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直起了身子,大鼎贴在了他的身上,就这么被他所举了起来。
甲士们大叫了起来,声浪一层盖过一层,刘长就这么傲然的站在鼎前,放声大笑着。
“大王!放下来吧!放下来吧!”
“仲父啊……这段时日,您是真的受苦了。”
所有人都恭敬的低下了头,唯独刘长,傲然的仰着头,双手插着,顶天立地。
刘长醉醺醺的挂在刘恒的身上,刘恒险些被压倒,费了好大的劲,才扛住了这竖子,刘长叫道:“你随意的囤积粮食,召集军队,发展吴国,你就是将吴国弄得比庙堂还富裕,也绝对不会有人敢指责你什么?!”
刘濞想起被匈奴欺辱的日子,眼眶便不由得泛红。
“哦~~~~”
刘长挥了挥手,刘友和刘郢客无奈的走到了刘长的身边,刘长认真的说道:“南边的事情,寡人就要托付给四哥了,你们俩的能力不如四哥,对外作战的大事,你们就不必自作主张了,安心发展,多重用贤臣……四哥若是用兵,你们得帮助他!”
“滚,滚,寡人好着呢!都盼着寡人有事是吧?!”
“你不知道,就在大王靠近那大鼎的时候,电闪雷鸣,大王猛地就将那大鼎举了起来,直接走到了最上头,这是真正的天子啊,这可不是人力所能做到的……”
“不是,你们方才没有看到舞阳侯的表情吧?舞阳侯方才那脸色,那叫一个惊恐,连舞阳侯都吓成了这样,何况是别人呢?”
刘长大笑了起来,他扛着鼎看向了群臣的方向,群臣之中,却没有一个人敢跟他对视的。
陈平没有回答。
刘长在兄弟们的灌酒之下,早已是醉醺醺的了。
一路上,众人都在谈论着方才的举鼎之事,刘建笑着说道:“兄长,你可不知道,你把那大鼎举起来的时候,我看几个大臣的眼珠子都要蹦出来了,还有一个吓得直接摔了下去,哈哈哈~~”
“阿母……我没事啊……阿母!阿母!!!”
“那大王为何忽然与我说这些呢?”
在众人的吹捧之中,刘长有些飘飘然。
“那当然……阿母?”
“四哥!尤其是你!”
而其余几个诸侯,毕竟是经历过吕后的毒打,此刻都显得谨慎了很多,他们心里大概也是跟刘濞一样的想法,但是他们不敢说,毕竟,刘濞不曾经历过他们所经历的那种恐怖,众兄弟一直设宴到了半夜,这才离开。
刘长不悦的推开了他们,可这些太医令说什么都要为刘长把脉,几个太医令轮流的为刘长把脉,那年长的那位几乎都要把胡须给揪掉了,居然一点事都没有,这还是人吗?
刘长站在了最高处,用尽了全力,嘶吼着将大鼎高高举起。
说起来,刘长掌权,这些诸侯王的确是减少一些顾忌了,刘盈虽然也很信任他们,可刘盈身边有吕后,麾下有群臣,这些人都是盯着诸侯王们的一举一动,无论什么时候都在想该如何遏制他们。
“阿父!阿父!”
大臣们则是站立在两旁。
刘建正小心翼翼的捏着刘长的手臂,“哥,我们是亲兄弟吧?”
“让开!!!”
诸侯王们则是做好了上前的准备,也是惊疑不定的看着刘长。
刘长此刻却打量着面前的大鼎,“不错,这鼎不错,以后正好作为我的鼎,丢几只羊进去也能弄熟了!!!”刘长笑着,卷起了衣袖,弯下身来,用后背抵着大鼎,“呃~~~~~~~~~”,刘长嘶吼了起来,那大鼎缓缓动了起来,刘长将大鼎的重量放在了自己的肩上,不断的用力,那一刻,刘长的脸色变得极其狰狞。
两人在皇宫内转了起来,近侍们跟随在他们的身后,陈平说起了今日所批阅的奏表,答复,以及自己对地方形势的看法,刘长认真的听着。
刘如意看着刘长一一吩咐好了其余诸侯,便坐下来开始吃肉,他先是不屑,不过是个竖子而已,随后他又觉得愤怒,凭什么就跳过我呢?然后他又觉得愧疚,为什么就赵国最薄弱呢?再往后他又开始平静,这竖子大概也是不想给我压力,最后他再次愤怒,不对,这竖子就是看不起我!
陈平眯着双眼,看着刘长的后背,忽然,脸上也浮现出了一抹笑容,快步跟了上去。
“你们都过来!”
“大王你为何来的这么晚啊?”
刘安是最开心的,他不断的蹦跳着,“阿父最厉害!”
“仲父,寡人一定会补偿你的……朝中群臣,口口声声说要为我效忠……可没有一个能为我分忧解难的,您不一样,您对我从不恭敬,也不会像他们那样阿谀奉承,但是您是帮了我最大忙的人……寡人处事,有仇者要十倍还之,有恩者亦然!”
“所以大王就怀疑是臣在背后指使?”
“哦,我听说有个傻子在这里耍技……特意前来看看。”
有板着脸,扮周昌的;有一个人占三个人位置的;有虎头虎脑被排挤到末席的;有想不开要跟刘长比试的;有温和的劝说犹子多娶妾的;有尴笑着听仲父让自己多娶妾的;有哭诉自己国家贫穷,询问有没有人想借国相的;有喝多了开始唱歌的。
乐师们都看懵了,呆愣了片刻,猛地反应过来,高亢而振奋人心的唐王破阵乐开始奏响,在自己的主题音乐下,刘长只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力气,甲士们随着唐王破阵乐的节奏开始将手里的武器砸向了自己的大盾,发出一阵阵的闷响,群臣表现不一,有的瞪圆了双眼,合不拢嘴巴,有的被吓得险些瘫坐在了地上。
八位甲士发出闷哼,一步一步的朝着长信殿的高处走去,他们所扛着的,俨然就是天子之鼎,那鼎极其的高大,负责扛鼎的甲士也都是很健壮的,即使如此,他们走的也相当的缓慢,额头不断滚落着汗水,弯着腰,一步一步的前进。
叔孙通令人宰了牲畜,又宣读了祭祀的内容。
长信殿外,甲士们早已到齐,镇守在四周。
一时间,无论是群臣,还是在下方的甲士,都忍不住探出头看了起来,他们明白了刘长想要做什么,群臣哗然,纷纷议论了起来,年幼的刘安听着他们的言语,好奇的看向了一旁的伯父,“四伯父,他们为什么都在说秦武王?秦武王是谁啊?”
刘长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大步离开了这里。
“寡人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阿父身边有萧相,可寡人身边,就只有您了……张相有能力,但是不肯出全力,总是藏着掖着,你看他刚回来,就急着要外出,说什么考察,什么考察啊,就是去各地找寡妇去了!”
“可是我后来发现,她们两人的感情很好,曹皇后故意对她冷漠,是在保护她,担心曹家势力过大,让姝丢失阿母的恩宠……皇后是个聪明人,也不是个歹毒的人……我阿父不会看错人,只是因为阿母太强势,她只能当一个看起来不太优秀的儿媳……我不相信第八夫人有这样的胆量,她背后的宗族敢对我下手……”
刘长活动了一番身体,对着甲士们大喊道:“取祭品来!”
“这个天下,需要刘长……也需要陈平。”
公孙臣终于明白,为什么大王对自己造的祥瑞不屑一顾了,这特么才是真正的祥瑞啊,举天子之鼎,不是天子能举得起来吗?公孙臣将自己关在府邸内,思索了三天三夜,也没能想出能压过这件事的新祥瑞。
“我知道你很厉害,可你总是不愿意表现,怕这个怕那个的,如今,是我当事,你尽管去做你想做的,群臣哪个敢反对伱,宰了再告诉我一声便是!”
众人都在等待着,唯独刘长,此刻却是不屑的笑了起来,“走的如此缓慢?祭祀何时才能开始呢?!”
“大王……臣处理完了今日的事情,想要跟您禀告……”
“陈侯?您大半夜的不休息怎么来我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