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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丘伯笑着说道:“你们不知道当初的事情,故而不明白伏公为什么要这么说……当初各国征战的时候,连年都会抓人去服徭役,土地的税赋很重,百姓们耕作了一年,却连糊口的粮食都留不下,到处多是饿死的百姓,连年的战争使得十室九空,百里无人烟……”
“放肆!你知道蒯彻是怎么死的吗?!”
“您的阿父真的说过那样的话吗?”
“多谢浮丘公!多谢!!”
很快,以公孙臣为首的一群方士出现在了刘长的面前。
刘长板着脸,冷冷的看着他们,大声询问道:“朕的妃子生下双子,这意味着什么呢?!是凶还是吉?!”
“这件事,您就可以做出决定吗?”
坐在下方的伏生看向他的眼神里满是敬佩。
刘长匆匆走进了殿内,就看到两个宫女,各自抱着一个孩子,脸色格外的紧张不安。
“陛下,往日里,天下无二圣,故而双生子不祥,只能存一……”
两人在这里演了起来,在座的大家们心如明镜,没有一个傻的。
司马喜是彻底对这位老头改观了,在先前,司马喜总是觉得,这个老头没有道德底线,一味的吹嘘陛下,没有气节。
司马喜一愣,认真的摇着头,“臣不知道。”
浮丘伯再一次证明,无论任何事情,当他开始出现了内卷的趋势之后,事情就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这句话一出来,伏生就有些不开心了,“您以为我是阿谀奉承,为了邀名就编排自己阿父的人吗?”
浮丘伯则是继续笑呵呵的看着他们。
“可如今,大汉是有两位圣天子啊……太上皇功德盖世,陛下更甚之,天降双子,天下有二圣,这不就是上苍在奖赏兄弟和睦德盛世吗?陛下乃阳,太上皇更是如此,先前的大汉,有二阳,如今有二阴,这是阴阳互补,乃是全天下的幸事!恭贺陛下!恭贺陛下!!”
司马喜这才想起了什么,看着一旁还没有离开的伏生的手。
公孙臣最开始还有些哆嗦,结巴,可越说越流畅,语气也逐渐变得鉴定,连他自己都相信了就是这么一回事。
别的不说,就说这教弟子,荀子在这方面的本事当真是一绝啊,你看他教出来的这些人,就一个比一个有学问,一个比一个厉害。
这不是坑人吗?
在座的大家都有些震惊,这就献出去了?难不成这厮也是在演??不像啊??
而其余之众,此刻就沉默着,好像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这样吧,让朕去吧!”
就在这个时候,伏生笑着站起身来,他认真的说道:“司马君,我阿父那里有一本《尚书》,只是,有些丢失的内容,是只有我阿父才知道的,才懂得正确注释的……我阿父已到百岁,无法赶路,而我们才疏学浅,不足以明白他的学问……书的抄写版在我这里,可并不详细,若是司马君愿意,可以派人前往我家让我阿父将口传的部分告知……”
浮丘伯介绍道:“这位司马君,官居太史,陛下知道诸君在太学争辩,特意派遣他来记录辩论之言行……”
“两个儿子一同出生,就能扰乱朕的江山?还能妨碍江山社稷?朕有百万披甲之士,谁能妨朕?!”
刘长那被引燃的激|情在听到他这句话后,也迅速平息。
“雍娥呢?她人怎么样?”
而太学里则是聚集了天下诸多学者大家。
“你觉得陛下是个什么样的君王呢?”
浮丘伯笑呵呵的,又说道:“正好,今日看到我儒家献出的书最多,这足以证明儒家才是真正心怀天下的学派啊,请司马君回去后如实告知陛下,我儒家献书八部,可见对陛下之忠心,吾等愿为社稷之伟业献力!!”
好在,刘长并没有用拳头,只是推了他一把,若是用拳,只怕夏无且现在就没了。
“来人啊,去将尚方府里的那个几个方士找来!!!”
若是如此记录,后人一看,那成何体统啊,指名道姓的十几个名人聚集在一起,然后其中有五个名人献书,那其他人呢??
“若一子一女还好,双子,这是阴阳不均,双生为阴,定然是妨碍江山社稷,也会对其父母不利……天降双星,二子存……”
“嗯??怎么了?”
很快,宫女便出来,请陛下进去。
“呵呵,我忽然想起了,我兄长家里还有三部书!”
他即刻看向了浮丘伯,问道:“您与伏公都是有名的大儒,您可以为我们解惑吗?”
随着一声啼哭,刘长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浮丘伯沉思了会,笑着抚摸起那长长的胡须。
只因为雍娥这叫声无比的凄惨。
“很好,有此祥瑞,当普天同庆!”
司马喜没有想到,这人怎么好说话。
浮丘伯虽然是儒家的大佬,毕竟还有着太学的加成,这些大家里哪怕是厌恶他的那些人,也不能不给面子,大家都知道,这厮跟陛下走得近,若是得罪了他,他在陛下那里说几句坏话,那就有他们受得了。
“哈哈哈,我前来的时候,我阿父就曾拉着我的手,要我将这本书献给帝尧……”
司马喜无奈的说道:“陛下,此人已近百岁,怎么能驾车前来长安呢?”
当然是不肯那么轻易交出来的。
听到他的解释,刘长哈哈大笑。
而对于大家族来说,这就是他们通往仕途的保证,是保证自己家族竞争力的核心。
司马喜急忙道歉,说道:“我向来敬重伏公,只是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不但对他们的名声有用,从大方向来看,更是对学派大有用处的事情。
司马喜终究是拉不下脸去恐吓这些人,他的职业素养无法让他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而浮丘伯看着众人,大概是看出了司马喜的难堪,笑着说道;“今日有贤人献书,更有伏公之言,司马君回去之后,可莫要忘了记录啊……请您记上,某年某时,我们这些人聚集在太学里,商谈学问。有我,伏生,曾生,黄生,毛君几个人献出了自己的书。”
这一刻,司马喜不再唯唯诺诺的去借书,而是这些人围绕在司马喜的身边,开始推销着自己家的藏书,好在这些都是大家,并非是豪族,若是豪族,大概是不会如此在意自己的名声,或者是学派的名声。不过,豪族的书,皇宫也收藏了不少,这都是牢狱内的某位大臣的功劳,司马喜非常的开心,一一感谢。
司马喜颤抖着手,一一拜谢这些人。
尽管已经经历了两次,刘长还是显得有些着急。
“这是个什么回答呢?”
司马喜大惊,即刻就要拿出笔墨,却又忍住,将这句话记了下来,随即说道:“我明白了,多谢!”
“朕说了,就让袁盎去!他有这个本事!”
“阿父说:他坐在车上去看望隔壁城池的好友,一路上常常能听到孩童嬉笑的声音。”
众人听到这,也不再板着脸,与司马喜相见。
众人注意到,在浮丘伯的身边,还坐着一位陌生的文士,年纪不大,看起来倒像是庙堂的官员。
“多谢浮丘公!!”
就在司马喜帮着给刘长收集典籍的时候,雍娥终于也迎来了临盆之日。
司马喜皱着眉头,很是不解。
夏无且的话还没有说完,他整个人就飞了出去。
“帝尧??”
“放屁!”
“这是做什么?”
“这样吧,让袁盎替朕去学!”
司马喜急忙拜谢,说道:“陛下求书的事情,是可以记录在史书上的大事,后人定然会效仿您的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