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镞转过身来,看向了站在面前的诸多弟子们,在这些时日里,因为陛下的厚爱,堪舆家从一个频临灭亡的小学派,变成了一个还能传承的小学派……虽然还是大猫小猫两三只的情况,可总算是逃离了灭亡的边缘,罗老师也不必再去抓人来上课了,说起来,他当下的弟子们也有四十余人,不容小觑。
刘戊转过头来,瞥了那老儒一眼,“我堪舆家,乃是在太学正式立学的大门派,并非是苦役,况且,便是苦役,也比某些不做正事,整日夸夸其谈的人要好很多……老丈觉得呢?”
“请您禀告一声,就说堪舆家门下大弟子刘戊求见。”
“这些年里,我们堪舆家不受重视,若非陛下之恩,怕是早已不复存在……如今,我们终于迎来了自己的机会,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了,要在天下人面前证明我们堪舆家的实力,我们的学问,不弱于人!”
胡毋生看起来有些疲倦,其实仆人说的也不错,随着名气增加,来拜见他的人是越来越多,他多次拒不见客,却又落下富贵后轻视友人的恶名,这让胡毋生也颇为头疼,每日要操办的事情那么多,哪里能一一见这些人呢?但是太子级别的人前来见他,当然还是得相见的,况且,自己不久后就要与此人合作。
在那沛郡,一些不算太亲近的宗室别枝都能骑在那些郡守头上,像刘戊这样正儿八经的王太子,将来的诸侯王,这可不是一般官员所能招惹的,哪怕就是三公,也不敢轻易去羞辱这样的宗室,何况是他们呢。
“劳烦您再去禀告一声,就说楚太子刘戊前来见胡毋生。”
刘长看到此人很是上道,顿时大笑了起来。
刘长很少会杀掉这些被俘虏的外王,当初的朝鲜王,扶余王,乃至后来的真腊王,坚昆王,大宛王,扶南王,百乘王等等,都没有被处死,刘长将他们都留了下来,安置在长安,甚至让他们迎娶仲姓女子,生下子嗣,让他们安心在长安生活,派人让他们读书,写写文章什么的,在长安最北部,就有一处街道,这里所安顿的几乎都是这些被俘虏的外王。
刘戊在众人里还算是比较平静的,“老师,这次与我们一同前往楚地的主官是谁呢?”
“不如将北地王请过来,在您的院门口玩几天,想必贵人也都不敢靠近了……”
好在,刘启的上书里明确的记录了康居国的情况,诸多国臣,领地之类的,可以确定,这人大概是真的康居王,刘长再三确定后,这才点了点头,质问道:“我大汉以仁义为政,曾多次好言相劝,让你善待百姓,受圣人教化,让你前来长安拜见,你周边有诸多小国,都已经接受大汉的恩德,迎娶了仲姓,成为大汉之君侯,你个康居小国,怎么敢不识好歹?!与朕作对?!”
罗镞大声的说着,弟子们也很激动,这可是他们第一次配合庙堂,若是办成了,那对学派就是一件天大的事情了,说不定,他们就可以申请,也操办自家的报纸了,到时候就能招收更多的人。
老儒双手微微颤抖着,却没有敢反驳。
“我们定然能做好!请您转告陛下,若是做不好这件事,我就领着弟子们一头跳进那江水里!!”
“嗯???”
官吏再次颤抖了起来,第二次痛苦的缩回了自己的手。
“这是您儿子和儿媳的事情,朕就不参合了,您自己看着办吧,反正赏赐的事情我自己会下达……”
“不错,知错能改,朕非滥杀之人,既然你能意识到自己的过错,可以住在长安,学习大汉的文字,圣人的道理,充实自己的才能,成为大汉的臣子!你可愿意?”
“放屁!!”
顿时就拉开了与堪舆家的差距,如今的公羊学派,虽然还是算不上大门派,但是已经具备了成为大门派的条件。
官吏双手放在了背后,认真的说道:“可是墨家已经拿出了一套具体的执行方案,还积极的表示愿意代替你们来吃苦……”
这可是要诛族的过错啊!
“公羊学派的人相当记仇,而且很在意师门被辱这样的事情,老师,还是让我去拜访一下这位胡毋生,这件事本因我而起,若是我亲自拜见,或许就能打消这些误会。”
很多大臣也想不明白这件事,以自家陛下这般暴虐的性格,居然没有杀掉这些人来炫耀自己的武功?
“你到底是不是?!”
“胡毋生就是他的弟子啊……”
罗镞大惊,急忙再次抓住了官吏的手,“不必那什么墨家!就让我们来办!我们绝对办的比墨家要好!!我可以给陛下立下令状,若是做不好,就砍我的头!!”
“你给我说实话!!”
他从腰间解下了玉印,递给了仆人。
康居王欲哭无泪,早知如今,当初就该勤勉治政,问问自家国相,不该整日吃喝玩乐,连自己的身份都无法证明。
一旁的译者急忙进行了传译,那俘虏抬起头来,看着面色狰狞,身材魁梧的刘长,不知想起了什么,惊悚的点着头,大声的说道:“我是康居王!我是康居王!”
“不敢轻视,只是生怕有误会……”
因为有前科的缘故,刘长看到人家那惊恐的脸,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对,而康居王看到皇帝的追问,神色更加惊恐,很是认真的想要证明自己的身份。
刘长大手一挥,顿时就有甲士带着这位康居王离开了这里,康居王的脸上满是后怕和侥幸。
胡毋生顿时就知道了对方的来意,他摇着头,“太子多虑了,当初那些不过小事,我并非是公报私仇的小人,您不必如此看轻我。”
这老头好大的力气啊。
胡毋生被太子所看重,成为了奉承府的高官,而整个公羊学派也开始起飞,在短短一年不到的时日里,公羊学派人数暴增,在礼派被清洗的关键时候,公羊收获了大量的儒生,成为了在太学里儒家的中流砥柱之一,光是在长安,就有数千士人日夜钻研公羊的微言大义,而原先的不少礼家儒生们都改换了门庭,成为了公羊门下,全天下,钻研公羊学派的人数越来越多。
刘戊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笑着说道:“您放心吧,我虽是楚太子,却先是陛下之臣,定然不会做出这般事情,定然会办好这件事!”
况且,弟子里还有楚太子这样的大人物。
官吏痛苦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急忙说道:“陛下说了,不能胁迫你们,要充分询问你们的想法,毕竟你们堪舆家很久不曾做过工程,而墨家也颇为擅长这些事情,若是你们不愿意,完全可以让墨家来顶上。”
“我常常听闻神行将军的威名,原来他还有这般行为??”
“拜见太子!!!”
刘长嘀咕道:“这刺史是没事做了嘛?后宫女人争风吃醋这样的小事也需要上书给御史?”
“我……我……”
刘戊只好说道:“是这样的,我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来拜见胡毋公,因为我们很快就要一同前往南边共事,请您现在就禀告一声,若是他忙,我可以稍后再来……但是我们现在是奉陛下之令来做事,不敢耽误……”
“你麾下原先有多少人口?!”
“我是啊!!!”
前来拜见的学术大家很多,而堪舆家又不是很顶尖,人家自然也不会太看得起他。
刘恒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公羊学派作为与堪舆学派相差不大的小学派,在这些年里的发展却不容小觑,随着胡毋生完成了公羊学派的第一本著作,使得公羊学派的成文理论从无到有之后,公羊学派就迅速迎来了活力。公羊寿的离开对整个学派没有起到任何的影响,事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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