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猿猴大父很高兴的,他一点都不生气……”
刘长一把从她手里抢过针线。
年轻貌美的女子眼里满是愤恨,看着阿父走出了内屋,她咬着牙,猛地就冲了出去,阿母惊呼了一声,却没能拦住她,当她冲出内屋,准备大声呵斥那个无赖子的时候,却看到了那位众人口中不堪的无赖子得意洋洋的坐在前席。
吕后转身离开了这里,模样甚是坚决。
吕后的脸色一冷。
“做衣服就很中用?我就不会做衣裳,我只会穿!阿母啊,人要有志气,不能做妇人状,缝缝补补的,成何体统啊!咱母子俩得做大事!”
她忽然询问道:“御史大夫可有上奏啊?”
吕后却愣了一下,继续在这皇宫里漫步,不知不觉,再次陷入了沉思,当她回过神的时候,不知如何,居然是出现在了祖庙之前。
“况且,各地愈发的不安宁,将来若是出了什么事,能做大事的,难道不会是他这样的人吗?”
“你是王恬启的孙子对吧?”
吕后勃然大怒,“岂有此理?两国派使,就说这些废话浪费时日?现在就派人去告知刘长,让他勿要做小儿之形状,若是要攻打安息国,那就假意和好,互通使者,调查情况,打探军情,若是要与安息交好,那就在书信里赔礼道歉,送上礼物……做点实事!!互相派人谩骂,成何体统?!这是君王该做的事情吗?!”
“我先前吩咐你大父,将先前犯事人员的家产,家眷,门客,统统送往北庭国,你大父办妥了吗?”
宫女领命,转身离开了。
近侍笑着说道:“这是陛下的孝心,怎么会是恶名呢?”
“有的。”
宫女急忙呈上了奏章,吕后将奏章平铺在案上,一边吃着饭,一边认真的观看了起来。
她随意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小官吏,示意他上前。
这个世界正在变得有些冰冷,熟悉的人大多都已经在对面那个世界里。
如今王恬启已经辞官了,就住在长安,而贾谊接替了这个任务,开始为吕后禀告各地的情况。
“凭什么要我嫁与这般的无赖?!”
吕后脸色一黑,“这竖子又开始误我家的子弟了……你要乖,不要学你的阿父和兄长,知道了吗?”
吕后却有些不满。
吕后令人取来了针线,这春季也快到头了,她想做几件夏季的衣裳。
“什么谋反啊,我是准备干一件大事,阿母不是一直都念叨着那几个舅父的事情吗?我准备追封我那两个舅父为王,当然,他们的子嗣是不能继承爵位了,依旧还是侯,但是给他们俩修建庙宇,立个祭祀什么的……”
早餐很是简朴,自从嫁给了刘邦之后,吕后就不曾享用过太奢华的饭菜了,记得自己还很年幼的时候,倒是吃的不错……刘邦不挣钱,整日在外游荡,后来又整日打仗,她颠沛流离,直到大汉建立,刘邦又变了心,迷上了那个贱人,开始打压她的势力,恶意消除她兄长的影响力,对付吕家人。
“嗯,我知道啦!”
“因为三哥今天说了脏话!而且一次性说了很多脏话,大家都知道,我三哥是不会说脏话的,他肯定是四哥冒充的!”
自从嫁给刘邦之后,吕后常年都在家里忙碌,无论是农耕,还是纺织活,她都十分熟练,而且她不是个依赖性极强的性子,总是喜欢亲历亲为,刘盈刘长他们的衣裳,大多都是吕后亲自给他们做的。
妇人还想说些什么,那人却挥了挥手,“我已经决定了,休要多言!”
吕后险些笑出声来。
再次回到了寿殿内,吕后跟针线又较上了劲,眼神愈发的模糊,老太太又好强,不愿开口让他人帮忙,一时情急,险些就扎中了手,近侍看的都直哆嗦。
“碌碌无为的蠢物坐在前席,豪杰却坐在下席,岂有这样的道理?哈哈,县令,我不是在说您啊。”
吕后摇了摇头,国内的这些竖子们啊,都不成器!
刘长在长乐宫打造了诸多的盛景,有湖泊,亭阁,按着大汉各地的风格,打造出了很多放松身心的地方,对刘长的这些行为,就是刘恒也说不出什么,毕竟这是出自孝心,而大汉以孝治理天下,为了孝行做什么都是对的。
刘姈很喜欢根据外貌特征给人取外号,韩信因为胡须的原因被叫山羊,而赵佗双手极长,为人驼背,自然就被她叫为猿猴。
不知为何,吕后最近回忆往事的次数是越来越频繁了,甚至在梦里,都总是能梦到那些已经逝世的人。
“唯。”
吕后轻笑了起来,“为什么啊?”
“孝顺能靠着钱财来衡量的吗?!”
“都一大把年纪了,手抖成了这样,还摆弄什么针线啊,伤着手怎么办?”
近侍小心翼翼的询问道,吕后冷哼了一声,“谁说我是来祭拜的?”
祖庙就在长乐宫和未央宫的中间位置上。
等到刘姈离开后,吕后方才看向了一旁的宫女,询问道:“长是不是召集了众人,在拟定给安息王的回信?”
宫女点了点头,“吕君侯说:陛下召集了郎中们,让枚乘这样的大家来为他写信辱骂安息王,这些文人大多不肯用粗鄙之语,被陛下训斥了一番,最后是陛下亲自来书写……听闻内容极其不堪……”
自己能纵容这位外王在庙堂里特立独行,大概也是因为念着与他阿母的情谊吧,毕竟自己这一生,实在没有一个可以说道的好友,薄夫人算是半个。
刘恒这竖子看起来没什么缺点,其实跟他的兄弟们一样,都有容易上头的毛病,平日里很稳当,可遇到大事,容易失控,肆意妄为,刘长倒是相反,平常很容易失控,可遇到大事的时候很冷静,他们的骨子里还是老流氓容易上头的那一套东西。
“唯!!”
刘长摇着头,“我那不是设了忠烈阁吗?群臣非要讲排名问题,他们那个排名,完全就是按着他们的喜好来的,不看功劳,人缘好的排在最前头……二舅父也就算了,大舅父居然排在中间……不过阿母放心,我会让他们名列前茅的,当真是岂有此理?碌碌无为的排在前列,功劳卓著的却在末尾……这忠烈阁是奖赏功臣还是在羞辱功臣?哼,若是遇到了个性子烈的皇帝……就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
吕后不会去干涉朝中的大事,但是有些时候,也会主动去提醒刘长,起到一种监督的作用。
近侍脸色苍白,低着头,急忙请罪,不敢多言。
吕后心里很清楚,这其实也是刘恒对自己的惧怕,整个天下,没有人不怕她的,哪怕就是那位超然于众人的太尉,他面对自己,也会有些不安。
天色刚亮,宫女们听到了动静,急忙走了进来,扶起了吕后,又帮着她洗漱,坐在铜镜前,吕后平静的看着铜镜内的自己,几个宫女正在为她收拾那满头的白发。
她再次忙着为儿子收拾局面,为吕家讨回公道……渐渐的,她也就习惯了这些普通的饭菜,不挑食,后宫里的人为了讨好她,故意吃这样简朴的饭菜,让她知道。
一旁的宫女有心帮忙,却害怕的不敢开口。
“哦?这倒是有意思,你是在哪里听到的呢?”
“大母!!”
“唯!”
也不知兄长是否替自己狠狠收拾了那个恶棍。
吕后有些心烦意乱,难道自己真的老到连穿线都做不到了吗?
吕后很是不悦,“我是老了,却还没有这般不中用。”
吕后都气笑了,“干大事?怎么?你准备拉着我谋反?”
王触龙急忙行礼拜见,“回禀太后,臣触龙……”
“好,好,那就多陪他们吧,也盯着你的三哥,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假冒的。”
想起那位夫人,吕后不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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