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继承了合阳侯爵位的刘广担任宗正,开了自己的府,这府邸就落在了刘长的手里。
栾布的宅院在长安外城之南,这里在阳成延扩建长安之前,还是属于城外的郊野,栾布从河西返回长安后,刘长本来是赐给了他一座大宅院,就在未央宫之侧,那是一个由八个屋所构成的大府邸,内部还有假山,水流,观亭,园林,这里最初乃是代顷王刘喜家的府邸,也就是燕王他们家的。
看到阿父走出来,栾平急忙看向了他,分了神,鲁公的木剑便敲在了他的脑袋上,疼的那竖子开始龇牙咧嘴。
栾布是个很正直的人,当刘长询问他的时候,他不会以自己的利益或者位置而思考,是站在刘长乃至大汉的角度来进行分析的,相当的客观。
他也没想到,这位女婿很容易就接受了自己的女儿,鲁公本以为这是因为皇帝的命令,可后来才发现,并非如此,女婿对女儿非常的尊敬,说起话来总是很温柔,他能感受到女儿那种从心里所散发出的幸福,这让老人家非常的欣慰。
“要做一个正直的君子,你明白了吗?”
“河西国一直在斩首,弄得西羌无比的畏惧,不知该往何处,若是西庭国能联络他们的首领,主动示好,善意接纳,还真的能充实不少的人口……不过,我听闻这些西羌可是近十万的,西庭国不过八万人,能吃得下吗?”
听着董安国的禀告,两人一同走进了耕地里,栾布那干净的衣裳也沾染上了泥土,栾布就在所有的试验田里都转了一圈,由官吏记录下各地的变化,询问了农家之官吏,询问进展和所需要的,忙了近两个时辰,栾布回到了马车边。
刘长点着头,问道:“那你说的草原诸部?”
“唉……我当初为什么要去送那封信呢……”
栾布在群臣里的名声还是不错的,偶尔有大臣路过,看到马车上的栾布,下车行礼,而栾布也一定会下车回礼,无论对方的身份如何,哪怕是对太学生,他也会回礼。
“有道理。”
妻子急忙谢罪,再次啼哭。
“栾公!!”
栾布认为,这座给诸侯王所打造的府邸,规格制式都不是自己这个级别所能享受的,有僭越之过,故而不肯要,哪怕刘长再三表示,谁敢说你僭越我就砍了谁的头,栾布也不曾索要。
栾布的妻子也是吃了很多年的苦,从未想过,自己还能过上如此幸福的生活。
栾布一一翻看,做出了自己的批复,又安排官吏前往尚方,去告知所需要的农具数量,忙碌了许久,又在这里吃完了饭,他前往张苍的府上禀告情况。
“扩建太仓。”
“什么事?”
“陛下……您这不是抢吗??”
蒯成侯叫周昌,别误会,并非是国相,这位周昌是个毛躁的年轻人,他阿父叫周緤,曾是刘邦的舍人,他是个二代侯,而且还是一个平行不太端正,常常犯错的侯,他阿父的爵位愣是因为他而削了一千多户,十足的败家子。
栾布给出了自己全部的想法。
“粮种运输。”
栾布行礼告别了妻,上了车,缓缓离开了这里。
天还未亮,栾布的府邸里就热闹了起来。
刘长眼前一亮,“你的意思,是河西国当坏人,西庭国当好人,先将这些西羌弄过来,然后慢慢安顿,是这个意思吗?哈哈哈,不愧是朕的舍人啊,这个想法很不错,虽说河西国可能不会很高兴,不过,谁让他们总是出兵砍头呢,也怪不到人家头上!”
当栾布走出来的时候,一位近侍气喘吁吁的擦拭着汗水,“陛下要召见您!”
群臣都喜欢栾布,却不太愿意跟在他一起,跟栾布在一起,总是让他们有些相形见绌,怎么说呢,就是很不安。
“栾布啊,把你叫过来,是为了西庭之事。”
栾布摇着头,说道:“并非是要西庭国去抓捕,河西国连年对西羌用兵,西羌不断的逃亡,撤向高山雪原,那里是没有活人的,牲畜尚且不能生存……若是西庭国能主动接纳这些西羌人,主动示好,联系他们的头领……”
鲁公无奈的扶起了他,栾布这才看向了一旁的栾平,栾平急忙也学着阿父的样子,朝着栾布跪拜行礼,栾布脸上出现了一抹笑容,点点头,让他起身。
他担心栾布不能接受外孙,可栾布对这个继子也是视若己出,完全没有半点生分,就是将他当作了自己的儿子来培养对待。
妻子擦着眼泪,神色很是悲痛。
“好了,好了,朕知道了!”
当栾布精疲力竭的回到府邸的时候,妻子早已准备好了饭菜,丈人带着平出去了。
刘长从衣袖里掏出了些钱,大概就百余钱。
“怎么会是抢呢?他能凭借着自己的权势压价从别人手里抢牛,朕难道就不能这么做吗?你去跟他好好说,他肯定会答应的……李广!明日你陪栾布去一趟!”
“我听闻,西庭王有两位舅父,年少时因战乱走散,后来相聚与吴国,吴王亲自请人教导他们,让他们安心求学,如今两人都是很有才能的贤臣,吴王都认可他们的能力……”
门外有个中郎大声叫道:“唯!!!”
鲁公茫然的看着栾布教导栾平,一言不发。
“陛下,这人也分多种。”
甚至对他这个不中用的老头,也是当作阿父来对待,每日都要行大礼拜见。
“唉,婿子啊,你这……快起来吧。”
栾布的神色非常的严肃,“以我之姓,以我为父,我怎么会不将他当作自己的儿子呢?你怎么可以隐瞒这件事,如此不信任我呢?”
栾平正要开口,栾布却打断了他,“食不言。”
刘长咧嘴笑着,不由得点着头。
“良人啊……我有事隐瞒了您。”
“陛下,可以让张释之修改律法,制定出一个流放西庭的刑罚,运用在一些罪行上……”
“就怕您不再将平视为自己的儿子……”
栾布毕恭毕敬的站在鲁公面前,随即行跪拜礼,“拜见阿父!”
“西庭国将来会是大汉往身毒的门户,可如今啊,这里的百姓还不到十万人,耕地更是稀缺,每年都需要庙堂的援助才能维持,启这个竖子,虽然性格暴躁一些,手段刚烈一些,不过还是能治国的,就是西庭国资源匮乏,无法让他发挥本事。”
就在这个时候,栾布从屋内走了出来。
看得出,这位近侍为了找到栾布,去了不少地方,栾布跟着他返回了皇宫。
栾布无奈的走出了厚德殿,里头很快又传来了女子的嬉笑声。
“好,就让他的母族去帮他,还有呢?”
鲁公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九卿,脸上满是苦涩。
“母为子忧,天经地义,何罪之有呢?”
出了城,马车带着栾布一直来到了农家的试验田。
栾布的妻子笑吟吟的做着饭,看着阿父和儿子对练,眼神格外温柔。
刘长的舍人里,与刘长最为亲近的,其实并不是张不疑,而是栾布,栾布作为刘长的第一位舍人,在刘长非常非常年幼的时候,就跟在他的身边,像是朋友,更像是亲人,刘长几乎就是在栾布面前长大的,刘邦很欣赏这位有君子作风的年轻人,让他来辅佐监督自己这不成器的儿子,如今,高皇帝已经不在了,他安排的舍人却还在继续贯彻自己的使命。
“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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