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新来的屁股（下）

他会设立结界，不让普通人靠近事故现场。他还会插科打诨，媒体记者也拿他没办法。

    “不是故意的，那便是有意的。”江上摆摆手，“赔不赔得出，那是以后的问题。但我们要的是态度，要的是说法，要的是公平公正，要的是人间正道。”

    “对不起。”女孩老老实实低头道歉，“我没想到这里这么不结实。”

    当幼年的江上坐在他的腿上看着电视频幕闪烁过一幕幕惨剧时，父亲会很骄傲地告诉江上，他把多少人从骚乱中救出，让多少普通人忘记了正义与邪恶斗争时的惨痛代价，让多少人重回日常和平的生活。

    “别夸我啊，搞得你好像有事儿求我的样子。”

    他做出一个请的手势，想让这个不速之客赶紧离开。

    “我也想这样，但每次都是对方给我们找麻烦。人家放个屁都是香的，最后的残局还是我们收拾。你就说这孩子吧……虽然看起来一副能够接受教育的模样，但实际上还是因为能力太过于强大而对周遭造成了影响。这种事情和‘心地善良’基本上没多大关系，只要你掌握着过人的力量，总有一天会变得特别傲慢。”

    “好，我答应你。”江上点点头，“如果情况不对，我会放弃调查。哪怕我被革职查办，我也不会去拼命。”

    “可是我觉得队长不会。”筱筱摇摇头，“如果有一天您也变得强大无比，我想您还是会刀子嘴豆腐心。”

    而现在，江上完全不需要出去，也因为刚刚灵风的“袭击”而变得灰头土脸。

    看着筱筱半天没说话，江上的表情也认真了起来。

    “不错不错，方悦，你的新人教育做得不错，回头我打个报告，让上头好好嘉奖你一番。”江上试图从地上站起来，不过由于还是有点儿虚弱，所以筱筱赶紧搀扶了一把，“听到了吧，我这大楼，你得赔四个。”

    或者说，他只能干这个。

    灵风敲了敲门，显得很有礼貌的样子。

    这次的事情太过于诡异，现有的证据均指向联盟机关内部。

    “在我看来，你脑袋上套个丝|袜也能达到这个效果……针对这个任务，不需要这样的装备，明白？”

    “我来了。”

    “如果队长被革职查办，我也会主动离开。”筱筱的语气更加坚定。

    从伪装的角度来说，这倒是相当完美。

    他正躺在地上，跪在他身边的筱筱还在给他检查身体，随时准备施加治疗术。方悦正在带领一群人维修已经摇摇欲坠的办公楼，安琪则在向总部解释，刚刚发出的求救信号是报警系统的误传。

    “很好。晓飞，你告诉这位威风凛凛、把人家的办公楼砸碎、到现在赔偿问题完全没说的英雄，如何和平地解决这件事？”

    “怎么了？这衣服……”灵风手足无措。

    随着一声怒喝，江上从昏迷中醒来。

    “好啦好啦，你先攒够一辈子买我水果的钱再说吧……”江上冲她摆摆手，“去看看那小鬼换了个什么衣服，别穿着城管的衣服就跑出来了，那还不如那一套战斗服。”

    另外，灵风正在扯着自己披风的一角，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于是，在梦境中他也经常能想起这糟心的一切。

    “不会吧？你真有事儿求我？”他挠挠头，整理了一下乱糟糟的衣服，“说吧！”

    “谁还闲着？赶紧统计一份损失情况详细报表出来，报表的标准格式从公共邮箱里找，写好了找我盖章。”江上大声命令，立刻有人答应，“哦对了，送客。”

    不过，现在的情况更加糟心……

    “麦晓飞！”江上大喊一声。

    “队长……您不是真的要她赔吧？”筱筱在江上的耳边悄悄说道，“她也不是故意的……”

    他闻到父亲身上的烟熏味和血腥味。

    “你们没开过文化课吗？所以我说这年头的新人教育就像是渣一样，有钱搞这种名不副实的新人培训，还不如关注一下超市打折信息。”江上悲叹一声，“告诉你，全副武装是形容对人或对事情准备充分，而不是穿上你那可笑的战斗服。”

    完全没有搞清楚状况的灵风，被筱筱推着又重新走向更衣室。

    他的父亲也是一名peace maker，经常在夜里叫醒他，要他起来看他在工作时拍摄的实况录像。

    “好嘞，我们这就去春游。”江上站起来，背着手离开。

    现在办公地点毁于一旦，相当于从江上的身上割肉一样。

    “没怎么啦！”筱筱依旧是那么温柔，“再换一身吧，队长可能觉得这一身衣服不太好看。”

    现在尚不能确定作案人数，哪怕只是一个单独的人，只要他是联盟机关内部的，也非常难以对付。万一发生冲突，最后自己可能小命不保。

    江上沉默了。

    “队长，过分了吧？”筱筱皱眉。

    这个新人差不多已经被江上给洗脑了。

    那个还在一处漏洞修修补补的新人灰头土脸，迅速奔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