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令人疑惑的反调

    “那……先听更坏消息吧……”方悦挺拔的身姿已经崩溃，仿佛没有吃饭一样无精打采。

    这是江上的一贯做法。

    实际上，整个部门的信息流都在江上的管控之中。这个部门虽然是个末端组织，但越是末端越有泄密的危险，这方面他从来不马虎。

    “更坏消息是奖金什么的就当我没说过吧。”

    “老大辛苦了！”

    “这和剧本写的不一样！”方悦一点儿都不愉悦，“江队，一般不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吗？”

    “如果是你，我就不会找你来谈这件事了。”江上笑了笑。

    “我想了解一下，你那天是怎么对媒体进行心理暗示的？”江上慢悠悠地问道。

    假如他需要一笔十万元的经费，他往往会向总部申请三十万元。狮子大开口谁都会，但是像江上这样精打细算、巧立名目的人并不多。他能找出一千个理由去应对十个需要申请经费的地方，然后再给出两千多条备选方案。总部的审核部门往往会花很长时间去仔细研究，最终得出来的结论是这笔经费真的非常需要，可不能全给。

    不必说平时就和江上混得特别熟的筱筱，她正带着医疗组的同事们面带微笑看着江上，就连平时沉默寡言、向来以网络交流为原则的通讯组，也在安琪的带领之下瞪大眼睛，等待一群废柴的领袖能说出什么让大家高兴的话。

    “我可以让你去背锅。”江上点点头，“这个工作是你负责的，我的确可以这么汇报，然后说责任都应该是你这个新人来承担，顺便抨击一下总部的选人体制和培训工作是多么烂……我已经忍他们很久了你知道吗？这帮人向来拿钱不干活儿，简直就是社会闲散人员。”

    这当然是因为安琪他们为了节省上网费而搞的鬼。为了不让周围的商户和公司太过于吃亏，部门已经开通了最便宜、最低限度的网络，剩下不足的部分再去蹭网。虽然关于通讯的超能力比较好用，但真的引起纠纷那可就麻烦了。

    然后一群人爆发出惊人的欢呼，整个违章建筑一样的办公楼甚至开始摇晃。

    为了正义的事业，所以总是要有牺牲。这是江上他们从小就被灌输的常识。

    于是研究来研究去，总部往往会同意这笔经费，但只会给一部分。

    你不可能让一个超能力者就这样走上社会，哪怕他的能力再怎么孱弱。

    当时的情况虽然混乱，但是安琪的工作做得很好，她全面封锁了现场的信息流通，如果不是亲眼看见，是不可能通过网络手段知道当时的情况的。

    “队长，你找我？”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原本空荡荡的办公楼大厅突然人头攒同，各个小组的人们都聚集了起来，立刻形成了两排队伍，夹道欢迎从总部回来的江上。

    他这么一说完，所有人都十分安静，等着江上宣布从总部带回来的消息。

    “说实话。”江上淡淡地说道。

    “我去你们别都来抱我，抱我的人都先把欠我的饭钱还我！”江上大喊。

    “我们怕！”方悦立刻非常不要脸地改了口，“但是我们更怕没钱吃饭！”

    “我就按照队长的指示，对他们进行强化暗示，告诉他们这是一场被我们控制住的事故，灾害损失都在我们的预计范围之内啊……而且也给了他们新闻通稿。”麦晓飞有点儿惴惴不安，“不信，队长可以检查一下邮箱。”

    “江队回来咯！”

    简直就像是有人故意这么干一样。

    “队长，难道出事了？”

    特别是不能给这样的后勤部门，不然真的在前线战斗、拥有超强能力的超级英雄们就该闹情绪了。

    “呵呵你们都哭穷，我怎么办？”江上不依不饶，“你的报销要不要我就扣下了？”

    的确，当时登记的邮箱，麦晓飞一个都没有遗漏。

    “我们不怕！”方悦站得笔挺，大声回答。

    麦晓飞仔细检查了一遍，表情凝重：“队长，写这个报道的记者并不在邮箱名单上，他根本就不在现场！”

    看着大家高兴的样子，江上也无奈地笑了。在人群散去、大家又重回工作岗位的时候，江上叫住了好像还有点儿搞不清楚状况的麦晓飞。他似乎还不适应大家这样突然这么激动的样子，毕竟他刚来，还没有见识到什么是真正的穷。

    其实，现在用来应对媒体的方式也就两种。第一种，在事件不是特别大的时候，会暗示他们进行正面宣传，以告诉民众虽然超级罪犯很嚣张，不过有超级英雄的英勇奋战，所以大家不必担心。

    “坏消息是报销超了，上头很不满意，所以只能按照额度给我们，不会发超了的部分。”

    第二种，就是昨天那样发生大型事故的，就尽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要让他们渲染炒作，以免引起不良后果。

    大家都是有梦想的，只不过梦想遥不可及。

    的确，大家已经穷了很长时间了。江上的办法虽然能要到足额的经费，可坏处在于审核的时间过于漫长，往往是到了大家青黄不接的时候才会发下来，要是再晚个几天，估计就要有人上街要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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