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我弄了点好吃的还得藏起来……”
“我还给你做了木剑和甲胄呢!”
刘安闷闷不乐的坐在厚德殿内,嘟囔着嘴。
刘长颇为得意,又说起了年幼时跟他们相处玩耍的事情。
“起那么早做什么?”
“哈哈哈,你这位仲父啊,那是个有福之人。”
看着他这般虚弱的样子,刘长甚至都有些愧疚,自己让这么年迈的老头来给自己办事,是不是有一点点的不妥啊??
叔孙通跟王陵差不多,依旧是到了古稀之年,别看刘长说的很随意,其实这个年纪在大汉是很少的,全国大概都找不出多少人,到了这个年纪,你在大汉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是皇帝见到你也得拜见,遇到皇帝的车都不用避让,一头撞上去,人家还得主动来扶你。
“哈哈哈,这没什么,我也时不时称寡人……习惯了就很难改口……不过,管他呢,寡人爱称什么就称什么,哪天来了兴致,就是下令将皇帝的自称改成乃公,谁又敢反对呢?”
我大汉虽然武德充沛,但选择文化取胜。
曹姝忍不住笑了起来,随即板着脸,严肃的说道:“陛下如今乃是大汉之主,不能再随意言语,他们会当真的!”
在这里的学生们并不多,年纪都很小,家世算是不好不坏,像富贵人家,那都是有家学,或者请人来教导,是不会送到这里的,至于贫苦人家,那也没这个实力,最后只能是吸纳了一批家有资产,却也没办法邀请名师的良家子弟,而刘长他们不知道的是,这种人家,在后来大多被称为耕读良家。
塑其骨,奠其风,大概就是如此了。
“陛下……又有六座县学成立!!”
也就是县有县学,乡有乡学。
叔孙通却摇着头,回答道:“陛下,臣如此作为,是有私心的,儒家门生在各地的县学里担任老师,那他们所教出来的年轻孩子,就是我儒家的门徒,这些孩子里,将来也不知会出多少个荀子,孟子那样的人物呢!诸学派只重视学有所成的年轻人,却忽视了启蒙,如此下去,县学可成,而我儒家,将来也定然是当世显学,无人可比。”
“我看出来了……我的仲父们就没有正常的……正常的能跟您称兄道弟吗?”
“你看看,是不是这个?”
次日,刘安匆匆起身,天色还没有完全亮,阿父的酣睡声依旧。
叔孙通住着拐杖,若是没有左右的弟子扶持着,估计这风都能将他吹倒。
长安的县学,因为处于长安的缘故,叔孙通安排了自己最好的弟子们在这里教书育人。
“哦……不要惊醒我,否则让你以后都起不来……”
汉承秦制,可这一点却是大汉与大秦最大的不同,虽然同样是一个耕战的古典jg主义帝国,可大汉多了些温情。
“哈哈哈,张相私德有亏,可哪里又有完美的人呢?若是以品德来论,我乃奉承小人,浮丘伯乃无信之徒,张苍好色之辈,荀子桀骜,孟子暴躁,哪里还有什么圣贤呢?”
于是乎,两位厉王只好挤在同一处屋檐下,大眼瞪着小眼,两人长叹了一声,双手放在脑后,仰视着屋顶,许久都无法入眠。
“是就好……朕去睡觉啦!”
在所有文明里,似乎只有华夏文明的价值观里带着对老人的尊崇,带着很强烈的道德观念,普世价值,这种风气形成大概是很早,可真正盛行是在大汉。
曹姝瞥了这俩竖子一眼,“好了,别装了,安都给我说了……你想要去狩猎,自己去便是,干嘛拖着安一起去呢?”
在从这里离开的时候,刘长拿着不知从哪里抢来的零嘴,津津有味的跟张不疑商谈了起来。
刘长很是不满,冷哼了一声,叔孙通急忙反应过来,说道:“当然,陛下不在其中,陛下是完美之君王,并无半点缺陷,大仁大义,恩泽天下,文武双全……”
自知理亏的厉王,此刻对曹姝也是相当拘束,企图用咧嘴傻笑的方式来蒙混过关。
叔孙通的身体状态虽然很差,可精神却很好。
大汉重孝子,尊老,甚至设立了普遍的社会福利机构,在大秦是看不到残疾人的,因为残疾人在出生的时候就会被抛弃,大秦是一个斯巴达式的社会,对耕战没有用的都会被抛弃。
“不过,你这仲父有些迟钝……不是很机灵。”
“她这怀了身孕,阿母要吩咐她一些事……也是怕你忍不住!”
“那大臣们就要自杀了……您就能逼杀朝中一半以上的大臣,成为远超桀纣的第一暴君……名垂青史,后人敬仰……”
“我怎么会忍不住呢……朕别的不敢说,就这定力……”
刘长领着张不疑,召平,柴武,好兄弟等人前来此处。
“咳咳,我不是还带着你去骑马游玩了吗?”
张不疑激动的说着,召平往深处想了想,顿时,眼前一黑。
刘安这才注意到那砸到自己的东西,居然是一个捆绑起来的竹简,他迫不及待的拆开,果然就是那本王陵家的黄老帛书,略一翻,楚国的字,王陵的注……果然都在内。
“好吧……雍娥呢?她为什么还在长乐宫?”
“咳,当初你老师让你书论,那还是我帮你写的!”
“阿父……明天我要起的早一些……”
高皇帝的歌声依旧嘹亮,这让刘长感慨万千。
……
“陛下!!不可啊!!万万不可啊!!”
刘长猛地惊醒,瞬间跳起身来,警惕的做出了战斗姿势,杀气腾腾,一手抓向了腰间的剑,看到周围空荡荡的,刘长方才反应过来,而这个时候,刘安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刘长不由得骂道:“竖子!!你且等着!!!”
夫妻俩斗了会嘴,刘长吃饱喝足之后,又跟曹姝“斗了会嘴”,然后心满意足的离开了皇宫。
“是啊,老师看完您的策论之后当时就气晕过去了……拿给阿母看后是好一顿毒打……您写策论为什么要写那么多的脏字呢?”
“是啊……最后把我落在郊外,自己骑着马就回来了……”
“只是您这个……”
刘长就坐在刘安的身边,挤眉弄眼的说道。
“哈哈哈,无碍,你若是无法完成,那就放弃吧,想要说服王陵,谈何容易啊……这老头的性格比起周昌还要恶劣,比宣义还要耿直,想要动他吧,他私德不错,恩泽众多,当初阿父在彭城被项羽杀的丢盔卸甲……是王陵保护着我二哥,大姐他们撤退,又守住了丰邑……”
“什么?!”
刘安生着闷气,抱怨道:“我本来当天就要回来的,半路相遇,是阿父你说许久不曾出城狩猎,让我陪着你去,还说会为我们隐瞒……可阿父你居然出卖我们!!居然还说是追我们去了!!”
刘长摇着头来,讲述着自己的不满。
他很是激动的拜见了刘长,刘长急忙回礼,亲自扶持着他,走进了殿内,又帮着他坐了下来。
叔孙通自从开始负责这件事之后,他已经成功建立了七十多家县学,其中有六家因为各种问题而没能继续下去,叔孙通虽然觉得遗憾,却也没有动摇他的决心,各方面的问题层出不穷,叔孙通将这些问题都记录下来,并且有计划的写了一本书。
刘安却没有那么轻易放弃,他坚定的说道:“阿父,我还是要去的……就算不能说服他,也能去他家里看看书,他的藏书很多,他那里甚至有一部完整的楚文的黄老帛书……我很想看,可惜他将书当作珍宝,碰都不给别人……”
刘长再次吹嘘着自己,刘长不负神枪手之名,雍娥刚刚入宫,便查出有了身孕,曹姝还记得某人大言不惭的发誓自己在巴蜀什么都没有做,跟雍娥也止与礼,就等着成家后再有夫妻之实,曹姝居然相信了他的鬼话,没想到,雍娥刚来长安不久就查出了三个月的身孕。
“阿父!!!我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