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安忽然表现出的极大自信,让晁错都有些不习惯,长期以来,这位太子表现出的就是道德君子,学术高人的模样,这副酷似陛下的面孔,他是从来不曾见过的。
刘安再次行礼,这才转身离开了。
刘长说着,埋头大吃。
晁错给他的印象就是一个倔强的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酷烈法家,可如今晁错所跟他说起了中央集权的巨大构想,却将刘安都给吓了一跳,晁错在以往的法家基础上,琢磨出了一套集权学说,按着他的理论,只有庙堂掌握了足够大的权能,才能将统治周期延长,另外,对于如何加强中央集权,他甚至还摸索出了自己的一套办法。
“阿父。”
“额……哪有这样的事情,朕只是想多做些事情而已,这种事,你这庸才又解决不了!”
“我……”
刘安原先没有想过,晁错在这方面居然有这般造诣。
直到太子离开,张不疑这才冷冷的说道:“身为陛下之臣,与储君走的太近,这可不是什么为臣之道!”
晁错是一位能臣,可同时,他也是一个学术大佬,当代法家最为优秀的人才,论法家之学问,无论是郅都,张不疑,还是张释之,都差了他不少,晁错跟刘安的话题忽然就从政务转移到了学术理论之上。
晁错大拜,毕恭毕敬的朝着刘安行礼。
“唯!!!”
“啊??”
刘安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却几次张嘴,都没能说出心里的话,每当这个时候,他总是会羡慕自己那几个弟弟,他们总是可以诚实的表达出自己全部的感情,不会如此为难,不会如此的纠结,他如今也不再是个孩子,到了这个岁数,面对亲人,想要表达自己的感情,似乎都变得有些困难。
晁错大惊,急忙起身,朝着刘安大拜。
同为法家,晁错,张不疑,张释之,这三人的风格却是截然不同的,张释之忠于律法,哪怕这个律法是可以被皇帝随意改写的,他依旧是忠于律法,一切行为都是按着律法来进行,不惜与得罪所有的权贵,他并不怕,哪怕是皇帝犯法,他也会上书弹劾,绝对不会退缩。
晁错也认真了起来,这是一项大工程。
“阿父……”
刘安坚定的说道。
刘长大手一挥,很是不屑的说道。
晁错问的很直接,若是前来拒绝,他现在就会请太子离开,他连皇帝都敢刚,虽然敬太子,可在这种事情上却不会随着太子来。
“阿父能做的,我也能做!”
“实际上,这次我特意前来,就是为了亲自操办这件事的!”
“稽粥啊……”
在晁错看来,太子是一个非常合格的继承者。
“既然太子有报效君王的想法,那自然是不能阻拦的,况且,太子在黄老之中有些名望,如今各派都对我们很是不满,若是能得到一些支持,或许执行起来后的难度会降低不少。”
张不疑愤怒的走进了内屋,叫道:“错!你怎可失信?!”
不过,想到高皇帝一把年纪的时候还带着那帮沛县老兄弟们微服胡闹,曹姝就能释怀了,这是他们老刘家的老传统了。曹姝坐在刘长的身边,刘长狼吞虎咽,曹姝吃的慢条斯理。
正准备往外走的刘长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刘安,一脸的狐疑,这竖子怎么又进来了?
晁错这才想起来张不疑邀请自己前往的事情,看了看天色,大吃一惊,“张相见谅,与太子言谈,却忘了这件事……”
“哈哈哈,起来吧!!”
周亚夫行礼拜见,随即,是整个返回的军队,全部拜见。
张不疑这才点点头,脸色好看了不少,“若是如此,倒也不枉费陛下对他的宠爱。”
刘长也没有想到,不过是去开个路而已,结果最后居然将匈奴人的单于给砍头了,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值得庆祝的呢?
“你这厮还小的时候,朕就看出了你有猛将之资!”
“阿父年幼时就承担重任,平定外敌,振兴大汉,如今我已长大成人,难道还要阿父继续背负这些吗?”
“况且,我乃是大汉储君!谁敢对我不敬呢?!”
“他要插手??为何啊?”
刘安急忙上前,扶起了晁错,满脸的笑容,“晁公不可如此,您是我的仲父,怎么敢受您的礼呢?”
“亚夫啊,好,很好!!”
“臣不敢。”
晁错说完,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又说道:“我并非是针对殿下……”
“哈哈哈,刚才安来了,他确实是长大了……这竖子头一次这么认真的拜谢朕……”
“阿父,贾公已经告诉我了,您急着要做这些事情,是不愿意让我背负恶名。”
周勃相当的自负,但是他很清楚匈奴人的战力,匈奴人可不是自己攻打的那些杂胡,匈奴王庭的精锐,各个都能左右开弓,跟北军都能打的有来有回的,若是换自己代替儿子出征,周勃思索了许久,心里却不再是那么的自信了。
他们这次的迁徙目标是一百六十万百姓,共涉及到了三百多座县城,七大诸侯国,不能轻视。若是往同一个地方迁徙太多百姓,会造成这里的巨大负担,因此晁错精心绘制了一副迁徙图,合理的分配各地迁徙的百姓和迁来百姓的数量以及规模,迁徙的路线,沿路的保障,到达之后的安定问题。
刘长一愣,“谢我什么?”
当胜利之师浩浩荡荡的来到了长安的时候,刘长早已领着群臣出城迎接。
“殿下是来劝阻臣的吗?”
刘长大笑着,将周亚夫扶起来,全军将士这才犹如波浪一般的接连起身,周亚夫朝着身后挥了挥手,即刻有加上上前,拿出了一个盒子,单膝跪在地上,将盒子举过了头顶,刘长打开了盒子,里头是用泥包裹住的头颅。
“哈哈哈,臣做事,从不曾是为了什么功劳,不过,臣还是希望太子莫要插手这件事,这件事虽然是利国的善事,只是,强迫百姓迁徙,终究不算是仁政,定然饱受唾弃,张左相生怕陛下背负恶名,故而将我叫来,要与我一同来操办,若是殿下参与进来,只怕群臣口中的罪魁祸首就要变成殿下了……”
当今皇帝什么都好,就是有些太重情,作为皇帝,太重情了反而会成为缺点,如今的那些诸侯国,在皇帝的宠溺之下,各个无法无天,燕国和南越国都扩张了数倍,梁国和齐国占据了全国三成的粮产,吴国甚至可以号令南国。
刘安急忙起身,“张相!”
刘安笑呵呵的让他坐下来,随即询问道:“你们如今计划到了哪一步?”
“阿父,多谢!”
张不疑只是点了点头,随即盯着晁错,“你为何要失信?”
晁错询问道:“太子想要插手,我们要让他来主导吗?”
不知为何,曹姝发现他的脸上总是带着一股笑容,吃着吃着就不自觉的笑起来,时不时就笑,曹姝也是奇怪,“今日陛下的心情不错吗?可是有什么好事?”
刘长站在群臣之前,远远的,就看到了那远处缓缓前来的大军。
刘安摇了摇头,他不在意这个,“黄老的仁政是作为约束君王行为的手段,是借鉴了胡亥亡国后所融合进来的东西,跟儒家是不同的,您也不必解释。”
“太子殿下!”
……
周亚夫的战绩,越来越显赫,这一次甚至是再度攻破了匈奴的王庭,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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