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1章 非外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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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算是第一个来找晁错的诸侯王了。

    “皇陵。”

    赵佗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天子领着诸王来迎接，你在这里想什么渔夫和商贾啊？？你稍后可留点神，可莫要再当着长的面训斥他搞排场了……长可是好心啊，这般殊荣，你得珍惜！”

    王恬启轻飘飘的离开了此处，只留下了淡淡的血腥味。

    赵佗并没有什么礼让的想法，抢先下船，诸侯王们纷纷行礼，表示对这个老者的尊敬，赵佗拜见了刘长，却发现这竖子的眼神一直都飘向自己的身后，这让赵佗气不打一处来，随即又跟其余诸侯王们行礼拜见，而当刘恒走下来的时候，刘长还没有说话，刘祥却已经哭着走上前，“仲父……”

    一个年轻人就站在王恬启的身边，那年轻人盯着被抬出去的邓启，看了许久，然后点着头，“果然是他。”

    明明只是自己第四个哥哥，可刘恒却能给与刘长一种如意给不了的感觉，怎么说呢，就像是自己的靠山到了，不必再担忧了，有人可以依靠了。

    王恬启轻轻的摇着头，“有功就是要赏，你去忙自己的吧，记住，往后也要这般认真做事！”

    而对他痛恨已久的晁错，显然是不愿意跟他有什么交际的，只是派人说道：“内臣不与外王谋。”

    王恬启摇着头，“没想到啊，连甲都省了，这人在地方的罪行，诛九族都绰绰有余了……哦，对了，还有你，这次做的不错，我会为你上表功劳。”

    刘恒还是老样子，对着刘长指指点点的，刘长也全部接受，没有反驳和嘀咕。

    吴王和南越王今日就要赶到这里了。

    外头的甲士更多，甚至已经开始在此处搜寻。

    刘恒下意识的擦了擦他的眼泪，“好了，莫要这般，你那边有什么要我帮忙的？”

    众人再次聚集在刘盈之前，这一次，人大概都齐了，只有更远处的刘启，刘卬，以及滇王还不曾赶到，而刘长却不准备等他们了，他们实在是太遥远，等他们到来，怕不是孝期都要过了……

    不只是刘长，其余几个人的脸色也都变得复杂了起来，刘郢客念完了自己的得手好诗，众人都有些沉默，气氛颇为僵硬，刘安看了看周围，开口说道：“好啊，仲父写的好，将河水的声音比作了琴瑟之音，将其姿态比作美人……虽然前后压根就不挨着，但是细思之后，还是别有风味啊，真好……”

    “四哥……我知道了。”

    而晁错要整顿地方，那这利害一定就在地方，因此，王恬启对各地的郡守们进行了一轮清查，然后找到了各地郡守的罪证，或多或少的，而他发现，济阴郡的这位郡守，似乎有些太干净了，太做作了，随意翻了翻他的政绩和履历，王恬启就发现了很大的问题，例如他上一年的剿匪，上一年这位郡守领着人去剿匪，还受了伤，杀了三十多盗贼，这算的上是大功劳了，但是，为什么当地的县令在以前没有禀告这里的盗贼问题呢？

    他完全不明白，凭什么王恬启能如此迅速的找上门来，直接锁定了自己。

    刘恒长叹了一声，握着刘祥的手，低声安慰了几句，随即看向了诸多兄弟们。

    王恬启再次摇着头，这些人就是这样，总以为自己做的很完美，因为不安，不断的劝说自己，最终却蒙骗了自己，相信自己的做法是没有任何纰漏的，相信自己是绝对不会被抓的……不过，这次连藏甲都不必了，就那些罪名，处死都显得仁慈。

    就在诸侯王们对着渭水吟诗作对，又商谈着以后的发展大策，尽情扯淡的时候，远处出现了一艘大楼船，楼船周围还有几艘战船，正缓缓朝着这里行驶而来，刘长看着那楼船，不知为何，心里却忽然松了一口气。

    县令的上书内容说是近期内有一批盗贼聚集，然后被郡守所灭，这动作不可谓不迅速啊。

    然后王恬启就直接领着人埋伏在周围，等到他们聚会的时候，直接闯了进来。

    “嗯，晁错是吧？”

    刘长小心翼翼的询问道：“四哥居然不生气？我还以为你要训斥我们浪费衣裳呢……”

    “我们也是……若是没有你，我又如何能在吴国大展身手，你在长安，我心里就没有任何顾虑，没有任何畏惧，事事都能做成……还有庙堂的鼎力相助，赵王，燕王，梁王，齐王，没有一个不是这样的，天下哪有这般福气的诸侯王呢？能有你这样的弟弟，实在是我的幸事啊……”

    王恬启挥了挥手，甲士们就扛着这些待宰的牲畜们离开了内屋。

    刘长的心态总是调整的最快的，迅速走出了刘盈逝世的阴影。

    刘恒一一行礼，众人相见，感慨万千，刘长站在刘恒的身边，“四哥……先去皇陵还是……”

    刘恒平静的说着这些话，一抬头，就看到泪光闪烁的刘长，正盯着他。

    刘如意脸色一抽，此刻他并没有跟刘长胡闹的心情，只是别过头去，继续跟梁王低声说着什么。

    刘恒当然也看到了那些人，他开口说道：“他们在这码头上，百姓和商贾都不能靠近，不知耽误多少渔民，耽误多少商贾……”

    甲士们在周围戒备，百姓们都不许靠近这里，刘长望着远处的渭水，波涛汹涌，他清了清嗓子，看向了一旁的赵王，“如意啊，对着这渭水写首诗吧，限你七步内完成！”

    刘如意开口劝道，刘恒却严肃的说道：“二哥所留给我的仁义良善，存与我心，并不在这一件衣物上。”

    ……

    “五弟。”

    刘恒就站在他的身边，同样打量着岸边的情况，他眉头紧锁，什么都没有说。

    这一天，刘长和诸侯王们，都聚集在了渭水码头。

    “长安又变了样，我这都快跟不上时代了啊……唉，只怕我都记不清长安的道路了。”

    在这种距离，就是那位勇武为天下知的皇帝陛下，也断然没有任何活路，更别提他们这些人，以剑来对抗强弩，那是神仙都做不到的。

    王恬启从利益出发，认为晁错的行为肯定是会要一些人的老命，所以对方才不顾一切的出手，宁愿去得罪太后。

    刘安沉默了片刻，“阿父……我不善诗，我听闻，楚王善文，常常在府内写诗……”

    “渭水涛涛，鸣琴竽瑟，声气远颂，形姿昭昭～～～～”

    门外忽然传出了一声附和。

    刘恒摇了摇头，“若是你强行要求别人如此去做，或者特意找衣裳披在这里，那我是要怪罪的，可自愿而为，我又能说什么呢……我这件衣裳，本来就是二哥送给我的……如今拿去给二哥御寒，想来，二哥再也不会觉得冷了。”

    赵佗说着，再次感慨着时日的飞速流逝。

    刘恒没有理会这个老头，只是平静的看着远处那个挥着手的弟弟。

    “请告内臣，非外王也，实乃皇兄。”

    而晁错都没有派人去召见他们。

    当他们靠近码头的时候，正好看到远处那浩浩荡荡的人群，各色的诸侯旗，马车，以及那些熟悉的人。

    “王恬启……这不可能，不可能……你是怎么……怎么可能……”

    而且济阴距离长安又不远，这位郡守却是在大多郡守到达后才来的，他是在避嫌？是在给自己做不在场的证明？？

    “还有你这衣裳……唉，何必用这般奢华的衣裳呢？你这衣裳，都足够寻常百姓吃上一年的……”

    “啊？四哥还有什么隐藏起来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