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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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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祖国纪事》的开端————索洛古勃伯爵和《两只套鞋的故事》————莱蒙托夫及其同克拉耶夫斯基先生的关系————莱蒙托夫的诗《有一些话语……》————普列特尼奥夫的《现代人》刊登莱蒙托夫的《司库员的妻子》一诗后莱蒙托夫的反应————莱蒙托夫同巴朗特决斗以后————别林斯基在禁闭室会见莱蒙托夫————杜德什金先生说错了————略谈莱蒙托夫的性格————梅热维奇来到彼得堡及克拉耶夫斯基先生对他的接待————梅热维奇的随笔————三十年代末期的文学状况————我动身去莫斯科————结束语

    第一期《祖国纪事》产生了巨大的影响。《祖国纪事》分为八个专栏:一,俄国现代新闻;二,学术(综合性文章);三,文学;四,艺术(这个专栏由费·彼·托尔斯泰伯爵的女婿卡缅斯基主持);五,家政、农业和工业概况;六,评论;七,现代书讯;八,杂录。

    《祖国纪事》第一期对古别尔的译著《浮士德》的评论文章是伊·卡·格布哈特 1 写的。新杂志随后的各期也引起了普遍注意。

    《祖国纪事》在文学界引起了纷纷议论,这是不奇怪的。在杂志上先后发表作品的有莱蒙托夫(《贝拉》和几首短诗)、柯尔卓夫(《歌集》)、索洛古勃伯爵(《两只套鞋的故事》)、奥陀耶夫斯基公爵(《公爵小姐琦琦》),等等。

    《祖国纪事》的重新创办适逢其会,《读书文库》一再重弹那些幽默俏皮的老调,已开始让公众感到厌烦:它对文学界挖苦嘲弄,使许多人受到凌辱;由于推崇库科尔尼克、季莫费耶夫和其他一些人,由于评论果戈理时态度冷淡,而对布尔加林则极力讨好,加之对欧洲学术界进步人士态度无礼放肆,它在评论方面的威信已经动摇……俄国大部分知名文学家开始对《读书文库》编者对他们作品的专横态度表示不满,这些作品在先科夫斯基的杂志上发表时已面目全非,不是被删削就是被改写,再不就是由编者擅自增补,把作者无法同意的那些观点和想法强加到作者身上……《读书文库》里的戏谑超越了一切限度,成了为戏谑而戏谑 ,一心只想博得公众一笑,不惜采取任何手段,也不管涉及任何人。它不加选择,对一切都要侵犯,对一切人都企图加害,这就暴露了杂志的编者没有丝毫严肃的信念,因而刊物激起的不是笑声,而是满腔愤怒……

    所有的人都感到需要一份新的刊物,实行一种更为合理的方针,并对文学家和公众表现出更加尊重的态度————克拉耶夫斯基先生及其《祖国纪事》就是在这样一个时刻应运而生的。

    因此毫不奇怪,杂志既受到文学家的欢迎,也受到公众的喜爱,所有杰出的文学活动家都愿意为杂志撰稿。在重新创办的《祖国纪事》上,我们一些最优秀的小说家逐渐完成他们的绝笔,一些初登文坛的青年则崭露头角,发表他们的处女作。

    克拉耶夫斯基先生在普希金去世后终究达到了他的目的,即让自己的名字刊登在《现代人》的封套上,同诗人的朋友们————茹科夫斯基、维亚泽姆斯基、奥陀耶夫斯基和普列特尼奥夫————的名字并列在一起。一批贵族文学家断绝了同布尔加林和先科夫斯基的一切联系,成为克拉耶夫斯基先生的靠山,他们想使《祖国纪事》成为自己的喉舌。克拉耶夫斯基先生同时还巴结莫斯科一些享有声望的学者和文学家,请求他们给予指点,惠赐稿件,并且竭力恭维他们。他谦虚、认真和善良的态度不知不觉引起了学者和文学家们对他的好感,他讲到布尔加林时义愤填膺,谈到波列沃伊的堕落时伤心痛惜,对先科夫斯基那些丑角的言行则深感奇耻大辱。他反复强调的只有一点,就是报刊界必须有一个新的机构,以便把所有天才、严肃、正直和善良的学者和文学活动家联合在一起。他达到了这一目的。《祖国纪事》受到了当时所有————包括莫斯科和彼得堡的————著名文学家的欢迎,有才华的青年们也都热心地开始为刊物撰稿。只有先科夫斯基、布尔加林、库科尔尼克那一伙人对新杂志则采取敌视态度。先科夫斯基装模作样,说他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刊物存在;布尔加林则对克拉耶夫斯基先生公开发难,抓住《祖国纪事》第一期中对年序最长的 2 一词不妥当的译法大做文章。这种攻击接连不断,一直持续了将近十五年,每到秋天刊物征订 的时候便格外猛烈,但《祖国纪事》当然丝毫未受到损害,因为它的订数每年都在上升。

    克拉耶夫斯基先生对自己的成就感到满意,他跟所有著名的文学家都建立了牢固的关系,并为布尔加林和先科夫斯基对他的敌视感到自豪。他领导着一份带有文学贵族色彩的刊物,因而感到踌躇满志。这种志得意满的表现,便是他开始表现出一种庄重、独立和严肃的学者风度,而且后来一直是这样。

    这一时期,别林斯基和他那些参与《望远镜》和《群言》工作的青年朋友开始出版《莫斯科观察家》……克拉耶夫斯基先生怎么也没有料到,这批热情的青年注定将在俄国文学史上引人注目,而且别林斯基将会名垂青史,他注定将成为《祖国纪事》的支柱,并赋予它道德力量和意义。文学界有一些权威人士和知名人士在当时对别林斯基尚未惠予注意,有一些则对他采取鄙视态度,认为他是个胡说八道、蛮不讲理的空谈家,既没有信仰 3 ,也没有良心 4 ,竟敢抨击那些不朽的名字,抨击那些迄今都不可侵犯的权威。同别林斯基接近就意味着损害自己在克拉耶夫斯基先生竭诚崇拜的权威们心中的名誉……然而克拉耶夫斯基先生倒不是担心损害自己的名誉,而是从内心深处鄙视别林斯基和他那些青年朋友,斥之为乳臭未干的空谈家 ,认为同他们交往有损自己的尊严。

    他意识到刊物需要有一个批评家,缺少干练的批评家杂志便无法生存,单纯出版文学作品集的时代已经过去,但到哪儿去找批评家呢?这件事一直使他十分忧虑。他拒绝了我起用别林斯基的建议;他已经作出选择,只不过秘而不宣而已。

    《祖国纪事》的第一篇评论文章写得不成功,不过,题为《一八三八年的俄国文学》的那篇文章确实是东拼西凑,没有任何观点,通篇都是泛泛而论,它较之一篇篇优秀诗歌和小说显得黯然失色,尤其是索洛古勃伯爵的《两只套鞋的故事》,不论文学界还是公众无不为之击节。索洛古勃的名字在发表短篇小说《谢廖沙》时首次出现在《俄国荣军报文学副刊》上,自发表《两只套鞋的故事》后便声名大振,而且不仅是在作者朗诵这篇小说的贵族沙龙里……这部中篇小说使各个阶层的读者和所有的文学团体对作者产生了很大的好感,别林斯基读后异常欣喜,他后来对我说过:“索洛古勃的《两只套鞋的故事》使我感动得热泪盈眶。”

    辉煌的成就鼓舞了索洛古勃,他着手写一部新的中篇,并开始在文学家中间偶尔露面,但他在这个新的阶层觉得不很自在。他在他们中间装出上流社会的身份,似乎对文学家这个称号感到有些别扭。

    我提及这一点不是指责索洛古勃伯爵,这是当时所有贵族文学家共同的缺点,除了我上面提到的奥陀耶夫斯基以外。索洛古勃伯爵开始时对文学有一种抑制不住的爱好,但这种爱好却受到他的上流社会观点和习性的阻碍而未能得到认真发展,后来他对文学创作也只是偶一为之,浅尝辄止……

    只要俄国文学界出现有才华的新秀,索洛古勃都会感到喜不自胜。索洛古勃在文学方面没有丝毫嫉妒心理,他从不对别人的成就感到不快,遗憾的是,这种心理在很有才华的演员和文学家身上也并不鲜见……他醉心于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穷人》,一个劲地缠住我们所有的人问道:“这个陀思妥耶夫斯基是谁呀?看在上帝分上,请指给我看一看,请介绍我跟他认识认识!”读了奥斯特洛夫斯基的喜剧《自家人好算账》后,第二天他像发了疯似的跑到各个沙龙去吹捧这部喜剧,还在自己家里举办了一个晚会,朗诵这个剧本;不过,关于这次晚会以及索洛古勃家文学晚会的一般情况,我将在我的回忆录的第二部分详细叙述…… 5

    二十、三十和四十年代有些文学活动家很容易染上所谓的上流社会习气,这种倾向对他们本身和他们的作品都十分不利。就连普希金和莱蒙托夫这样有巨大影响的天才人物也常常陷入这种倾向。

    莱蒙托夫不惜一切代价,首先要获得的就是作为上流社会人物的名声。他和普希金完全一样,假如有人把他看成是一个文学家,他就感到受了侮辱。顺便说一句,尽管他意识到,普希金之死归因于他的上流社会习气(莱蒙托夫的这种意识清楚地表现在《诗人之死》一诗结尾的几行中),尽管莱蒙托夫有时也想对上流社会的人们投以铁的诗句 ,

    注满悲痛与憎恨…… 6

    但他怎么也无法摆脱上流社会的种种偏见,上流社会对他仍然很有吸引力。

    莱蒙托夫是以《诗人之死》一诗而出的名,然而在此之前,当他还在士官学校读书的时候,他杰出的诗才便有所传闻————他的《恶魔》一诗也以手抄本形式流传开来。 7

    他那篇关于商人卡拉希尼科夫的故事在克拉耶夫斯基先生主编的《俄国荣军报文学副刊》上发表以后,文学评论才开始注意他。 8

    我初次见到莱蒙托夫是在奥陀耶夫斯基公爵家的晚会上。

    莱蒙托夫的外表非常出众。

    他个子不高,身体健壮,头和脸庞都很大,前额宽大,有一双深邃、聪明而又锐利的黑眼睛。当他久久凝视别人时,会使人不由得感到发窘。莱蒙托夫了解自己眼神的力量,喜欢用他那持久而锐利的目光使那些胆怯而又神经质的人感到窘迫难受。有一次他在克拉耶夫斯基先生那里碰见我的朋友米·亚·雅泽科夫,雅泽科夫坐在莱蒙托夫对面,当时他们互不认识,莱蒙托夫目不转睛地盯了他几分钟,雅泽科夫一时间觉得神经受到强烈刺激,他受不了这种眼神,便起身到另一个房间去了。他至今没有忘记这件事。

    我曾多次听莱蒙托夫的同学和团队的伙伴谈到他。据他们说,喜欢他的人不多,只有同他关系亲密的人除外,但他同这些人也很少倾心交谈。他很喜欢在自己的每一个熟人身上寻找可笑之处、寻找某种弱点,一旦被他找到,他便一再纠缠那个人,经常拿他取笑,直至别人无法忍受。当别人终于发起火来时,他却感到十分惬意。

    “说来也怪,”他的一个伙伴曾对我说,“他这人其实倒也不坏:饮酒作乐呀,玩乐一番呀————他在哪个方面都不落在大伙儿后面,可他对人一点儿也不温厚,总要拿别人当牺牲品,否则他就不得安宁;选中了谁当牺牲品,他就死死缠住人家不放。他免不了要遭到这种悲惨的结局:就算马丁诺夫 9 不杀他,他也会被别的人杀死。”

    就结识和交往的范围而言,莱蒙托夫属于上流社会,他只结识属于这一阶层的文学家,只结识文学权威和知名人物。我初次见到他是在奥陀耶夫斯基家里,后来又经常在克拉耶夫斯基先生那儿见到他。他是在什么地方和怎样同克拉耶夫斯基先生结交的,我不了解,但他和他关系相当亲密,甚至以你 相称。 10

    莱蒙托夫通常是上午到克拉耶夫斯基先生这儿来(那是在《祖国纪事》创办初期,即一八四〇和一八四一年),并把自己新的诗作带给他。克拉耶夫斯基的工作室里摆设着样式古怪的桌子和大大小小的书架,书架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书籍和报刊;主编则坐在一张桌边埋头看校样,神情庄重,身穿一套炼丹术士的服装————我在上文已经提及,那服装的式样是从奥陀耶夫斯基那儿学来的。莱蒙托夫总是大声喧嚷着走进他的工作室,来到他的桌前,把他的校样和文稿撒得满地都是,把桌子上和房间里搅得乱七八糟。有一次他甚至把那位学识渊博的主编从椅子上撞到地板上,致使他手忙脚乱地在一堆校样里挣扎。克拉耶夫斯基先生一向举止稳重,习惯井然有序、认真细致的作风,对这类玩笑和顽童式的举动该是不喜欢的,但他对他以你 相称的这位伟大天才的种种举动却不得不忍受,总是半皱眉半微笑地说:

    “唉,够了,够了……别闹了,老弟,别闹了。瞧你这个顽童……”

    这种时刻,克拉耶夫斯基先生很像歌德笔下的瓦格纳 11 ,莱蒙托夫则像是梅菲斯特 12 暗中派到瓦格纳身边、故意扰乱他深沉思绪的小鬼。

    当学者理一理头发、拍一拍衣裳,恢复正常以后,诗人便开始讲述自己在上流社会的种种趣事,再读读自己新的诗作,然后起身离去。他的来访总是十分短暂。

    谈起莱蒙托夫,我在这里顺便讲一讲我所记得的有关他的全部情况,读者想必会原谅我在讲述时没有遵守时间顺序。

    有一天早晨,莱蒙托夫乘车来到克拉耶夫斯基先生处,其时我正好也在那儿。莱蒙托夫带来了他的一首诗:

    有一些话语————意义

    模糊,或者毫无意思……

    他把诗读了一遍,问道:

    “怎么样,行吗?……”

    “那还用说!妙极了!”克拉耶夫斯基先生答道,“写得极好,不过有一行诗里有个小小的语法错误,不对头……”

    “哪个地方?”莱蒙托夫焦急地问道。

    “从火焰和光明中间

    产生出来的词语……

    “火焰 这个词的格用得不对,不是第一格,”克拉耶夫斯基先生说道,“按现在的语法规则,火焰 要用第二格……”

    “那么要是这个第二格不合乎诗律呢?你这是胡扯,没关系嘛————诗人写诗时可以随便一些————就连普希金也有许多地方是这样的……不过……”莱蒙托夫沉思了一会儿,“让我试一试,把这一行改一下。”

    他拿起写着诗的那张纸,走到一张外形奇特、嵌有龛洞的高桌边,用鹅羽笔蘸了蘸墨水,陷入了沉思……

    就这样大约过了五分钟。我们几个人都默不作声。

    最后莱蒙托夫懊丧地把笔一扔,说道:

    “不行,什么都想不出来。你就照原样发表好了,行得通的……”

    另有一次我在克拉耶夫斯基先生那里见到莱蒙托夫,他的情绪非常激动。普列特尼奥夫出版的《现代人》杂志未经他的允许发表了他的《司库员的妻子》 13 ,这使他气得发狂。他把一本薄薄的、粉红色封面的《现代人》杂志拿在手中,恨不得把它撕得粉碎,但克拉耶夫斯基先生阻止了他。

    “鬼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可以这么干吗!”莱蒙托夫挥舞着那本小册子说道,“这太不像话了!”

    他坐到桌边,拿起一支粗杆红铅笔,在发表他的《司库员的妻子》的那份《现代人》杂志封套上随手画了一幅漫画。

    这份《现代人》杂志大概由克拉耶夫斯基先生保存了下来,作为对诗人的一个纪念。

    莱蒙托夫同法国驻彼得堡公使巴朗特先生的儿子决斗的那一天 14 ,我也在克拉耶夫斯基先生那里见过莱蒙托夫……莱蒙托夫在决斗以后径直乘车来到克拉耶夫斯基先生处,给我们看了他手臂上的一处伤痕。他们决斗时用的是长剑。那天上午莱蒙托夫异常快活,说起话来滔滔不绝。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别林斯基当时也在场。

    别林斯基经常在克拉耶夫斯基先生处碰见莱蒙托夫 15 。别林斯基不止一次试图同他认真谈一谈,但从来都是毫无结果。莱蒙托夫每次都用一两句笑话敷衍过去,再不就干脆打断他的话头,使别林斯基感到难堪。

    “莱蒙托夫很聪明。谁要是怀疑这一点,那是很奇怪的。”别林斯基说道,“可是我从来没有听莱蒙托夫说过一句有道理的、聪明的话。他似乎是有意炫耀上流社会的那种空虚。”

    确实,莱蒙托夫仿佛总是炫耀这种空虚,有时还想加上一点撒旦式或拜伦式的成分:敏锐的观点,刻毒的玩笑和哂笑,竭力显示他对生活的鄙视,有时甚至是一个好斗者寻衅滋事的情绪。毫无疑问,即使他不是通过毕巧林 16 的形象描绘他自己,那么至少这也是在当时搅得他心神不安、他很想效法的一个理想人物。

    当他同巴朗特决斗以后被关在禁闭室时,别林斯基前去探望过他;他同莱蒙托夫面对面地谈了将近四个小时,随后径直来到我这里。

    我朝别林斯基看了一眼,一下子就看出他心情异常愉快。我已经说过,别林斯基不会隐瞒自己的感觉和印象,也从来不伪装。他在这一点上同莱蒙托夫完全相反。

    “您知道我从哪儿来吗?”别林斯基问道。

    “从哪儿呢?”

    “我去禁闭室见了莱蒙托夫,谈得非常成功。他那儿一个人也没有。哎,老兄,我头一次看出这个人的真实面貌!!您是了解我的:既不机灵,又不会上流社会那一套。我一到他那儿马上就窘住了,就像我平时一样。我心里暗想:真糟糕,我上他这儿来干吗呀?我同他刚刚认识,根本没有什么共同兴趣,我会使他难堪,他对我……要说我们之间还有一点共同之处,那就是对艺术的热爱,但他又不肯进行认真的交谈……说实在的,我感到十分懊丧,决心在他那儿最多待十五分钟。开头几分钟我觉得很不自在,但后来我们不知怎么谈起了英国文学和沃尔特·司各特……‘我不喜欢沃尔特·司各特,’莱蒙托夫对我说,‘他的作品很少有诗意,干巴巴的。’于是他开始发挥这种见解,越谈越来劲儿。我望着他,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他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自然,他在这一刻现出了自己本来面目……他的话里有那么多的真知灼见,那样深刻而又淳朴!我头一次见到真正的莱蒙托夫,而这一直是我的愿望。他的话题从沃尔特·司各特转到库珀身上,谈到库珀时他热情洋溢,他论证库珀作品中的诗意比沃尔特·司各特多得多,论证得非常透彻,很有见地————而且令我惊讶的是,他讲得津津有味。我的天呀!这个人的美感该有多么丰富!他有一颗多么细腻、多么敏感的诗的心灵!……难怪他对我具有这样的吸引力。我终于看到了他的真面目。可他这人也真怪!我想他现在正在后悔,觉得不该暴露自己的真相,哪怕只有一会儿————我确信这一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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