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尉也知道他这浑脾气,两人的争吵最多能持续三天。
可这并没有改变吕产的情况,吕产逐渐发现,两人争吵不是因为太上皇,而是两人本身的性格就差异巨大。
“产弟可有什么事?”
刘长这也不是假话,他是整个长安唯一敢跟太后,太尉这两人吵架的存在。
吕产想要说些什么,忽然沉默了下来。
刘长在救下了张不疑后,张不疑迅速说明了情况,愤愤不平的看了韩信一眼,刘长随即就站在了韩信的面前,低着头,眼神里竟然有些不悦,“师父。”
刘长板着脸,一言不发。
……
“我是你的老师!!”
“因为是你的人,你才能看到他。”
刘长和太尉几乎是吵了一路,到达厚德殿的时候,两人还是倔强的别过头,高度一致。
刘长令群臣开始准备赏赐之事,又令张相和左相商谈身毒之事,方才结束了这次的宴席。
吕产同时就拜见了两个人。
当着太尉的面,刘长便直接上前,几拳直接打碎了木栏,随即直接上手开拆,他直接扯断了那几根木头,丢在一旁,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在拆木头,反而像是在撕纸,那么的轻松,那么的惬意,甚至撕的有些赏心悦目,仿佛是在给群臣整活……他片刻之间就将囚车拆了个干净,将张不疑拉了出来,取出了堵嘴的绸布。
“你怎么能这么对待我的三公呢?!”
“二哥……你别吓唬我。”
“嗯?”
吕产脸色通红,咬牙切齿的说着:“低声点!低声点!休要让邻舍们听到!!”
“按着陛下的要求,对身毒进行了划分,在三个地区施行三种不同的政策,同时臣委派了不少官吏,共计四百二十三人,由他们来辅佐当地的君王……另外,已经确定了驻兵的事情,将由他们来承担驻兵的全部费用,而我们则是提供庇护……沿海的港口将全部由我们来治理,但是臣还是给他们留下了一个港口,允许他们的商船停靠,鼓励他们从这里前来大汉进行贸易,另外商定了税赋……他们将统一使用大汉的货币,废除各自的货币,他们将采用大汉的衣冠着装,遵从大汉之礼法……臣还安排了典礼,诸王准备一同前来长安,接受您的册封,成为真正的大汉诸侯……这些事情,我都如实记录了下来,我这就令人取来!”
王妨愤怒的骂道。
吕产小心翼翼的靠上来,有些担忧的看着刘盈。
“建生性活泼,洒脱不羁,若是可以,给他安排一位强势的国相,好生管束……”
“我都已经是当大父的人了!”
“不要在意这些了,说说身毒的情况,如何解决的?”
刘盈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
“那我吩咐你的事情?”
可惜了啊……
“太上皇乃是我堂兄,他送我车辆,我受了又如何呢?本来就是至亲,怎么能说我贪财呢?”
刘长小心翼翼的走出了大殿,深呼了一口气,仿佛要驱赶掉心里那莫大的恐惧,他的双手似乎都在微微的颤抖着,他猛地看向了一旁的甲士。
“此事太后早已做了决断!!明明白白!既如此,何以收取这财物?!”
“二哥,这件事还是得你来,我年纪最小,怎么能管教宗室呢。”
董仲舒脸色一黑,“大王,慎言啊,再说就该您进囚车了……”
“这哪里像是天子与三公的争吵啊……”
刘长在私下里还交给了张不疑一个密令,那就是让他分化身毒,其实这身毒本来就是个地理概念,要不是孔雀帝国,他们现在还是四分五裂,他们彼此的差距比当初的春秋战国还要大,在孔雀之前,他们都不曾有普遍使用的语言,在不同城市里走动还需要翻译……身毒这个地方,潜力是极大的,若是遇到一个狠人,来个二代阿育王,哪怕比阿育王弱一点,都会让大汉失去对那边的控制权,大汉想要千里迢迢的打他们,就需要他们保持着四分五裂的局面。
“长弟啊……如意做事极端,但是他没有谋反的心思……他是看着你长大的,很是爱你,他只是没有城府,跟我一般,没有什么坏心思……不懂得作恶,你要照顾好他啊……”
“兄长……您……”
“您阿父的功劳只是能让您衣食无忧而已,而您可以出任城门校尉这样的重任,是因为您与太上皇,陛下亲切啊……”
“我的人是不能受辱的。”
“翅膀硬了?!”
甲士也不敢阻挠他,毕竟吕产跟宗室子也没有什么区别,片刻之后,就有近侍领着他进了皇宫。
“我就不明白了……因为我没有名誉,就可以由他来损害吗?这是什么道理?”
刘盈说着说着,轻轻打起了呼噜,方才那急促的呼吸也平静了不少。
“你为什么不先管好他呢?!”
“我承担了不白之冤,难道我还有错了??”
吕产今日休假,就让家仆们准备好这些宝车,有些依依不舍的打量着这些车,伸出手来摸了摸,这些可都是当初的六马之车啊,自己要骑乘的话当然只能驾四马,不过也能跑!
“君子固穷,小人穷斯滥矣!”
“那又如何?!”
“我评价你,何须他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怎么?!你现在是当大父的人了,我就评价不得了吗?!”
“恒……我是放心的,放心的。”
“啊?我们本来就是堂兄弟!”
王妨看到他还是不明白,生气的骂道:“何以如此蠢笨?!难道您觉得太上皇的人情还不如这十几辆宝车吗?!吕家乃是大族,您是长房嫡子,不知多少人盯着您呢!有太上皇的这件事,若是将来有什么事,难道他不会出面帮助您吗?陛下会忘却这件事吗?如今您收下了这些车,那就是还清了人情……您……”
“唯独对不住你啊……二哥无能……二哥无能……莫要怪罪……”
看得出,张不疑已经很后悔了。
“陛下!”
“良人啊,您为何能享受如今的荣华富贵呢?”
刘盈的神色忽然变得有些严肃了起来。
吕产更加生气了,“算了,算了,我不与你争执,我将车还了就是,免得你整日唠叨……还什么人情,从未听闻兄弟之间还要什么人情的!”
周亚夫没有回答,只是平静的看着那渐行渐远的马车,又打量着周边的大臣们,低声说道:“看他们的神色,倒是没有什么蠢物以为陛下与太尉之间出现了间隙,欲行离间之策……”
他倒是不后悔被关押起来,只是觉得自己影响了他们的关系,太尉又多重要,他心里还是清楚的,因此在冷静下来后,他心里是无比的后悔,刘长却不在意的挥了挥手,“无碍!他这次做的确实过分,身为弟子,就要在老师行为不对的时候及时制止,一味的支持和隐瞒才是不孝的行为……你不必担心,况且,我又不是没跟他吵过……”
刘盈再次说道:“产弟,当初阿母亲自为你挑选合适的良家女,就是想要让你走上正途……并非是为了害你,你与她也有孩子,何以如此争吵?你可知道!夫妇争吵,最为惊恐的就是孩子!!你这样,是想让你的孩子也变得……”
张不疑压低了声音,“陛下放心吧,臣按着您的想法,对不同的地区的安排都是截然不同的……我接见了浮屠教的人,暗示他们可以与婆罗门竞争……他们也不是什么好鸟,还说想来大汉,被我给拒绝了……我让他们安心在身毒,先击败自己的宿敌再说,不出百年,这里就会变成截然不同的三个天下了……各自都不相同……”
“你现在就回去!与你的妻道歉,多听她的话,少说几句,以好话来哄她,她自然也不会是那般态度!你若是再说什么休妻,我便再也不看你!”
“你!你!你就留着车自己去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