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2章 认同套认同

！！”

    刘长瞠目结舌的看着他，“你是什么情况？误食了张不疑的药？”

    刘长一把抓住赵佗的手，“既然聊完了，你跟我来，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商谈！”

    他时不时派出一些人去分割吴王的权力，监督吴王，可派去的人去了吴国就不听他的了……为吴王所打动，直接投奔了吴王，有的还写回书信，劝说晁错不要对自家大王有这样的敌意……

    “所以你才那般的赞同食货府……向来重农的晁错，高调的支持食货府，就是因为商业能加快各地的交流，能打破这种非我族类的隔阂对吧？”

    没有吕后，赵佗的脸色顿时就放肆了不少。

    在这些时日里，晁错引以为大敌的，就只有这位南边的吴王。

    刘恒点着头。

    他们谈起秦国时的情况，周边的年轻人恍若在听天书，完全不能理解那个时代。

    他的威望太高，实力太强，不说他有没有谋反的想法，但是已经具备了初步的谋反实力，他不谋反，那他的儿子呢？他的孙子呢？

    “能猜到这件事的人很多，陛下曾对我说，交流有两种，一个是战争，一个是商贸……我当然只能采取第二种，商贾们在各地流窜，陛下又打开了对百姓们的限制，允许他们外出，甚至鼓励那些余丁前往各地郡县生活……这都是为了改变以郡为国，排斥他郡的情况……”

    “那陛下还在担心什么？何须如此麻烦？”

    “南越人都极为惊恐，见到您都不敢再交战，到如今，您的威名还不曾削弱……”

    而如胶东，河西，城阳等诸王更是不值一提。

    “我不是担心能不能限制他们，我只是在想如何限制他们才是最好的，诸侯王目前还不能完全成为摆设，要为朕镇守四方，这其中的一个度，是很难把握的，你以为四哥就是来帮着我镇压他们，让他们不敢说话？？你未免有些太小看我了，这就是我一句话的事情，四哥是帮我把关，不至于削太狠。”

    “我担任三公，会让你觉得有威胁嘛？”

    “放心吧，不会的，我是经过深思熟虑才说出这些话的，司马喜今日休假。”

    整个吴国都愿意为他而死战，庙堂派去监督他的大臣最后都心甘情愿的为他所用。

    “可不得老，你是给始皇帝干过护卫的，那始皇帝都死了多少年了……你给我说实话，当初始皇帝炼丹，是不是被你们三个给偷吃了？一个是始皇帝的图书管理员，一个是他的医，一个是保镖……结果到现在，你们三个还活蹦乱跳的……”

    晁错以充满敌意的眼神打量着面前的吴王，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

    赵佗轻笑着，“还是那张相的身体最好啊，我听闻，张相如今还能吃肉饮酒，还常常纳妾……当真是……”

    两人的谈论顿时就被打断了。

    因为还没有经历过被胡人弄得几乎灭种的情况，因此在此刻各地之间没有同一个作为同一个民族的认同，大家见面了，不会说我们都是汉人，而是说我是汝南人，你是颍川人……我们之间就没什么关系，很多时候甚至带着敌意，郡县都是如此，更别说是诸侯国了。

    “过去的时日里，颇得晁君的关照，晁君年年都要为我吴国输送大量的人才，寡人心里感激不尽，今日特意前来，拜谢一二。”

    赵佗看来是对自己的嫡子很不信任，让自家多两个小王，家族的传承就不会轻易断送，哪怕嫡子出了事，其余两脉还能继续，而在大汉当彻侯是很危险的事情，每年都有彻侯被罢免，封王就有了保障，只要不犯下大错，就不会轻易被除国。

    听到赵佗的分析，刘长摇着头，“不对。”

    赵佗点了点头，恍然大悟的说道：“看来我确实是老了。”

    “这不难，我可以做主。”

    “诸王之内，梁王和长沙王定然不会有什么意见，胶东王毕竟年幼，纵然有意见，也不敢反驳兄长，而所要在意的，就只有燕王，赵王，河西王，齐王这几位，燕王暴躁雄武，而且素来有报复，是不会轻易放弃自己手里的大权，赵王的为人，我在南边也曾听闻，据说是个残暴无谋的君王，至于河西王，他年轻，又有周勃这样的人辅佐他，多次对外征战，而且他阿父刚刚逝世，也不好强硬的出手……至于齐王，齐国强盛……”

    而推恩令不是无条件的封，是看血统的，只有嫡子才能得到封王的机会，就说齐王，齐王逝世之后，也只有那三个嫡子封了王，其余子嗣都没有这样的机会，好点的能封彻侯，其他可能就只是个关内侯，连食邑都没有……而赵佗只有一个嫡子，他若是死了，他的儿子能继承一块土地，封为王，其余郡县，就要落在庙堂的手里了。

    “老夫在南边活得太久了，都不知道中原的礼仪已经变成了这样，找人办事，还是这般模样，你干脆躺在床榻上，就说：赵生，帮我做了这件事……这样不是更好嘛？”

    他愤怒的不是吴王看出了他的想法，而是这天下能理解他的想法，与他为知己的，居然是他心里最大的敌人。

    晁错此刻反而不生气了，他冷笑着。

    赵佗摇着头，“怎么会呢，我长期在南，那边的情况，您也是知道的，到处都是瘴气，一下雨，就下的没完没了的，我这老骨头啊，一逢下雨，就疼的无法忍受……当真不知还有多少时日，可恨我这儿子，又没有什么才能，才疏学浅……唉，倒是太后，当真是越来越年轻了啊。”

    赵佗有些茫然。

    赵佗眼角一跳，“老夫就是诸侯王，要老夫自己削自己？”

    晁错顿时破防，险些破口大骂。

    刘长不屑，“就知道，你就不能像四哥那般大公无私嘛？说吧，什么事？”

    晁错咬着牙，愤怒的说道：“你有什么事便直说，不要耽误我办正事！”

    刘恒倒是很平静，丝毫不惧。

    “你不是一直在推行郡国等同嘛……说实话，寡人从前还是很期待这件事，一直都在注意着你的做法，可惜啊，的做法，让寡人颇为失望。”

    “那需要我做什么呢？”

    “不，大汉目前所需要的是稳步向前，你过于激进，不适合继续担任三公。”

    “寡人还以为你是要将诸侯国变成郡，没想到，到头来是将郡变成了诸侯国。”

    赵佗松了一口气，“你莫要怪我，我的儿子不成器，生性如此，我一直都很担心，他会为我招惹大祸，弄得宗族皆灭，而彻侯……唉，这一年都不知罢免多少彻侯……我已经老了，所在意的只有宗族里的那些后人。”

    刘恒很是认真的回答道。

    “如今的郡和诸侯国有什么区别呢？郡守跟诸侯王都没有分别了……你也是注意到了这一点，所以这次才迫不及待的对郡守们下手，对吧？”

    燕王有勇却暴躁武断，梁王国强却才疏学浅，齐王富裕却无大志向，长沙王强将却胆小懦弱，赵王昏庸无能。

    “这个我明白，我要推动诸侯国的革新，让诸侯国与郡一类，权力三分，诸侯王可以督促他们做事，庙堂允许的情况下可以统帅他们迎敌，但是不能再作为一国之君，肆意横行……并且，要服从派遣的刺史……刺史必须要有资格监察诸侯王。”

    一直都在旁听的刘长终于忍不住了。

    “你可以不削啊，被人逼着削和自己主动削，还是有区别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