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贡多罗听到他如此吹捧自己的阿父,脸上顿时也有了些喜色,也不好失礼,没有了方才那么的无礼。刘赐却继续说道:“若是你要去身毒,就更该来夏国了。”
“但是吧,您的困难,我也是能理解的,这样吧,我派人去跟着您来传递,就说是我的命令,我无法跟着您去这些地方。”
“君侯,您且莫要动怒……我都听说了,我阿父轻视您,用您的儿子……可我心里知道,车骑将军哪里能与您比较呢?您超过他不知多少倍,十个车骑将军都不如您!我阿父不用您,那是他的损失,我愿意重用您啊,他们要整顿三国的军队,让车骑将军统帅,让他来攻打安息……我愿意让您统帅夏国的军队,从夏国的草原出发,去讨伐安息,到时候,谁更强,一目了然,车骑将军的军队还没有离开身毒的时候,我们的军队就已经抓住了安息王,砍下他的脑袋!”
他拐骗周勃前往夏国的想法彻底泡汤了。
“您就说吧,愿不愿意来我夏国呢?!”
而看到这位新祭酒,刘赐便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捶打着自己的胸口。
兵学里如今可谓是聚集了大汉所有的老将军。
码头处很是热闹,在此处停靠着很多船只,其中大多都是大汉黄头军麾下的大号楼船。这些楼船的体型庞大,犹如一头头巨兽,停靠在码头边,有士卒进进出出,很是繁忙。整座城池都是围绕着这处码头来修建的,城池是很明显的汉式风格,城墙极为的高大,除却靠着海面的方向,其余各个方向上都是高大的城墙,上头还有手持强弩的甲士在来回的巡视。
就在刘赐准备继续跟贡多罗叙话,将他带上夏国贼船的时候,新的祭酒前来了。
贡多罗板着脸,脸色变得更加漆黑。
刘赐却不信邪,他咬着牙,恶狠狠的说道:“你们等着吧,我迟早要将他带去夏国,让他做我的大将军!这可是我家祖传的大将军!”
他们坐在一起,时不时聊起过去的战事,气氛倒是很不错,唯独周勃是个不太合群的,跟他们也不交谈什么,只是冷着脸,听着他们来叙说。
“但愿如此,先前我的儿子派人送来了书信,说他们很可能要来身毒学习……”
而另外一个大将坐在他的身边,两人正在享用当地的美食。
就在两人热情的交谈着将来如何攻打安息国的时候,夏侯赐却打断了他们,“大王啊,这李祭酒昨日让我们写的对战论可还没写完啊……可别再聊了,赶紧回去开始写吧。”
“身毒将军阿列贾多。”
周胜之看起来比过往要憔悴沧桑了很多,整个人更加的黝黑,甚至都有些开始朝着本地土著的模样靠拢,在身毒南部,当地人的模样非常的黝黑,跟北部还不太相同,语言和风俗都是不同的。周胜之吃了一口不知是什么做成的黏糊糊的食物,随即看着身边的大将,询问道:“您确定要我出手吗?”
他认真的说道:“多谢大王的好意,但是我学成之后是要去身毒的,我阿父在身毒防备安息人,我想要去帮助他。”
“对阿父的行为,我都看不下去了!”
但是周勃从未给人讲过学,故而气氛有些僵硬,没有什么核心,完全是想到哪里就讲到哪里。
“这压根就不是我该去管理的……”
从那天起,刘赐就开始缠着周勃,开始了自己人才征集计划的第一步。
贡多罗也是笑着说道:“大王尚且不到就国的年纪,怎么可能带着大将前往夏国呢?”
“我……”
刘赐在他的课中屡次被针对,等到下课的时候,他整个人都瘫软在地上,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之所以要在这里如此费力的修建城池,是因为此处重要的地理位置。
在这个高楼,可以看到整座城池的现状,甚至能看到远处那些来往的船只。
周勃就更生气了,你个竖子,还没完没了的是吧?
夏侯赐急了,“他做大将军,那我做什么?”
阿列也知道黄头军这些年里的艰辛,点点头,“您能派个人来就很好了,我也不会让您前往。”
周亚夫却在这个月里,带着军队前往河西国。
这让刘赐颇为伤心,周勃大概是所有祭酒里最为严肃的那个,第一天来到兵学,就让学子们意识到了他的做事风格,他将几个没有回答出问题的学生狠狠惩罚了一顿,其中就包括了夏王刘赐……这当然不是公报私仇,乃是周勃为人严厉。周勃教导了众人攻城战,周勃这辈子打过很多的攻城战,在讲述的过程中,他还会带上自己的实战经验,讲的还算是很不错。
这名字是楼船将军周胜之亲自所取的,这座城池,也是他们在过去身毒老城的基础上所修建而成的,共计动用了三十万民夫,耗费了四年的时日,修建出了如此巨城。
他如今统帅身毒的军队,算的上是在这里的头号人物了,有着自己的将军府,官吏,还有超过两万人的正规军队,可是这些贵族依旧不太将他放在眼里。
阿列这次来找周胜之,其实就是为了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他想在南部的几个国家里记录户籍,所谓编策入户,可就是这么点事情,却一拖再拖,愣是拖到了现在,就是因为当地的贵族不愿意配合,而不配合的原因却令人摸不着头脑,就是因为传递命令的人是阿列……周胜之深吸了一口气,有些头疼的说道:“其实,作为楼船将军,我不该插手身毒的事情。”
阿列有些疲倦,身毒实在是太大了。
周胜之如今并不满足,他还想要领着船队能度过安息的沿海,继续往前探索,看看那边到底还有什么国家。
刘赐骂着,还是贡多罗和夏候赐将他扶起来。
他是遇到个人就死抓着不放,非要让人毕业后去夏国发展。
夏侯赐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扯了扯刘赐的衣袖,“大王啊……人家是身毒人,生来就是这般黑的。”
阿列的眉头紧锁着,整个人都很生气。
周胜之解释着:“我这最近也较为忙碌,您也知道,楼船军正在顺着海岸一路往西,我们甚至遭遇到了安息的船队,双方还打了起来,各有损耗……”
“兄弟,我一看你的模样,就知道你是个擅长打夜战的,我夏国就是缺少你这样的人才啊,你这个肤色,打夜战那敌人压根就看不到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你们说,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这位将军放下教书的想法,前往我夏国呢?”
“不愿意。”
“对。”
周胜之在这边待得久了,对当地的文化有了更深的了解,在他看来,这身毒贵族的脑子或多或少都有些疾病,大概是因为不与底层通婚,常年的进行同姓而婚,让他们的脑子都出了些问题。他都不知该如何来形容这些人了,阿列是百乘人,这里甚至是对种姓看的最淡的地方,因为当地所奉行的是浮屠教,讲的是人人平等,可是在贵族之中,却是不然,哪怕是阿列这种当初战功赫赫的将军,他们也完全不会放在眼里。
“论教导子嗣,谁都比不上周勃啊,看他的几个孩子,就没有不成器的,胜之在身毒,亚夫如今又要去整顿三国大军,这说明什么?将来若是出征安息,肯定是要以车骑将军为统帅啊,可见陛下对他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