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卷起了衣袖,张夫急忙拦住了他。
公羊寿此刻的眼神极为冷酷,盯着面前的官吏,眼眸里似乎都闪烁着寒光。
当公羊寿冲进了府内的时候,刘赐早已是满头大汗,他手里持着木剑,正在疯狂的四处挥舞,整个人几乎精疲力竭……他疯狂的朝着周围那些甲士发动进攻,这些甲士也不敢还击,只是被迫的防御,或者后退,可晁错有令,他们又不敢这么回去,只能是与刘赐僵持,刘赐护在几个师兄弟之前,整个人气喘吁吁,愤怒的盯着周围的那些甲士,大声的让他们后退,手里的木剑一次次的抡起。
刘安对晁错也颇为不满,晁错最大的缺点就是不讲道理,他总是能抓到一些机会来对付朝中之人,甚至完全没有理由,张释之抓着刘安来刷,是为了刷高律法的威望,而晁错则是逮着所有人刷,完全看不出他到底想做什么,众人只能当是这厮立功心切,迫切的想给皇帝展现自己的能力。
在一瞬间,刘安仿佛见到了知己,他很开心,很激动。
……
他无法在内政上超越阿父,他能做的就是在思想,文化,学问上去超越阿父。
“老师……你这剑法能教我吗?”
“请坐下来吧。”
张夫答应,转身就离开了这里。
刘安不知想起了什么,忽然笑了起来,“杂家也是出自我黄老,有何不妥呢?我看杂家的这个主心骨就不错啊……为治世所用……若是以此为根本……”
剧孟看着张夫,又看了看他身后的众人,“我刚听说有人辱骂殿下就回来了……是这些人吗?还是你快啊,这就抓回来了?”
公羊寿急忙回头,“你无碍?”
董仲舒却没有回答刘赐,他激动的听着两人的争吵,忽然忍不住开口说道:“你们俩都错了!!如今的大一统之天下,就要大一统之思想,不是吸纳诸多学派,而是兼并诸多学派……留下有利的部分,舍弃不利的部分,让天下人都信奉同一种学问,让天下人都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统一他们的道德观念,家国观念……”
“来人啊!!”
公羊寿眼前一黑,头已经没法再往下了。
晁错去抓捕太子的门客,太子求情都没用。
“实在没用,我们就跑……四处去游学,怕什么……伤人的是我,又不是你,我就看不惯他们十来个人居然欺负一个孩子……我要是年轻三十岁,非要夜闯三公府,砍了晁错的头!”
晁错派人去太学里抓人的时候,代王刘勃都不敢多说什么。
刘安也上了头,开始反驳胡毋生,两人似乎是直接吵了起来。
刘赐询问道。
“朕好不容易找到乐子可以看,你就给我弄没了?!”
那几个黄老的年轻人都差点要拔剑了,公羊寿疯狂的给他打着眼色,你悠着点啊,这么多人我可特么打不过啊!!
这个学派啊,真的是给了自己不少的惊喜,门派虽然小,可人才济济啊。
这位公子的胆魄是他所不曾想过的。
我的妈耶!!!
人家用着最简单的话,都能表达出最深刻的想法,自己却总是差了他们不少。
刘赐还很听话,急忙学着老师的样子来揉自己的眼睛。
“老师,你这么能打……当初那个罗老头欺负我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用这剑法啊?”
公羊寿顿时拔出了腰间的利剑,众人只是觉得白光一闪,一个甲士手里的长剑顿时落地,他惨叫着,捂着自己血流不止的手,其余几个甲士一愣,随即就朝着公羊寿攻来,不敢对刘赐动手,还动不了你个糟老头子吗?
刘安猛地起身,眼里闪过一丝杀气。
他要建立一个思想高度统一,同时竞争力超强,学派繁荣,文化空前发展的盛世!
刘安脸色一黑,公羊寿急忙说道:“殿下,我这弟子从前伤过脑袋……您不要……”
胡毋生说的很是直白。
“别去……”
“放屁!等会见到太子啊,你们有一个算一个,都给我大声哭……然后就告晁错的状,来,在脸上揉一揉,弄红点,装可怜,抱着太子的腿就哭,知道了吗?”
他不是想要用黄老吞掉诸多学派,他是想让黄老为主,各大学派为辅,两方良性竞争,从而带动诸多学派的发展……可因为他的身份,就是没有人敢来跟他在明面上竞争,胡毋生是第一个,他希望能出现更多这样的人,只有竞争存在,各派学问才能发展,这是他计划里最关键的一环,他绝对不允许别人破坏,哪怕是晁错也不行!!!
公羊寿使劲揉着自己的眼睛,又对弟子们进行技术指导。
刘安再次坐了下来,只是脸色相当的难看。
但是内在就远不如韩非,荀子他们所写的寻常文章。
“黄老乃是后来之学问,怎么会是所有学派的根源呢?论根源,道家都未必敢说自己为始,黄老不过是道家之支,何以谈根源?黄老本有道,为自然,奈何殿下非要往这里头添加各学派之学问,自然就会杂乱,当初的吕不韦,也是与殿下一样,学问杂乱,如今殿下的学问,不像是黄老,反而像是杂家。”
两人直接开始对战,越说越激烈,公羊寿听的心惊胆战,脸直抽抽,尤其是当胡毋生愤怒的指着刘安开始训斥的时候,公羊寿更是恨不得将头藏在裤裆里,完蛋了,这下是真的要完蛋了。
他原先只是注意到了公孙弘,将他当作了自己未来可能的三公。
“什么?!”
那官吏却颤抖着开口说道:“你……你伤了这么多甲士……你束手就擒……”
刘安并不在意,“杂家本来就是我黄老,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已经想到该如何将各派学问给联系起来了。”
刘赐点了点头,又急忙摇了摇头。
晁错满脸的警惕。
其身形之矫健,完全不像是个花甲之年的老头。
“大哥,我可以每天都来骂你呀,你给钱吗?”
带头来抓捕他们的官吏此刻也是很头疼,他皱着眉头,盯着远处的公子。
刘安转过头来,笑着对冯唐说道:“晁错那里的事情,有劳您去处置一下。”
胡毋生也是急忙起身说道:“那些人未曾对公子赐动手……是我伤了那些甲士,请您息怒。”
胡毋生急忙回答道:“我的言语有些过激,若是冒犯了殿下,请殿下勿要怪罪……”
“不能。”
“那殿下就彻底成为杂家之人了。”
张夫咧嘴一笑,“记得请我吃饭。”
那小小的身躯,在此刻却犹如护着犊子的猛虎,愣是让十来号甲士都束手无策。
“怎么会怪罪呢?哈哈哈,我巴不得每天都有人能像您这样来骂醒我呢!”
冯唐一愣,急忙醒悟,点头就出去了。
“我这些年里跟随殿下后,就整日挨揍了……打不过陛下,打不过冯公,打不过申屠嘉,打不过陆贾,打不过罗镞,难道我还打不过这老头吗?我今日必须要证明自己……”
“陛下……您听我说,是他们自作主张,我压根就没下令去抓公子赐的……我是想抓胡毋生……我……”
刘赐进了屋内,顿时就放开了嗓子开始哭嚎,直接冲进了刘安的怀里,周围的门客们都被吓了一跳,刘安也是一惊,看着怀里的赐,“怎么了?”
刘赐偷偷看了哥哥一眼,便搂着他的手不放。
刘赐手里的木剑重重的落在地上。
几个人拜谢了太子,这才分别坐下来。
刘安摇了摇头,“他说的很对……杂家的思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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