了郅都的身边,郅都将纸张展示给了众人,上头只写着一行字,“若能及时查阅则不杀,郅都。”
老人摇着头,“大概是没有了,现在送孩子去县学的人很多了,我这小儿子,就没有遭受这种欺辱了,与他的同窗们相处的都很好……常常带着他们来家里,而且现在国学考试似乎也没有当初那么难了,我们还想让他考太学呢,若是进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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