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丧心病狂啊……你这个国相,到底是怎么做的?!”
有着曹窋的配合,栾布做事也就更方便了,他死盯着驷家追查,查出了不少的牵连者,而这种情况却并不是齐国专属的,除却法令甚是严酷的唐国,在其余地方很普遍,不少被抓的官吏都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罪,只是帮着购买了土地,一切都是正常手续,这有什么罪呢?
就在栾布调查驷钧以及与他勾结的大臣的时候,齐国相曹窋姗姗来迟。
“一样的无能!”
“仲父……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舅父绝不是那样好财的小人……”
栾布轻声说道:“因为大王乃是贤王,心怀天下苍生,因此有诸多烦恼。”
“若是大王认为我犯了错,可以责罚,将我囚禁在府中,这是为何?!”
“地方上又多不轨之人,胡作非为。”
“你个竖子!半年就将齐国治成如此模样?!若是让你再治理个十年,那齐国岂不是都要被你给治亡了?!”
刘长的心却很坚定,“饶了他……被他所残害的人又该如何?!”
“贵人……有人病倒了……无碍……”
“没什么!这周围可有什么狩猎的地方?!”
刘肥低下了头,“长弟啊……我还在皇宫的时候,他就是我的舍人了……跟了我几十年……你想想,若是触犯律法的人是栾布,你会杀死他吗?”
刘襄目瞪口呆,喃喃道:“这怎么可能呢?”
驷钧皱着眉头,“大王!”
罪证确凿,那自然就是要拿人了。
“大王……我这就去请辞……”
“大王??”
刘襄的这位舅父,在天下的名声非常的不好,凶残成性,道德不佳,在历史上,铲除吕氏之后,群臣就很厌恶这位势力强大,人又不咋滴的驷钧,生怕又弄出个吕家来,这才立外戚势力更加薄弱的刘恒为帝。
“朝中群臣强行被寡人压着,心怀不满。”
众人看了刘长一眼,害怕的起身拜见。
“你知道他做了多少恶吗?”
刘长忽然站起身来,看着一旁的栾布,直勾勾的看着他。
“大王……何时行刑?”
而听着他们的诉说,看着面前这一幕,刘长的脸色却愈发的严肃了起来。
栾布正在叫人,准备救治那人。
刘肥此刻也是很纠结,一方面是自己的亲弟弟,一方面又是多年的心腹,又是自己妻子的兄长,刘肥长叹了一声,“长弟啊……我不知还有多少时日了……就看在我的情分上……就饶了他的性命,其余的事情,你如何处置都好……长弟,好吗?”
刘长和栾布看了过去,就看到几个人抬着一个人,急匆匆的从耕地里跑了出来,将人放在了树荫下,正大声的呼唤着什么,刘长下了马,皱着眉头,快步朝着那里走去。
因此,刘长在想,如何在他们刚开始冒头的时候,就将他们连根拔起。
听着刘长的训斥,刘襄低着头,脸上满是惊讶,他完全不知道这些事情,而这就是让刘长最为担心的,听着刘长的谩骂,刘襄困惑的问道:“仲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听到刘长的质问,驷钧却很平静的说道:“大王,吾等并非是中饱私囊……大王下令轻徭薄赋,如今齐国粮仓也空了,我们若是不想办法,连士卒都养不起了……齐国本来是大国,粮食富足,只是如今,粮食都在黔首之家,粮仓空空如也,我们又什么办法呢?”
“你知道吗?要不是因为曹姝,阿嫂……寡人真想把你也给烹了!”
“我舅父……”
栾布带着甲士进来之后,很快就制服了在这里的下人,找到了大王复命。
看到刘长的脸色不对,栾布急忙跟了上去,“大王?出了什么事?”
曹窋拿起了文书,认真的看了片刻,随即大惊,“五千亩良田?!”
当他走出皇宫的时候,栾布正在等候着。
“就任由他们占据这么多的土地?你再看看在他们各个府邸内搜出的粮食,钱财!”
刘长咬着牙,可看着兄长的脸,却迟迟无法下令,最后,他愤怒的转身离去。
“除了四哥,其余诸侯王各有缺陷,容易被群臣所欺……”
刘长冷笑了起来,“你的意思是,这都是寡人之错?”
驷韵急忙扶着他,掐着人中,刘长不屑的说道:“为何留你?是为了让你在府中养伤!”
刘肥盯着刘长的脸,声音都在颤抖着,那小心翼翼的模样,让刘长更加的烦躁。
驷钧并不算是大臣,他没有职务,他只能算是一个地方豪族,凭借着妹妹的缘故而发达,疯狂的吸齐国的血,扩大家族势力的败类。而很多官吏都愿意跟他合作,甚至听命与他,驷钧这样的外戚并不多见。
当初曹参还在的时候,也没有收取多少税赋,可能动用二十万大军,还能让他们填饱肚子,如今的齐国被分成了三块,可最富裕的地区又不曾被分走,也没有外出打仗,粮仓怎么就空了呢?
“仲父,有半年了。”
“唯……”
这些鬼话,也就能拿来糊弄一下如意了。
“阿父!”
“大王?怎么了?”
刘肥艰难的坐了下来,刘襄急忙扶着他,刘肥抬起头来,苦涩的看着面前的弟弟,迟疑了许久,方才说道:“他跟随我很久了……看在他往日里的功勋上……且饶了他一命吧。”
“劈了就是。”
“国库没有粮食,为什么不跟庙堂上奏呢?私下里动员族中之人,做起了贼寇,口口声声说是为了齐国,恬不知耻!”
听着刘长的训斥,曹窋同样也是低着头,面色羞愧。
“你这个大王……跟你那个国相还真的是般配!”
刘长打量着面前这几个家伙,挥了挥手,说道:“派几个人将这些家伙关在这里,让他们不要出去。”
“御史根本就起不到什么作用……绣衣的手也伸不到这么远……得想个办法啊!”
刘长思索着目前大汉的监察制度,便带着栾布来到了齐王宫内。得知唐王前来,刘襄急忙出来迎接,看到面前寻常人家打扮的刘长,刘襄也是愣了一下,连忙行礼拜见,刘长板着脸,瞪了他一眼,傲然的走进了王宫之内。
“大王??”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起了各自的情况,言语里满是深深的疲倦与无奈,当豪族与官吏们勾结在一起的时候,寻常百姓根本就没有对抗他们的力量,只能是丢掉耕地,成为佃户,为了博取活命的口粮,在这土地里卖命的劳作……他们的皮肤被晒得黝黑,嘴唇龟裂,眼神麻木,那腰甚至还没有刘长的手臂一般粗。
刘襄偷偷看着仲父,也不知仲父为何如此生气。
栾布笑了笑,问道:“大王,这些人怎么处置?”
“唯!”
刘长瞥了一眼栾布,“寡人还是喜欢你刚正不阿的样子,别学张不疑和晁错。”
“唯!”
“对,五千亩良田……你再看看时日!”
“若是大王觉得晁错太过年轻,那就让张不疑来。”
“你如实告知!”
“寡人活了这么久,向来都只有寡人抢别人的份,还从没有别人来抢寡人的!”
栾布知道刘长在担心什么,齐地的事情,不过就是天下各地的一个缩影而已,大汉的监察机构并不成熟……栾布认真的说道:“大王,这并非是御史起不到作用,而是御史不愿意起到作用。”
刘长不悦的盯着他,“你现在就去协助栾布!去核查齐国的情况,然后等着问罪!”
一同来求情的还有驷夫人,也是刘长的大嫂。
另一位大臣此刻却什么都不敢说,只是低着头,刘长带着栾布离开了这里。
不收拾了这些奸贼,无论自己弄出多少好东西来,颁发多少有利于百姓的政策,那都没有用。
曹窋越看越是惊讶,瞪圆了双眼,说不出话来。
“唯!!”
在这里堆集的几个人,都是本地的农夫,各个瘦骨嶙峋,浑身似乎就剩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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