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父!”
“哎!少家主!不可张望!不可张望啊!”
来人,正是陈平。
老人的眼里满是担忧。
……
“我还……”
老人面容苦涩,他心里更加担心,自己这位少家主,自幼爱读书,博览群书,读的书都不知有多少,什么书都会读,家主非常开心,以为家里要出一个名臣,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将他送到了邹县的田先生那里学习《韩非子》和杂家的学说,他学的很快,只是年龄稍微大了点,他就变得有些张狂,整日找人来辩论,常常得罪别人。
韩安国支支吾吾的,手都开始哆嗦了,说不出话来,“我还懂得治国之策,兴农之政!”
“我……我……”
长安里的人各种各样,各种见都不曾见过的东西,处处高楼,看的人眼花缭乱。
老人有些害怕,就怕他的注视会冒犯了这些无礼之人。
前后马车上的人都惊讶的探出头来,想要看看说出如此大话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看到是个孩子,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人要守礼,任何时候都不该做狂生!”
朝议内,群臣议论纷纷。
那少年忽然坐了下来,从衣袖里拿出了些吃的,边吃边说道:“这已经很不错了!”
“不清楚。”
少年说起圣天子的时候,声音都拔高了不少,眼神火热。
“您这是在羞辱我!!!商贾如何敢说治国呢?!”
当他走进来的时候,群臣都沉默了。
家主坐不住了,便想将他送到长安读书。
“呵,太学里的人也配教我?太学里都是一些腐朽的儒生,不值得我学习!”
“那我呢??我也要大用!!”
“那人还不错,有胆魄,有大志,只是太轻狂,涉猎太广,若是打磨几年,或许能为国大用。”
“你又有什么事?”
“没有。”
“至于如今这长安堵塞,那是因为这里是长安啊,天子脚下,要防止有人带着弩进去,自然是要盘查的,来往的人又多,自然就是如此,可这不能怪圣天子,若不是圣天子扩建长安,只怕这队都能排到洛阳去!”
陈平笑了起来,“好,好,你也会如此。”
“我忽然发现,我在老师那里学到的东西,还远远不够……等我学够了,我再前来长安……”
虽然有妇人帮着照看,可小家伙还是喜欢跟大父一起玩,甚至要陈平给他当马骑,陈平便让他骑在自己脖颈上,慢悠悠的给他当战马,这一幕,若是群臣看到了,怕是都要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老人已经习惯了,过了函谷关,一路上都是这样的谩骂,在这个时期,关西老爷们是看不起关东土包子的,关西的爷就是爷!穷关东的来关西要饭是吧?!
正在买零嘴吃的少年人听到了两人的对话,有些惊讶的看着那老头。
小娃娃牵着一位老人的手,指着那商贾所贩卖的零嘴,跺着脚,言语里满是迫切。
“我就是长安的一个寻常老头,年轻时候是给人驾车的,回去好好读书吧!”
一个半大小子站在马车上,跟刘安差不多的年纪,正左右张望,这里有很多的马车,甚至是排成了长龙,往后看,都看不到尽头,或许是等的有些久了,有暴躁的人骂骂咧咧的,时不时还有人起了冲突,全副武装的甲士冷着脸,在周围走动着,但凡遇到有惹事的,便是一鞭子,也基本没有人敢反抗他们。
那老人眯了眯双眼,摇着头,“不曾治过什么学,年轻时读过几本书而已。”
“我要买这个!!”
韩安国目瞪口呆,站立了许久。
那老人身材高大,穿着很寻常的衣裳,却是摇着头,轻声说道:“恢啊,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长久……你已经买了很多了,再买,你也吃不下,若是你留着钱,明日再来买,那就能继续吃,你知道这个道理吗?”
“哦……那你有什么才能啊?”
少年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好奇的在长安里走动。
“这里有甲士,您不必担心的!”
可这还没进长安,就已经这样了,那以后可还了得?
老人没有说话,他怎么会不知道呢,他是从秦时活到如今的……这孩子所说的,那都是他的人生经历。
陈平牵着孙子,漫不经心的走在道路上,陈恢很快就将零嘴吃的干干净净,随即好奇的询问道:“大父,您为什么要跟那个人说那么多啊?”
就在朝议进行到最激烈的时候。
少年人却很开心,左右张望了许久,又拿出了书籍,看了起来,车队正在缓缓的前进着,也不知等了多久,车终于是来到了长安门口,守护这里的甲士跟他们要了证件,询问他们前来的目的。
驾车的老仆惊恐的叫着。
“老丈!老丈!”
“您为什么一点都不惊讶呢?”
陈平提起了笔,书写了起来,陈恢乖巧的坐在了案上,看着大父书写。
“不在长安读书吗?”
老人给他指了指皇宫的方向,继续往前走,韩安国一愣,对这个言行非凡的老头更是有了兴趣,他说起自己志向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是嘲笑他,鄙视他,这个老头居然如此的平静??
刘长很倔强,群臣更是倔强,双方就如此对峙。
“圣天子乃是前所未有的圣君,可他身边,都是些不中用的佞臣,什么都不会,整日就只会拖累圣天子,圣天子身边就是缺少了我这样的人啊!!”
自从刘长将陈恢送到了陈平身边之后,陈平的生活就不同了,不再是以往高冷的暴躁老头形象,也不再是闷在家里读书,这小家伙闹腾的很,整日就是想要在外头玩耍,陈平也是惯着他,牵着他的小手就在长安内转悠,已经变成了真正的退休老头,怎么看都不像是曾吓得群臣瑟瑟发抖的大汉国相。
“我要买这个!!!”
“治学,治政,治兵,我都可以!”
回到了府内,哄着孙子吃了饭。
“物藏则重,发则轻,散则多,币重则民死利,币轻则决而不用,故轻重调于数而止……他们分明就是在贯彻管仲的治国之策,如何不能算是治国之策呢?”
张不疑正在大声的训斥着这些无知却愚钝的群臣,暴躁的谩骂,而群臣只是不断的提出自己的质疑,若是让商贾的儿子当官,那官商勾结怎么办?若是让商贾拥有土地,那他们进行兼并怎么办?若是让商贾们雇佣其他人,那他们组建私兵谋反怎么办?
少年越说越离谱,声音还很大。
“我见过很多像你这样的人,可你这样的人,最后大多都是悲愤而死,空有壮志,涉猎甚广,却没有一件事是能办得好的,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不可能在所有方面都取得成果,各司其职,找到自己的长处,努力的发扬,才能有所成就……后生,还是回去好好读书吧。”
那少年从未见过这样的场景,他站的很高,打量着那些奇怪的人,脸上满是笑容。
不愧是长安啊,这随便一个老头都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在这里,能听到来自各地的方言,千奇百怪,也能看到各种不同面貌的人,高鼻梁的唐国胡人,矮小黑瘦的南越人,大脸小眼睛的辽东人,还有肤色极白的西域人,各种方言凝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听的令人头疼。
“我通读韩非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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