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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下了饭碗,不慌不忙的说道:“我年幼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我是阿母所养大的……”
“这……”
“我现在终于明白阿父为什么不喜欢我读书了……我如今所看到的,所经历的,确实与书籍上所记载的不太一样……”
“百姓们都说起您的恩德……阿父不必在乎那些大臣的话……百姓虽然还是很贫苦,可我发现,您已经做成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就在这个时候,吕禄走了进来,“陛下,有您书信。”
“我也开始奔赴战场,我也有了自己的孩子……那个时候,我方才明白……为父者,与为母者不同,总是苛刻的要求孩子,不过这些话,我说的再多也没有什么用,等你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孩子,你就会明白的……可往往当你能理解他们的时候,他们却都已经不在了……而你也大概等不来你孩子的理解……”
很快,吃的就放在了刘长的面前,勃埋头吃了起来,刘长拿起了筷,夹起了肉,却又没有吞下去,又放了下来,眉头皱了皱,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哈哈哈,找到了更好的解决办法,就不需要亲历亲为了……有吃的嘛?”
老妇人缓缓打开了门,看到的是一个陌生的邮卒。
刘长看着面前的匠人们,“你刚才说的没错,你一直觉得过去那盐井技术有可以改进的地方,众人都劝说你,认为没有改进的余地,可您坚持自己的想法,最后做出了如今的盐井技术……对,这一点要加上……”
县里的邮卒在送信的时候,是要看距离的,超出规定距离的才能骑马去送,而大汉因为疆域太大,没办法效仿秦国,让亭遍布全国,每个乡都有十余邮卒,大汉只能是采取县邮的方式来进行。
“实践这个我们说过了,现在说的是实事求是,求真务实对吧?”
刘长大喜,抬起头来,“是栾布来了嘛?!”
“算了,如今不是外出狩猎的时候,且等朕忙完!”
刘长眼前一亮,“兕?有多少只?”
暂时放下了这烦心事,刘长便前往椒房殿里去找曹姝。
父亲骄傲的说起了自己的儿子。
秦墨对研发之事,最在意的就是严谨,研发之事首先要分析上官所需要的机械作用,以作用反推敲,研发过程要做到严谨,每次研发都要进行统计总结,报告详细的费用消耗等等,都是秦人研发新武器的那一套东西。
吕禄站在一旁,也是忍不住说道:“陛下这些时日里,一直都忙着这件事,陛下已经有两天不曾外出狩猎了……”
“长大之后,我才知道,他战死在了长平。”
老丈说完,再次低着头吃起了饭。
在看到刘长到来的那一刻,刘勃猛地跳起来,瞬间冲向了阿父,冲进了他的怀里。
“太子那里有什么喜讯?”
刘长不悦的说着,吃起了面前的饭菜,曹姝愣了片刻,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这是什么道理?”
他何时见过自家陛下认真读书的样子??
陈陶觉得,若是能将这些东西书写出来,作为尚方往后研发的标准和目标,那功德远比陛下研发一百个机械都要更大。
雍娥白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
“哦,先放在这里……”
“算了,算了,朕也不管了,好好管教你的儿子!”
刘长也迅速将他接住,直接抛起来,再顺手接住。
陈陶告诉刘长,如今的尚方成为了显赫的令府,匠人们努力的研发着各种机器,乃至是新的技术,而这些研发是杂乱的,在陈陶看来还有很多的漏洞,尚方如今还在沿用着秦墨所留下的那些研发理论,吃老底,倒不是陈陶看不起秦墨,只是秦墨的那一套研发理论,用在这大汉的研发之事上,还是有些格格不入。
刘安越写越快,很快,他就完成了这封家书,趁着休息的时候,老丈家的大儿子带着他去寄信,要寄信,就得去附近最近的驿,县里那些邮卒在送信的时候,也会在这里收信。
送走了张不疑,刘长顿时就觉得轻松了不少,脸上也重新有了笑容,满脸的惬意,吕禄也只是感慨着,难怪人家能当相呢,陛下都好几天闷闷不乐了,张不疑一番话就解决了……不愧是张左相啊。
“倒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写了些废话,哈哈哈,太子还是很有才能的,若是他在这里,或许我们说的很多话他都能写出来,这竖子别的不行,就写文是好手,他当初所写的文啊,你们是不知道,连太学的那些大家都被吓住了,黄老的那几个大家更是将他称为新圣,都说他将来会是我的祖师那样的圣贤呢……”
“不曾。”
“安,莫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没出息!”
“好。”
“阿父压根就不是那个性格……”
刘长开心的站起身来,正要吩咐什么,却又忍住了。
刘长信心满满的写下了这些文字,然后到如今,文章依旧是维持在这几个字的范围里,没有多出半个字来。
只是,陈陶的话却又打动了他。
“你给我,大母,给卿,娥她们通信,却唯独不与你阿父通信!”
“唯!!”
张不疑大惊,那看来陛下确实是非常的重视这件事,没有什么事能让刘长放下狩猎的爱好,要知道,当初楚元王逝世,陛下悲痛欲绝,整整四天都在皇宫里,结果第五天就去上林苑狩猎去了,一方面是陛下性格乐观,不会长久沉浸在悲痛之中,另外一方面,就是陛下实在是太喜欢狩猎了。
或许是陈陶的奉承让刘长有些下不了台,又或许他也认可陈陶所说的话,反正,如今他是真的开始动手来写这本书……而名字嘛,刘长思索了许久,取名为《格学》,刘长自己对格学做出的解释是:以可检验的解释和对事物进行预测的知识学问,是形式化的学问……
吕禄真的是吓坏了。
“吃啊……愣着干什么?”
刘安拿出了自己珍藏起来的纸张,拿出了笔。
“陛下,吃肉吧。”
邮卒看着手里的书信,不耐烦的说道:“有信至,收信人……安!”
老妇人抿了抿嘴,看向了不远处正在吃饭的老丈。
刘长仰头大笑了起来,匠人们都被吓了一跳。
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虽然刘长自己总是称自己为圣贤,可这搞学问,还真不是他所擅长的事情。
樊卿拉着刘勃去了雍娥那边,几个人打量着刘长和曹姝,好奇的低声攀谈着什么,曹姝轻轻抚摸着刘长的手,安抚道:“无碍的,他时不时还给我写信呢,没有你想的那么苦,一切都好……你不必担心的,很快他就能回来了,在这种时候,可不能让前功尽弃呀!”
吕禄皱着眉头,有这件事嘛?
“没有……先前是大母训斥我,如今阿母也这么说,都是阿父思念成疾什么的……将我当作孩子来糊弄……阿父怎么可能想我呢?”
樊卿催促道。
“有……”
“阿父……”
……
“什么??两天都不曾外出狩猎??”
曹姝有些惊讶的看着他,“陛下不是忙国事嘛?这么快就忙完了?”
刘长脑海里确实有不少关于这些东西的回忆,可要刘长将这些东西罗列整理出来,那就真的有点太难为人了。
刘勃摇着头,“我不打兄长!”
“如何?迁来的隶籍安排妥当了嘛?”
“也就是得有批判和怀疑对吧?不能人云亦云,要坚持自己的想法,不迷信那些所谓圣贤的话语……”
刘安被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只好默默的收起了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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