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2章 曲高和寡

    曾经同朝为官，如今一个依旧坐在上位，官吏低着头，站在他的身边，而另外一个则是穿着囚衣，带着镣铐，低着头，面色沧桑。

    “如今如何啊？”

    他们很快又开始赶路，长安和陇西并不遥远，在日夜启程之下，张释之等人很快就赶到了动工的地点，开始在这里服役，而张释之在到来的第一天，就被官吏单独叫了过去，想要见他的人，正是栾布。

    “愿我弟能安然度过此劫难……往后以御史之资，护我大汉家国百姓之安宁。”

    两人聊了会，灌婴终于看向了自己的儿子。

    夏侯婴看了他几眼，随即下令。

    此刻，张释之的脸色有些麻木，他这一直都是在送各种各样的人去服役，没有想到啊，有一天居然会轮到自己来服役，好在，他的兄长回了老家，没看到自己这个样子……但愿能藏得住吧，若是被他知道了自己的情况，他肯定是会很担心的吧。到了这个时候，张释之没有想到自己迟迟没有办好的律法，也没有想到朝中的未来，他所想的只有自己的兄长。

    “你平日里得罪的人甚多，记得要保护好自己，不要单独外出，夜里莫要出屋，锁好门，同住之人，栾君会为你安排好，你不必担心，若是遇到什么事，切记要跟栾君禀告，也要当心当地的官吏和甲士……”

    甲士们押解着他们踏上了道路，他们是要被送到陇西，也就是原先刘戊服役的那个地方去服役的。

    张释之有些呆滞的读完了手里的书信，轻轻将他折叠了起来，然后藏在了衣袖里。

    这里有很多的旧官吏，还有甲士，他们肯定是不敢动手的，但是出口讽刺却没有那么多的顾忌。

    张释之一愣，抬起头来，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栾布，王恬启是曾经的廷尉，张释之是接替了他才当上廷尉的，而两人平时是没有什么交际的，根本就不熟，实际上，张释之还有些看不起自己的这位前辈，因为这位前辈的人品……怎么说呢，说他是墙头草都有些恭维了，他压根就没有立场，谁的势力强大，他就是谁的人，他到底是太后的人，还是皇帝的人，还是偏向群臣，谁都说不好，看不透。

    “也不是。”

    这些囚犯不全是官吏，也有不少原先被判决的，而作出判决的人，正是张释之。

    听到灶这个名字，夏侯婴脸色大变，破口大骂：“那竖子哪里成器？？若是他知道我丢了一千食邑，定然写信前来质问，质问我为什么要弄丢他的食邑！！”

    此刻围上来的几个人，就是长安里的几个吕姓少年，不久之前被张释之所判决，服役三年，如今却跟张释之走到了一起，他们的眼里满是幸灾乐祸。

    “王掷衣又开始了？？”

    张释之迟疑了片刻，他在朝中没有任何一个朋友，所有人见到他都会躲避，没有人喜欢他，到如今为止，愿意为他开口说话的似乎就只有贾谊一个人。

    “我没让你全力而为！我是说，你要是遇到大事，就来找我！”

    看着这位曾经的同僚，栾布心里也是有些不忍。

    “臣卑贱之人，不敢与群贤并列。”

    这一夜，张释之坐在屋内，思考了整整一个晚上。

    “你是个大丈夫，大丈夫能屈能伸，知道了吗？！”

    “是因为我无能的缘故。”

    ……

    张释之怎么都没有想到，在自己被罢免的时候，这位居然会为自己而开口。

    “无碍……因为我的过错，连累了你们，实在不该。”

    张释之继续吃着手里的饼，没有回答他们。

    晁错几次前来跟他谈话，询问长沙国的事情，灌婴差点就忍不住动手。

    韩信当然是认识王恬启的，王恬启是正儿八经跟着韩信打过仗的将军，在高皇帝时，他曾担任卫将军，执掌整个南北军，历史上在他之后同样担任过这个职务的还有两个人，一个是拥立文帝并且深受其宠爱的宋义之孙宋昌，一个是一生谨慎而闻名的武帝宠臣张安世，从他们就能看出王恬启当时是多受高皇帝的重视和信任。

    有大臣冷笑着说道：“别看他现在拜见晁错，摇尾巴摇的这么欢快，你信不信，若是晁错哪天要倒台了，他是第一个来踹晁错的……这厮啊，当真是……”

    这些前往服役的人，大多都是原先的官吏，他们也都认识张释之，而押送的甲士，甚至还是张释之从前的属下，场面顿时就有些尴尬，不过，张释之也没有得到什么特权，一路上都是享受罪犯的待遇，直到他一路来到了一处驿舍的时候，那个打饭的官吏方才多给了他一块儿蒸饼，这大概就是前廷尉所享受的唯一一次特例了。

    灌婴反而是要看的更远些，他笑着说道：“我看啊，你也不必太担心，晁错是不敢对你出手的，就算他不怕其他人，可你背后乃是太尉，除非他决定找太尉的麻烦，否则你就是安全的，当然，你也不要得罪他，做自己的事情就好，晁错闹不了太久的，群臣早晚都会将他弄下去，你可不要参与啊。”

    “尤其是季布，当初，是我求情，保下了他的性命，如今他却连爵位都丢了……晁错实在是太过凶残！”

    张释之摇着头，“不，他抓的也有道理，国内有了冤情，我们确实一无所知，这就是失职。”

    “这就叫报应，你总是盯着我们这些皇亲国戚，我们哪怕犯下再小的一些事情，你也是死咬着不放，民间的乱事多了去了，你怎么不管呢？姓刘违法？姓吕就该被你抓？！”

    “这把年纪了却要被小人所害，实在不值当。”

    “至于晁错啊，现在是非常之时，你就暂且忍耐吧，这厮四处得罪人，就这性格，三公他也干不了多久，总有一天，有他受的！”

    张释之缓缓抬起头来，不知想到了什么，感慨道：“难道只有采用最严厉的办法，才能使得天下无奸吗？！”

    当韩信到来的时候，群臣纷纷躲避，连方才那几个指点的大臣，都吓得急忙躲开，不敢聚集在一起，韩信左右看了看，最后站在了王恬启的身边，王恬启急忙行礼拜见，“大王！”

    灌婴做好了准备，全副武装，威风凛凛，正在笑着跟夏侯婴告别，夏侯婴的脸色有些不太好，毕竟如今长安里的事情很多，尤其是廷尉，他作为廷尉的新官，这些时日里，被晁错给折腾坏了，在晁错的眼里，压根就不存在什么开国老臣，反正一视同仁他是做到了的，夏侯婴这刚刚当上廷尉，寸功未立，先丢了一千食邑，实在是有苦说不出。

    “释之吾弟……可还无恙？”

    几个人说着，王恬启却站在远处，满脸堆笑，似乎完全没有听到他们的言语。

    “唯！！”

    而在结尾，王恬启认真的写道：“我知道你对我一直都有偏见，认为我不敢抓捕权贵，不敢得罪功勋，奉承皇帝，栽赃陷害……不错，我是这么做的，可是，廷尉的本质，并非是要去抓捕权贵，并非是要去对付功勋，廷尉是为了使天下安宁，是为了保护百姓……你的行为是值得敬重的，只是出发点出了错，不该因为要对付权贵而去对付权贵，要为了保护百姓而去对付权贵，陛下的命令，去执行的就一定是奉承小人吗？若是陛下的命令能有利于天下，清名对我来说又值得什么呢？栽赃陷害若是能解决掉隐藏极深的奸贼，那背负恶名对我来说又算什么呢？”

    韩信不知想到了什么，仰起头来，放声大笑。

    灌阿有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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