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秦立脸上笑容放大，一只手偷偷做了个“OK”的手势。

    唐宋说：“纪小姐状态很不错，比在美国的时候好多了，看来工作非常得心应手。”

    纪星后知后觉，明白过来了。

    韩廷轻点了下头算是招呼。

    纪星把赵总监叫过来，问他这么低级的失误是怎么回事。

    赵总监坐下，又是一通道歉，言语明理暗里给钱主管挑刺儿，又暗示自己不断给钱主管收拾烂摊子如何费心费力。

    只是两人不知道，这一串你来我往的小动作倒映在电梯门框上，被韩廷看得一清二楚。

    纪星立刻将笑容收至礼貌有度的弧度，颔首：“韩总。”

    纪星放下报告，说：“江总是我的直属上级，我的任务是把经由我手的工作完美无缺地呈报给他。不论工作是谁做的，出了瑕疵，江总只会算我头上。因为我坐在这个位置，管好底下的人，是我的职责。你觉得他会在意我的工作是底下哪个无名小卒做的？”

    自此，两个部门间的沟通成本显著降低。

    三个月，满载而归。

    秦立看向纪星，仍是期待着她的回答；纪星笑着冲他点了点头，又比划着指了下手臂，示意等会儿她进去拿包。

    自那之后，他再见到纪星，面子上都是恭恭敬敬，礼貌备至。和她对接工作也不再耍滑头晃虚招了。

    纪星是四位副总里头年纪最轻的，又是个女人，分管技术、采购两个重头部门。普通员工们倒没什么意见，但下属直系的总监们主管们都是三十出头的人，私下里难免不服。

    唐宋点头：“是。”闭了嘴。

    “哦。”秦立点点头，看看她，欲言又止。

    又有一次，技术部的人给纪星反应说财务部的人总为难他们，经费审核和批复格外慢，总耽误他们工作害他们加班。

    纪星耐心听完，也不追究是谁的责任，只扬了扬手中的文件，问他：“赵总监，你觉得如果我把这报告递交给江总，他看到之后，会把这失误算在我头上还是你头上？”

    “哦。我听我朋友说，这附近是不是有个餐厅很有名？里头全是鲜花，跟花园一样。什么明星、网红都来这儿吃饭。”

    秦立也笑着打招呼：“韩总好。”

    纪星说：“同样，你这份报告，是钱主管还是后主管做的，我一点儿都不关心。因为我的直属下属是你。至于你的下属能力如何，犯了什么错，我不在意。他们当然不会做得比你好，当然会出纰漏，因为如果他们做得比你好，现在坐在你这个位置的就是他们，不是你。而如果你坐在这个位置却没法管理并解决下属的错误，没法给上级减轻负担，你这个位置就保不久了。懂我的意思吗？”

    开会的间隙，秦立问起纪星是哪儿的人，纪星说：“常州。”

    “挺好的。”纪星笑容灿烂，“一切顺利。”

    电梯门阖上，继续上行。

    赵总监佯作一脸愧色：“副总，实在对不起，这段时间我忙着新材料采购上线，钱主管的报告我都没怎么看就送上来了。他以前每次交报告我都帮他修改整理的，这次疏忽了，实在不好意思。我拿回去修改一份了再给您。”

    纪星刚上任，又缺席三个月， 一堆事情等着她处理跟上进度。她现在虽是副总，但瀚星规模庞大， 业务板块繁杂， 技术专业程度更高，工作量比当初在星辰当老大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切看似繁杂无头绪， 但纪星这一年上的MBA课程、海外培训课程、带DR.小白带星辰的经验全都在不知不觉中派上了用场，加上她勤奋刻苦加班加点，做事又讲条理。不到十天，竟将手头大大小小的工作事务全都捋顺了。

    纪星却说：“你先坐。”

    秦立试探开口：“要不，一起吃晚饭？”说完赶紧找补，“我是觉得，现在回家也……挺堵车的。”

    赵总监起身，说：“要不我现在就去把钱主管叫过来？”

    但那天她路上堵车，迟到了，摁了专属电梯，想着韩廷这人从不迟到，不会碰上。

    韩廷背后——

    门缓缓拉开，韩廷抬眸，看见了她。

    但她并未太遗憾，从机场回城区的路上， 她靠着窗， 吹着清凉的夏风，胸腔中涤荡着跃跃欲试的情绪，对未来的工作充满了向往。

    纪星道：“你是总监，说来职位不低。能力是很强的，采购部也被你管理得很好，但就是心有点儿窄，以后格局要放大点儿。所谓格局，对上级交出超出期待的成绩；对同级分享协作，互利共赢；对下属引导扶持，助他成长蜕变。惠人惠己，这样的人，才是一个企业不可或缺的。”

    四人无声等着电梯，

    电梯间里安静得诡异。

    两人聊了会儿闲话，继续会议。

    韩廷让了一步给她腾空间。她走进去，摁了楼层，颔首说：“韩总好。”

    唐宋也尽收眼底，侧眸再看韩廷微冷的神色，唐宋不自禁低头扶了下额。

    赵总监有些汗颜，轻点头：“懂了。”

    “咱们这圈子真小啊。”秦立说。

    她快步走出去了，背影笔挺挺的，颇有点儿走路带风的架势。

    “是啊，怎么了？”

    回来两三周后，纪星才碰见韩廷一次。

    两个多月不见，似乎都没变多少。

    比如采购部的赵总监是原东扬AI部的，项目主管则是原瀚海的，两人之间不知为何有些不对付，工作中也不太齐心。

    纪星瞬间就明白了，这是总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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